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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都市 >>重回80当大佬 >>第2章 计划通
顾骜趁机从墙角后面转出身来,一声大喝冲了上去:“翁得臣!欺负新同学算什么本事?老子刚才看见了,他没插队,是你们先惹事!” “啧啧,原来是骜哥,想强出头?”翁得臣回过头来,看顾骜人高马大来势汹汹,倒也有些发怵。 顾骜14岁就有1米7的个子,身材壮硕,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翁得臣这伙人平时只是仗着“顾骜是好学生,还想升高中,所以怕闹事”的心态,才能恶心到顾骜。 所以当下翁得臣一阵眼珠子乱转,还是拿老办法挤兑:“劝你表趟介个浑水,我们不怕警告,反正也上不了高中。这小瘪三把我阿弟揍得缝针,我跟他私人恩怨。” 可惜,这番挤兑对如今的顾骜不仅不顶用,反而提醒了他。 “咦?貌似我只要打架闹事,闹到杨老师那里,就不会被推荐升学了呢?啧啧,本来还想回家该找什么借口,让跟老爹同意我不读高中、直接下乡当知青、下半年好骗取高考报名资格。这下理由不就送上门来了……” 如今不仅没有高考,也没有中考,初中升高中也是推荐制的。 想到这里,顾骜不由心中暗喜。 可笑翁得臣见顾骜发呆,还以为是恐吓生效了,彻底放松了戒备。 结果,顾骜偏偏在翁得臣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偷袭,飞起一脚狠狠揣在对方腰子上。 “噗啊——”翁得臣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嗥叫,倒飞出去,连胃里的酸水都喷了出来。 旁边几个马仔顿时被吓住,也被顾骜趁机一人一肘击放倒。 然后顾骜才一个纵跃,一脚踩在翁得臣胸腔上,一边挥拳猛砸,一边冷冷喝骂: “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这闲事儿我管定了——反正踹都踹了,一脚也是没得保送,十脚也没得保送,老子揍你个够本。” “骜哥别啊,骜爷饶命,我错了,以后你是老大。”翁得臣吓得涕泪横流,他也顾不得浑身剧痛、身体被压住无法翻身磕头,就拿后脑勺磕地求饶。 顾骜拿捏好分寸,揍了足足十几拳,才终于住手。 一伙人作鸟兽散。烂泥一样的翁得臣,几乎是被马仔拖着走的。 “起来吧,走,去我家吃饭。”顾骜扶了马风一把。 马风倔强地扫视了顾骜一会儿,怀疑而又惊惧地问:“为……为什么这么帮我?你不是好学生么?” “我家长辈也被人污蔑过,所以我理解你。”顾骜说了句修饰过的实话。 “你家也?”马风诧异道。 顾骜:“差不多吧。” 这下,马风再无怀疑,腿一软,挂在顾骜大腿上:“顾哥,您仗义!以后我跟你混!” “行了,先去吃饭。” …… 有了并肩打架的交情,马风对顾骜很是信任,回家路上就把自己此前的底细都说了。 两人聊着,终于到了顾家,贴沙河边一座破败的大杂院。 大杂院,是一种用传统四合院改造的房子, 每家只有一间房间、一个天井里的自来水池,以及公用的厨房。 水表只有一个,所以水费只能按人口数分摊。谁家孩子浪费水被人看见,就会遭到叱骂。 顾骜的父亲顾镛是个技师,中午自然在厂里吃。 他母亲因为某些原因前几年死了。 家里空无一人。 顾骜也就大咧咧直奔菜橱,翻到半锅昨晚的剩饭、一碗萝卜炖油豆腐。 纯素。 “家里没肉,别嫌弃。”他把菜放在院子的板桌上,扯过条凳,招呼客人坐。 马风连连客气:“已经很好了,我盒饭里只有酱瓜。” 这年头蹭饭,没肉才是正常的。 就算是相对有钱的人家,平时留六或八片很齁的咸肉,盖在炒蔬菜上撑门面。客人一般也是很识趣,不会夹的。 等蔬菜吃完,这几片肉又能拿去摆盘,至少撑一个星期面子之后,才会真的吃掉。 顾骜和马风各自盛了一大碗饭,就着炖萝卜猛吃。 他本来就饿了,刚才打架又消耗体力,所以开始吃得挺香。吃着吃着没那么饿了,他就开始怀念起后世的大鱼大肉。 他不甘心地搜索了一番记忆,才发现自己这具肉身居然有近两年没吃过肉! 这是不正常的,就算按国家最低规定,也该有每人每月二两肉票。 顾骜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如此苦逼的原因: 一年半前,按政策他们家也得出一个孩子,下乡当知青。 顾骜只有一个姐姐顾敏,所以老爹本着重男轻女的想法,让儿子留城里读书、女儿下乡种田。 不过,老爹也给了姐姐补偿条件:她每个月可以吃六两肉,而留在城里的顾骜要把自己那份肉票贡献出来。 于是,当时还在读高中的顾敏,就辍学去了邻市的会稽茶场种茶。 老爹每月都用全家的肉票买六两肉,再拿两三斤腌得死齁的会稽霉干菜,焐一锅梅菜扣肉。 然后让顾骜骑几十公里自行车,把这罐肉送给顾敏。 做得那么咸,图的就是不容易坏,能吃上半个多月——每天只吃一小撮肉,主要吃浸润了肥油的霉干菜。 用钱塘人的话说,这种菜就是“敲饭的榔头”。 顾骜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被他夺舍的本尊:一年半没肉吃的情况下,倒也没想到半路偷吃点。 因为分心和怀念肉肉,顾骜只吃了一碗,就忘了添饭。 而这么斯文的吃相,搞得欲舔又止的马风也很不好意思。 他两次三番暗中观察,顾骜都没动静,最后他只能语言试探:“顾哥?你够了?那我洗碗?” “喔,谢了。”顾骜丝毫没听出马风“没吃饱”的弦外之音。 毕竟,21世纪的人哪会在吃饭上客气? 想吃就自己盛、废话个屁啊。 马风识趣地把剩菜放回橱子里,然后拧开天井里的水龙头,冲洗盛饭的碗。 