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的话语，四周人群也都愕然、傻眼了。情况这么严重？
“不会吧，被花盆砸了下，就要开颅手术？”
“也太小题大作了，怪不得现在医患关系紧张，这是过度医疗啊。”
“赶紧阻止他，老王头的伤势是最轻的。凭什么他孙子和年轻小哥都只是简单的处理，他要开刀？”
人群很快反应过来，一番躁动，尤其是病人的家属更是直接进入到处置室，将楚风拦了下来。
在他们眼中，小男孩和年轻小哥的伤势最严重，因为满脸是血，老王头脸上的血却要少很多。而且随着护士进行完清创，老王头头上就一块不大的伤口。
在他们眼中，只需要简单的止血缝合便可。
“楚主任，我不同意你乱来！”
这时，一个中年女医生走入处置室，她看着楚风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杨医师。”“杨医师来了。”
一些同事看到她出现，纷纷对她点头说道。
她是一院脑科负责人，主治医师杨巧兰，是医院的老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在同事们心中很有威望。
楚风自然知道她的，心道麻烦了。
这女人很低调，哪怕是开会的时候也很少发言，但一旦开口，必然态度坚定，属于那种不轻易表态，一旦表态就会坚持到底的人。
“杨医师，伤者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中，虽然外伤不严重，但脑内血管却有出血现象，此时已是脑溢血状态，再耽搁下去，是要死人的。”楚风斟酌着语气，看着她缓和的说道。
对杨巧兰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对方闹矛盾。
然而不出意外，杨巧兰直接拒绝，冷声道；“楚主任，你说的都只是你的猜测，都是废话。作为一个常年在脑科工作的医务人员，我都不敢光凭表象判断一个病人是不是脑溢血，你一个外科医生看一眼就能知道？”
她说着神情变得不屑，不满于楚风的话语。实在太过于草率，简直不把他们脑科的专业当一回事。
楚风知道她误会了，皱眉说道：“杨巧兰，这不是外科和脑科的矛盾，也不是两者的区别，而是我个人的医疗经验。病人的情况很危险，现在止血、除血还来得及，再耽搁下去急救的难度几何级别的上升。”
脑溢血是需要和死神赛跑，争分夺秒的病症，楚风担心病人的安危，看着杨巧兰的目光也带着几分不满。
“人的头骨是极为坚硬的，所以才能保护脑内脆弱的组织。你光凭肉眼就能看出脑出血？开什么玩笑呢！我相信一个花盆还砸不出脑出血，顶多只是脑震荡。”杨巧兰自然是不信的，抱起手，讥讽的撇了撇嘴角。
两人这般杠上了，四周的医务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懵逼。
但他们此刻也不敢说话，不论是帮谁开口，都会得罪另一方。
“楚主任，还是别耽搁了，就先将病人送到脑科检查吧。”万希这时从外挤了进来，开口说道。
她也是听到风声急急赶来，一是怕楚风吃亏，二是按照流程来说，的确应该先交给脑科进行检查。
楚风眯着眼睛看着杨巧兰，微微摇头，说道：“杨医师，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低调有原则的人，现在才知道，你的低调只是为了躲避责任，不敢肩负责任，是一种懦夫的伪装。算了，你既然坚持，那就带病人去检查吧。”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对楚，转身接过小吴手上的工作，快速帮年轻伤者缝合起来。
杨巧兰被他说的目眦欲裂，脸色涨红，她愤怒的指着楚风说道；“楚风，你太没大没小了。即便你医术高超，我也是你的前辈，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好，很好！”
她心中满满都是愤怒，一是愤怒楚风当众之下的话语，不给她半分颜面，二是愤怒对方说中了她心中的想法，戳中了她的伤疤。
“带走，好好检查一番，等下看我来剥他脸面！”杨巧兰恨恨说道，示意手下的脑科医生将病人推出处置室。
随着这场风波，处置室里的气氛一阵压抑，当然这是对在场的医务人员而言。
他们没想到仅仅因为一个病人，楚风医师就跟杨巧兰医师杠上了。
这让他们有种猝不及防的震动。
而处置室外的病人家属和热心群众则是另外一种气氛。
“我看百分百是过度医疗，这医生想动一场手术多赚钱，而那中年女医师则是性子沉稳的好医生，不允许他胡来。”有人猜测的分析道。
“可不是嘛，肉眼看一下就能看出脑内出了问题？除非他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有人讥讽的不屑说道。
“现在的医生啊，唯利是图，掉入钱眼里去了。头上破点皮，就要开刀动手术。这医院进不得啊！”有人心思诡秘的说道。
他们的话语并没有压低声音，反而一些人怀着各种心思放大了声音，好似故意说给处置室里的众医务人员尤其是楚风听的一般。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楚医师选择开刀救人是担着极大的风险的！”何菲气的脸色涨红，嘴塞子都鼓了起来。
“不行，我去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器械托盘，就要向外走去。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楚风拉了她一把，淡淡说道。
