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明白,队员们的想法。
这些人,都是她一个一个亲手挑选审核进炼狱队的,关于他们的意志与实力,就算坚守到八个小时最后再输,也没有问题。
但没有必要。
何况他们这样上来送死,美其名曰是敢死队冲锋,但实际上,不过是想让她在认输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
既是好意,便领了吧。
一场游戏而已,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知要输,拖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必要。
所以,阿刁果断选择了认输,甚至还有闲情雅致邀请楚枭一起吃午饭。
但,其他人不理解。
观战大厅中,众人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炼狱队,炼狱队怎么能认输?”
“要我说,明知是输,也应该坚持下去!”
“可这种局势,坚持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其他战队遇到这种必败的鏖战之时,也会认输,你们怎么不说,只对炼狱的意见这么大?”
众人争论纷纷。
但大多数年轻人的注意力,却在后半句——刁姐邀请楚枭一起吃午饭?
怎么可以?!
虽然他们困于实力,确实也生不起追求阿刁的心思,但楚枭不过是一个刚来俱乐部的新人,顶多是表现亮眼一些,怎么能让刁姐主动邀约?
嫉妒,羡慕,不服...一帮年轻人,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楚枭,双眼发红。
不就是楚枭比他们强一些,比他们帅一些,比他们聪明一些,凭什么?
然而,最平静的地方,却莫过于这场暴风的中心。
十七号仓库。
楼顶。
飓风队所有人,呆呆的看着看着楚枭和阿刁。
“我...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炼...炼狱队认输?”一个中年人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的望向楚枭。
他是飓风队的老队员了,而且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努力,但依旧被炼狱队打爆的比赛。
虽然早就知道楚枭的真正加入,可能会给飓风队带来新的血液和战术,但他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让炼狱队低头认输的这一天。
刚刚打退一波炼狱队的进攻,他便以为是巅峰,没想到,居然才仅仅是个开始?
现在的时间,开赛还不足四个小时。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对手认输,可谓是光荣。
更何况,对手还是曾经百战百胜号称不败的顶级强队,炼狱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楚枭。
少年出英雄,少年出英雄啊!
飓风队中大多数人的想法,也与这个中年人无异。
他们都是同样的伴随着飓风队,在炼狱队手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惨败。
无论如何挣扎,最终被团灭的,总是他们。
但今天因为楚枭,局势完全逆转,甚至,让炼狱队在中途认输...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老倪,咱,咱们赢了?!”闫宏阔喜不自胜,直接将抽到一半的烟扔掉。
他想获胜的渴望,远比其他队员来的要强。
只是碍于飓风的实力比炼狱差了一个档次,才不好意思言明。
“赢了!”倪年桦也激动道,两人的拳头,紧紧的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他的心思,经过这场比赛,也终于转变。
决定将那块场地,卖给楚枭。
楚枭满足了他战胜炼狱队的愿望,他也还楚枭一个愿望。
“午饭?好啊。”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楚枭也确实有点饿了。
比起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孔明,现在阿刁主动邀约他吃午饭,起码目前看来,事情是朝更明朗的方向发展的。
“走吧。”楚枭向楼顶的边缘走去。
“从...从这?”阿刁站在楼顶边缘向下看了一眼。
她不恐高,但站在这里看着二十多米外的地面,还是有些眼晕.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刚背着站在这个位置...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对。”楚枭点头,向前方望去。
轻风拂面。
整个工厂,以及村子,都被一片青山绿水围在怀中。
风景极好。
“这个是不是太高了?”阿刁有些心虚。
这个高度,恐怕得宗师级武者,才能毫发无伤的下去,以她的实力,还差点。
“啊!”阿刁只觉背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忽然就腾空跃出了楼外。
阿刁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运起灵气,能减缓一点伤势是一点,总比硬生生摔下去的好。
否则,连找那个推她下楼的凶手的机会都没了。
然而,片刻后,阿刁忽然意识到,即使自己的护体灵气还没有出来,但她下降的速度,依旧很慢。
甚至,可以说是,在缓缓的向下——飞?!
“风景不错。”楚枭淡淡道,却并没有解释。
他是故意的。
像让这种强者甘心做手下,就必须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比她强。
但是,现在这种友好的关系,他又不能真的和阿刁打一架,只好以这种间接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武道实力。
“啊,是。”阿刁故作镇定,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她属实没有想到,楚枭看起来都不到二十岁,各方面能力包括战术这种东西,居然都在她之上。
就连武道实力,也远在她之上。
这家伙真的是十八岁?不是八十岁?
此刻,阿刁严重怀疑俱乐部档案里,楚枭资料的真实性。
众人只看见,二十米的高空处,楚枭和阿刁凌空飞下,缓缓落地。
直到脚踩着结实的地面,阿刁砰砰直跳的心,才逐渐平缓。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才冷静下来。
“走吧。”
楚枭和阿刁,两人向俱乐部的餐厅方向走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啧,有我当年的风范。”倪年桦忍不住感叹道,笑容满面。
仿佛看见了同道中人——当年的他,仗着家中有厂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风流。
“你还说,”闫宏阔笑骂着锤了他一拳,目光望向楚枭和阿刁离去的背影,悠悠道:“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他的青年时代,就和倪年桦截然不同了。
他十八岁刚成年,便从军离开,直到三十岁,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最后还是靠相亲结婚的。
两个不同的老年人,同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