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员合力将路上的障碍清除,余者回到的车上,耽搁了这么几分钟,到头来居然是个误会,大惊小怪而已,人居然和岳队是老相识,而且关系还很不一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岳凌此刻仍旧臊红着脸,同事们投来的目光就跟针扎在身上一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最可恨的是,让自己出了那么大丑的林萧,完全一副没事人儿似的,老神在在地站在车边,等着路面清空。
“喂!”气得牙痒痒的岳凌乜了林萧一眼,叫了声。
“干嘛?”林萧转过脸来,疑惑地看向她。
“那几人坐车离开的还是走路?”回到正题,岳凌的语气倒是自然了很多。
林萧有点犹豫,不知道是老实回答还是替那几人瞒过去,正思索间,却看到岳凌面色愈发不善,本就理亏的他心没来由一紧,尴尬地笑了笑。
“笑什么笑,说话啊?”岳凌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走路。”林萧妥协了,这时候还是不要跟这虎妞作对的为好。
回答还算及时,岳凌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任务在身,现在不是胡搅蛮缠的时候,随即又问:“走多久了?”
“二十多分钟。”
“沿公路还是走山路?”岳凌皱了皱眉,都二十分钟了,如果是走公路那追着就快得多,如果是从山上走,就凭他们十来个人,黑灯瞎火的无异于大海捞针,甭想追上。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看到往后面走的。”
林萧摊了摊手,看了眼已经清空了的路面,作势就欲溜上车,却不想被岳凌快了一步拦在车门前,他无奈地苦笑道:“你还想干什么?”
“帮我们抓人。”岳凌的表情很认真,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林萧肯帮忙的话,就凭他那黑夜里在森林里来去自如的本事,必定事半功倍,手到擒来。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还有事,你让开。”林萧皱了皱眉头,这可就有点无理取闹的了。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萧的表情也没了刚才的随意,且不说两人不熟,就算熟,他也不可能去掺和本不该自己管的事,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感受到他话里暗含的疏远感,岳凌刚刚的底气顿时泄了大半,冷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是高傲而冷酷的,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至少自己还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抓到了是你们的事,抓不到也是你们的事,都与我无关,听明白了吗?”
林萧的态度很坚决,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岳凌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双脚也不由自主地挪了开来。
打开车门,林萧正欲上车,突然又回过头来,犹豫了片刻后道:“我觉得,你应该去查一查他们杀人的动机,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条绝路。”
岳凌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下午也是刚刚才接到举报,一家私人医院出了凶案,她第一时间便赶到现场,一死一伤,死的还是个病人,意外的是受害者都是在警察局有过案底的老熟人,秀隆街一带的黑帮头子黄彪。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黑帮仇杀,没多久便接到局里消息,说锁定了嫌疑人,正往北出逃,她便马不停蹄地带队追捕,一追就追到这里来的了,哪里有时间去调查,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抓到人呀。
想明白后,岳凌抬起头下意识地争辩道:“那也得先抓到人啊!”
不过在岳凌话刚出口时,林萧所在的车已经在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窜了出去,片刻间便越过警车旁边,疾驰而去。
“该死的混蛋!”在后面闻了一鼻子车尾气的岳凌恨恨地跺了跺脚,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直至消失在拐弯处,岳凌才有些悻悻地收回目光,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委屈,一个月的苦练,自己在他面前却仍旧像是抬不起头来似的,总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法超越的高山。
猛地甩了甩头,岳凌不敢再多想,同事们还在等着,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再让人看笑话了,于是打起精神,挺直腰杆快步朝警车走了过去。
……
坐在车上,林萧已经将刚才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至于岳凌这个警察,倒并不像胡旺嘴里那种不作为的公权人员,至少对工作还是很认真和执着的,还有西山上她的所作所为,自己也都看在眼里。
不过,这些都不行他现在该关心的事,他目前的首要事情,便是赶往郓城山庄,去开起另一个修炼秘事,他急需尽快突破极限。
出了绵延的山路,便是一马平川的燕京郊区,视野开阔了不少,林萧加快车速,很快便上了外环高速,直奔西郊天宝水库。
整个水库都笼罩在浓浓的夜幕之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中心那座小岛之上亮着些灯光,证明有人居住着。
不是第一次来,林萧已经是熟门熟路,顺利地坐船上岛,那间最大的青瓦房内只有峣禹一个人在,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大狼狗老黑正躺在旁边打盹儿,觉察有人来后,耳朵微动,眼皮子一抬,见是熟人,又懒懒地闭上了,那满不在意的样子简直人性化。
林萧走进屋后,有些无语于看着老黑,自己来了岛上三次,这畜生压根就没搭理过自己,甚至连叫都懒得叫一声,自己曾出于好奇,试着跟它套近乎,结果居然被硬生生地无视掉,扭头就走,那脸丢得被龙擎好一顿嘲笑,这么高傲的狗,他还是第一回见着。
“回来了?”峣禹见他进来,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嗯,峣伯好。”对于值得尊敬的前辈,林萧还是抱着恭敬之心的,几番相处下来,渐渐熟识,连称呼也熟络了不少。
“呵呵,要不要先喝杯茶再去?”似是早就知道他此来的目的,峣禹伸手在对面的茶座上示意了一下。
“茶就不喝了,等下就过去。”林萧婉拒道,不过还是依言坐在了峣禹对面。
“也好。”峣禹也不故作客气,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下:“聊几句?”
林萧点了点头,此来的第二个目的,便是有些问题想向辈分最老的峣禹请教。
“龙擎那小子应该和你说了些吧,想必你心里还是有着疑问的。”峣禹那双仿若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林萧。
林萧稍稍愣神,没想到峣禹居然一猜就准,让他有些意外。
“确实,所以想请峣伯解惑。”
“呵呵,其实你应该能猜出了一些,只不过不太确定而已。”峣禹微微一笑,手里摩挲着茶杯,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说,你的天资是我平生仅见,你是不是应该想通了?”
林萧皱了皱眉,他确实明白了,却没想到峣禹和龙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过突兀了些,而且他才刚来多少天,连融入的程度都尚且未到,如此决定,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峣禹见他陷入沉思,没有出声打断,而是等他回过神来后,才重新开口。
“关于政治的问题,我不多提,跟我们关系不大,在很大程度上,我们是独立成型的,不过炎龙不同,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赤峰山脉里的那支队伍,炎龙的人训练过,所以才能如此卓尔不群。”
“依赖是会习惯的,而过度依赖则能助长傲气,你可能不知道,炎龙始立之初,情况跟我们现在差不多,不插手国事,只在国家遇到超越常规范畴的强敌时,才会出手,而现在,初衷多少有些变了。”
峣禹轻叹,目露追忆之色,甚至还有些遗憾、痛惜的神色。
“峣伯是从炎龙出来的?”林萧抬起头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