或许是因为心情郁闷,他不经意就把水龙头拧得大了些,擦洗也很用力,好像跟碗有仇似的。 结果却惹来了闲坐在天井里看风景的隔壁俞老太辱骂:“小瘪三!打个碗盏用噶许多水!” …… 因为中午打架耽误了时间,所以顾骜下午第一节课迟到了,被数学老师罚站。 两节课上完,熬到放学时分,女班长就来通知他:“顾骜,你最近怎么又惹事?杨老师生气了喊你呢。” 对于被翁得臣告状,顾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好的,我这就去。”他大大咧咧抬脚就走,一点没有往日的怕事。 女班长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顾骜好像变了许多。 杨老师正在气头上,见到顾骜就新账老账一起算:“顾骜!看你最近这死样!上课开小差,下午无故旷课。中午就更离谱,居然殴打同学?翁得臣都撩衣服给我看了,肚子上都紫了!” “老师,是翁得臣他们先污蔑我插队、把我拖到一边打的。顾骜是为我抱不平……”马风站了出来。 这句话却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杨老师调转火力骂道:“马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科!翁得臣跟你没怨没仇,第一天就会来打你?” 马风应声抗辩:“他是被我打伤那同学的表哥!” 杨老师厉声叱问:“那你有没有还手?” 马风:“我……” 马风正要承认,然而顾骜制止了他。 “他没还手,翁得臣他们一伙身上,所有的伤都是我揍的。马风那么瘦那么矮,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顾骜大包大揽地说。 “顾骜!”杨老师彻底怒了,“你还学会包庇问题生了?这对你没任何好处!你的成绩本来可以保送读高中的。但如果这样我就不推荐你了!” “没关系,我毕业了就去下乡学农好了。”顾骜无所谓地说。 一天下来,他对于下乡的事儿,已经想得很透彻、很坚定了。 这是唯一跳级参加高考的捷径。 杨老师一愣,她本来还想挽救一下,放狠话只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现在被顾骜的顶撞气得,直接就说:“好,你能耐了啊,你不想上高中你想干啥?” 顾骜装作很正直地说:“我想把我在农村种茶的姐姐顶回来,等国家恢复考试招生,在堂堂整整考上去,我要凭本事,不想被推荐!” 杨老师:“行啊,那你自身自灭吧,我不管你了!” …… 升学危机这就算是解决了。 下一步是回家如何说服老爹,让他同意自己不上高中,而不是把自己揍死。 因为在学校里惹了事情,顾骜一到家就很主动干家务。 不过老爹却比平时回来得更晚,让顾骜酝酿的借口没派上用场。 直到晚上7点,顾骜才听到弄堂里的自行车铃声。 老爹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200块钱买的,如今算是奢侈品。整个大杂院墙门里,就他们一家有自行车。 不过,顾骜下楼后看到的却是两辆自行车。 “嗯?哪里来的有钱人?”顾骜定睛一看,发现是熟人,连忙过去打招呼:“爸,秦伯伯,你也来啦。” “诶,骜骜啊,我跟你爸有点事儿商量。呐,这个糖你拿去吃。” 搭话的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叫秦辉,是一家名叫钱塘制氧机厂的国企的副厂长,平时分管生产和技术。 而老爹顾镛则是这家厂的代技术科科长,所以他们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 “谢谢伯伯,你们还没吃过吧?我去盛饭。”顾骜接过那块两寸长的硬花生糖,连忙致谢。 秦辉显然对顾家挺熟悉,随和地说:“你别摆院子里了,拿楼上去吧,我跟你爸说要紧的事。这只吴山烤鸡也切了,中午厂里招待客人剩的。” 秦辉说着,又从自行车兜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只油纸包的烧鸡。 顾骜只觉得唾液腺跟哈士奇一样不受控制地分泌起来,腿都有些站不稳。 他的灵魂是不馋区区烧鸡的,但肌肉记忆却是将近两年没吃肉了! 顾骜只觉力气暴涨,二话不说就把楼下院子里的小板桌,蹭蹭蹭搬上楼,然后把门锁死,饭菜摆好。 一边干活,他内心还在好奇:厂里中午到底招待了什么要紧的客人,不但有烧鸡吃,还能多出来一整只剩的! 而事实上,哪怕是顾家反锁了房门,这根“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是暴露了出来。 隔壁的俞奶奶,也就是那个白天坐在天井里、责骂马风浪费自来水的老妇人,此刻正在哄孙子吃晚饭。 他们家并没有知青,所以她的孙子每月都有肉吃,至今没有忘记肉的诱人香味。但也正是因为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让小孩在面对纯素时,需要哄一哄。 “奶奶,什么味道?好香啊?是不是隔壁顾大伯家在吃好吃的?”小孩闻到味道,立刻吵闹起来。 “好好吃饭!瞎想啥?他们家都两年没肉吃了!”老妇人教训着。 “我不信我不信……啊啊啊,好像是烧鸡的味道,是烧鸡啊!”小孩闻着闻着,撒泼起来,哭得菜梆子都吃不下了。 顾骜并不知道,他的烧鸡造成了多少“大规模化学杀伤”。 嫉妒使人质壁分离。 烧鸡的气味,不是锁门能掩盖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