处置室里，郭安，贺川和小吴，也都脸色带着不满，不过没有何菲的那种冲动。
郭安摇摇头，说道：“楚主任，这真是好心没好报。”，他为楚风打抱不平。
贺川相对老成持重，说道：“也不怪他们，他们只能看到表象，从伤口粗浅的判断病人的病情轻重。殊不知，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一点小伤致死的事例比比皆是。”
“好了，专场手术室，准备手术吧。”楚风目光扫视他们，突然说道。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那是中级血管探测术看出的情况。
楚风朝外走去。
贺川等人彼此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楚主任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自信。
不过他们相信楚风，跟着他的脚步朝外走去。
五楼，脑外科。
一路上杨巧兰冷着脸挂着寒霜，让路过见着他的医护人员们纷纷提起了心，连招呼也不敢上前打一声。
“你们速度将伤者送去检查。”
杨巧兰摆摆手，示意跟着她的手下将伤者送去ＣＴ室，自己则是带着愤怒回到办公室。
等她身影离开，走廊上的医务人员才纷纷舒了口气，刚才吓得他们可是大气也不敢喘。
“到底怎么回事？杨医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不是嘛，吓得我刚才心脏扑通扑通的，生怕她那我们撒气。”“小芳，你跟着杨医师的，说说呗。”
一些好奇的人连忙拉出一个小护士，询问起来。
小护士简单的说了一番，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好奇起来。
“啊，杨医师跟楚主任发生了矛盾，两人不同科室，也能杠上吗？”
“要我说，这就是楚主任的错误，简直是不给杨医师面子嘛，换了是谁谁也会生气。”
“那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杨主任说的是对的，病人情况紧急，他为了治病救人进行手术也没错啊。他们急诊科本就是处理这种棘手事情的。”
众人一阵议论和探讨。
杨巧兰回到她的办公室里，拿起水杯，心里越想越是升起，砰的一下，将水杯重重的磕在桌上。
“楚风，不过是一个在外科上小有成就的后进医师，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吗？真是气死我了！”
她发泄一番，说着恨恨不平的话语。
接着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她知道今天这事情肯定会传扬出去，幸好她今天坚守住了立场，不然别人想来还当她杨巧兰怕了对方。
“哼，还得闹上一闹，等伤者检查好后，带着检查报告去急诊室让他好看。不然我老虎不发威，搞不好被人当成病猫。”
杨巧兰打定了注意，医院实际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有团结有斗争有利益的纠葛也有利益的纠缠。
她作为医院的老人，平时颇为低调实际却是精心营造的形象，只要偶尔发发言，露露脸，自然无人会无视她的存在，反而显得她言简意赅，在众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过这次事情让她感受到一种危机，若是不能完美解决，对她营造的形象将是一个打击。
这是杨巧兰万万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楚风已经将她看穿，更是让她必须要做出反击。
ＣＴ监察室里，两个住院医师操控着机器，开始为病人进行脑部扫描。
随着机器运行，伤者脑里的扫描图出现在显示器上，伴随着滴滴的机器声，扫描图被吞吐了出来。
“这，这，这——”一个医师瞪大着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扫描图激动的愕然出声。
“不好，眼中的脑出血，快把人送手术室！”另一个医师相对冷静点，大声说道。
两人快速将病人从机器上拖了下来，速度放上推车，急速向外推去。
走廊上，好奇的医护人员还在彼此探讨。
但很快就被一番急促的声音打断。
“让让，快让让。”“被傻站着了，帮我们推一把！”
两个主治医师飞一般的推着病人狂奔，将一些站在走廊上的人吓得赶紧后退。
随着两人急躁的话语，也有医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着推动推车。
不一会的功夫，推车进入电梯，消失在走廊上。
“怎么回事？小李和小吴这是怎么呢？这么着急？”
“废话，没看到他们推着病人吗？显然是病人出了紧急的问题。”
“等一下，他们两个是随着杨医师回来的吧？难道病人的问题真的如楚主任说的一般严重？”
人群一阵议论，也有人陡然反应过来，脸色八卦好奇。
“不可能吧？”“紧急情况有很多这，不一定是脑出血。”
有人摇摇头，辩驳的说道。
但很快，护士小芳拿着ＣＴ检查室里的ＣＴ图快步走来，向着办公室走去。
“小芳，什么情况？”“检查结果怎么呢？”“小吴和小李怎么那么焦急？”
众医务人员纷纷围着小芳好奇的询问着。
“都让让，病人脑出血，大出血！”小芳脸色满是焦急，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围在前面的人群，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便进入办公室，消失在众人眼中。
“不是吧，真的是脑出血！”“我的天啊，楚主任竟然真的靠经验猜中了。”“这下麻烦了，杨医师这是好心办了坏事。”“虽然脑出血需要争分夺秒的进行抢救，但是这里是医院，耽误了几分钟应该没多大问题。”“笨蛋，病人被送去急诊科的时候就耽误了多少时间？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众人一阵躁动，因为心里的震惊需要舒泄，他们万没想到，病人的情况竟然真的被楚风主任看出来了。
砰——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
杨巧兰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进来的女护士，她不满的说道：“小芳啊，你跟了我好些年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不知道我们医务人员一定要冷静吗？”
接着她目光看到小芳护士拿着的检查报告，心里突了一下，但还是平静的问道：“是不是病人出了什么情况？检查出的问题严不严重？”
她说着朝着小芳伸出手，等待她递上ＣＴ扫描图。
“杨医师，不好了，病人脑内大出血！”小芳焦急的说道，将手中的ＣＴ图递了上去。
突突——杨巧兰的心跳陡然加速，她快速抢过小芳递来的ＣＴ图，一看之下，身体微微一个颤抖，若不是正好靠着身边的办公桌，可能都会跌倒。
“杨医师你没事吧？”小芳紧张、担忧的说道。
她伸手想要搀扶杨巧兰，却被她一把打开。
杨巧兰看着手上的ＣＴ图，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震惊压下。
楚风竟然猜对了，病人真的是颅内大出血。
这——怎么可能！？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杨巧兰脸色刷的一下黑了。
“赶紧送去手术室。”杨巧兰说道。
“李医生他们送去了。”
“速度过去。”杨巧兰赶紧朝外走去。
“让让。”“让让。”
手术室外，李医生和吴医生推着病人快速冲来。
走廊上的病人家属和群众快速闪避，接着看到老王头被直接送入手术室，一脸的懵逼。
“怎么回事？”“怎么又给推下来了。”“难道出问题了？”
人们小声的猜测着，但此时没人给他们解释。
随着病人被送入手术室，已经全副武装的楚风等人直接接手了病人。
贺川、郭安等人目光佩服的看着楚风，显然这次楚主任又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猜对了病人的情况。
但这种佩服刚在心里升起，就被楚风的声音打破。
“速度全麻。”“切换到一万四千转速。”“开颅。”
楚风急声吩咐，拿着信号笔在病人的脑袋上画出即将手术的范围。
“注射完毕。”贺川说道。
“给我电钻。”楚风说道。
郭安医师连忙将电钻递给楚风。
一阵吱吱的转动声，楚风开始在病人颅骨上打孔。
……………………
手术室外，小李医师和小吴医师被何菲请了出来。
两人刚一路面，便被焦急的病人家属团团包围住。
“老王头到底怎么回事？”“医生，不是简单的创伤吗？怎么给送到手术室了？”“不是说不需要手术的吗？”
焦急的人群拉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快速说道。
小李医师说道；“ＣＴ显示病人颅内大出血，第三脑动脉有破损现象。”
小吴医师也在一边脸色焦急的补充道；“病人颅内积血太多，已形成负压环境，即便现在手术也危险重重，谁是病人家属，赶紧过来签手术协议书。”
他话语刚说完，小李就拉了他一下。
显然小吴医师还是不够成熟稳重，在这番焦急的事态中直接将心里的担忧和恐慌说了出来。
果然，听到他的话，病人家属们直接炸锅了。
“什么！？脑出血？危险重重？”“这人不是送进手术室了吗？难道就不活？”“开什么玩笑，现在跟我们说完危险重重，先前你们怎么说老王头问题不大的？”
先前楚风要进行手术的时候，他们觉得是小题大做。而杨巧兰的出现和她的话语，越发坚定了病人家属们的看法，认为病人没什么大碍，是楚医师为了赚钱的过度医疗之举。
但是现在事情陡然发生反转，病人病情陷入危险境地，而且很可能会救不活，他们无法接受。
“那为什么先前那医生要手术的时候，你们不同意？耽搁了这么多时间，要是我叔出了问题，算谁的！？”
一个激动的病人家属直接拎着小吴医生的衣领，愤怒的喷道。
随着他的话语，其他人也是一阵躁动。
“你们这不是害人嘛，现在耽搁这么多时间，这个字我们不能签。”
“先前我们可以签字，但是现在绝对不能签。”
病人家属纷纷开口，拒绝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加上他们激动的情绪，让小吴、小李两人变了脸上，神情满是紧张。
“都干什么？”
这时，杨巧兰带着脑科的一干手下走了过来。
她脸沉入水，心乱如麻。
“她来了！”“就是她说老王头没事的。”“是她先前拦着不让手术的。”
病人家属们看到杨巧兰出现，松开了小李和小吴，上前将她围了起来讨要说法。
杨巧兰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小场面还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淡淡说道：“带病人检查是最基本的医疗流程，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楚风医生凭借经验分析出病人的病情，那是他的本事。再说你们先前同意了吗？”
说着她不屑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
她继续说道：“我为什么出现，为什么阻止楚风医师进行手术？还不是某些人嚷嚷着他过度医疗，嚷嚷着他小题大作。”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纷纷回忆起先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一片尴尬，不自觉的退了一点距离。
“我们也只是说说嘛，难道还不准我们说话？”
“就是就是，怎么治病是你们医生的事情，我们怎么猜测是我们的事情。”
“这个字绝对不能签，万一老王头出事了怎么办？”
病人家属们虽然不再埋怨、责怪杨巧兰耽误病人救治时间，但是却也不愿意签字。
杨巧兰的神情越发的不屑，不仅是她，走廊上的医务人员也都是神情不屑。
哪怕是傻子，此刻都能看出这些人的想法。
不过是将责任推卸给医院医生，万一病人救不活还能讹上一笔。
“还真是人间百态，怪不得世人都说医院是最能看清人心的地方。”一个中年医生感触的说道。
“可不是嘛，也就楚医生敢作敢为，医者仁心，想也不想的就要为病人开刀治疗。他担了那么大的风险和责任却被人认为是小题大作、过度医疗，呵呵。”一个年轻的医生讥讽的说道。
然而病人家属们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任由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是不签手术同意书。
在他们想来，病人已经在手术室进行抢救了，难道还能停止不成。
不过心里，他们也感到羞愤，同时对手术室里进行抢救的楚医生感到佩服。
但也仅限于此，在核心利益面前，他们是绝不会妥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好心救助的年轻人和小男孩醒了过来，两人赶到手术室前。
小男孩被他母亲抱着，嚷嚷着道；“爷爷，爷爷，我要爷爷。”
他母亲安抚着他，亲戚们则是向着年轻人表达感激、感谢。
这年轻人毕竟是为了救助老王头和小男孩才被花盆砸中的。
年轻人先是一番客套，表示是自己该做的。
但当得知之后的一系列情况，陡然变了脸色，他看着这群人愕然说道：“若是——若是我救人的时候那老人和小孩出来问题，你们会不会讹诈上我？”
“怎么会呢？”“小伙子，你想多了。”“我们可是好人，怎么会讹诈你。”病人家属们连忙说道。
不过语气却小了几分。
年轻人变了脸色，顿足道；“社会险恶啊，人心险恶啊！”
这话说的病人家属脸色齐齐尴尬起来。
“我签！”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很是稚嫩，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被妇人抱在手上的男童。
他八九岁的年龄，长得虎头虎脑，看着很是可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头上的头发被剃去一部分，好似狗啃过一般，前额部抱着一块纱布。
“云云，别乱说话。”“闭嘴！”“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病人家属们连忙急声说道。
妇人更是直接捂住了儿子的嘴巴。
这让众人看的很是无语，也让年轻人越发加深了自己的看法，说道：“悔不该啊，悔不该当初奋不顾身的上去帮忙，险些误了我一生。”
这家人的所为所谓让他感到寒心，现在是有手术室里的一生帮他挡了雷，想来老人出事这家人也是讹诈医院，而不是讹他。
但如果医生不是看在他们情况紧急直接送往手术室，而是先签字再治疗，医院没了责任，那他呢？
越想，他越是悔不当初。
这时，小孩挣脱了他母亲的说道，说道：“医生在救我爷爷，爷爷是保护我才受伤的。所以我能带他签字。”
“瞎胡闹，给我闭嘴！”妇人叫骂一声，又要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够了！”这时，病人家属中的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是老王头的儿子，也是孩子的父亲，妇人的丈夫。
在利益的纠葛中，在心灵的挣扎中，他先是选择了利益。但是儿子的话语，让他幡然醒悟。
“笔给我，我来签。”说着他直接走到小李医生身前，拿过笔，在上面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见众亲戚责怪的看着他，他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为人父母者当以身作则，连孩子都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们又怎能黑了心的见利忘义。先前是我们错了，被猪油蒙了心，但幸好此刻还有纠正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