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林萧。”
“年龄？”
“二十四。”
“性别？”
“……”
讯问的警察小梁久久没听到对面有回答，于是抬眼看去，发现坐对面的林萧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无视还是什么，见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嘭——
桌子一拍，小梁警察大声呵斥道：“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旁边一直写着笔录的庞姓警察乍听声响，猝不及防之下给吓了一跳，转眼看去见同时恶狠狠的表情，一时搞不清状况，倒是想起了来之前罗队的告诫，让讯问时态度好点，于是小声提醒了一句：“小梁，语气，注意语气。”
梁姓警员一经提醒，这才回过味儿来，以前审讯时养成了习惯，怎么的都得先声夺人不是，不给点狠话那些个硬骨头还以为这里是临时旅馆了，现在不同，队长吩咐过，要用文明那一套。
干咳了两声，梁姓警察这才缓和了态度，不冷不热地重复了一遍：“问你话呢，性别？”
林萧这才睁开眼皮子，朝对面扫了一眼，用一种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问话的警察，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想浪费时间，恕不奉陪。”
“怎么说话呢？”梁姓警员又有上火的趋势，见过有恃无恐的，还从没见过那么油盐不进的。
“你们警察都有说废话的毛病吗？”林萧漠然地反问了一句，怡然不惧。
“混账！”梁姓警员恼了，腾地一下站起身，就要过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旁边庞姓警察横了林萧一眼，也是来了些气，从没见过如此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人，三言两语就把小梁给激怒了，虽然小梁的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他毕竟还算冷静，急忙将气哼哼的小梁拉着坐回椅子上。
“好，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不问，我直接点，知不知道你犯了法？”将同事摁回去后，庞姓警员转头直接问道。
“不知道，你说说看。”林萧将视线转向他。
“好，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十二月三号晚上，你都干了什么？”庞姓警员压下心中的怒气，又问了一句。
“不记得了。”林萧想想，确实不怎么记得，他没有算日子的习惯。
庞姓警员皱了下眉头，还真遇上一个难缠的主儿，不多犹豫，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打开了侧面墙壁上的显示器画面。
“自己看看。”
林萧扭头看去，画面里是一个走廊监控的画面，显示的时间是十二月三日凌晨，虽然没有声音，但看样子像是娱乐场所，画面也够清晰。
很快画面加快了播放倍数，不一会儿一个人抱着个女孩出现在画面中，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吗，林萧愣了愣神，这才想起了是怎么一回事，感情那晚上自己走后，还有警察去过。
画面定格了一下，庞姓警员扭头乜了他一眼，问道：“这人是不是你？”
林萧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继续往下看。”庞姓警员又摁下播放按钮，录像继续播放。
画面里林萧抱着人很快经过，没过多久走廊里又有十几个人冲了出来，有一部分看样子是夜场的保安，手举甩棍，后面还跟着几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气势汹汹的阵势。
接着画面一转，跳到另一个摄像头的画面，回归了正常速度，林萧再次出现在画面中，这时是背对着镜头，走得不快不慢，迎面而来的十几号人好像认出了他，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将他围住，过了一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不断有人倒地，而且造成这一幕正是始终背对着镜头的林萧。
干脆利落的打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唯一还站的只有林萧一人，而他却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向后走去，又那么一瞬间他还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然后便消失在画面中。
两个小警员重温了一遍这份录像，如今正主就坐在对面，都忍不住僵硬了身体，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儿去抓的人，可是一个能徒手干翻十几号手持武器的牛人，这要是收拾他们这些小片儿警，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啊，难怪罗队那么严肃对待。
庞姓警员吞了口唾沫，看他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怪胎：“现……现在你肯承认你犯法了？告诉你，就这一分钟的功夫，你把五个人的手脚打断了，目前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你们因为这个，所以要指控我？”林萧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这还不够吗？哦对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还将一个叫作艾露露的女孩子给打了，人家也要告你。”庞姓警员又补充了一句。
“艾露露？”林萧听着名字有点耳熟，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于是直言不讳地道：“是我打的，但她该打。”
“打人就是不对，什么叫该打，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法律意识吗？现在人家要告你你懂不懂？而且那些被你打断腿的也要告你，等着吧！”期间一直没在说话的梁姓警员，再次拍案而起，怒视着对面的林萧。
林萧轻笑一下，将视线转过去，在后面那扇镜子上停顿了片刻，用一种略带讥讽的语气道：“前天在路上碰到一个人，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想听听吗？”
两人不解，彼此对望了一眼，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居然还有罪犯跟警察说教的，于是暴脾气的梁警员又与发作，却被庞警员拦了下来。
“什么事，你说。”
“那人说他杀了人，不过我放他走了，他妹妹被一个叫做黄彪的人奸污自杀，而施暴者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倒活得逍遥自在，敢问，你们又在做些什么？”林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那面镜子上，仿佛能够洞穿镜子看到后面一样。
两个小警员都愣在原地，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黄彪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这与你犯法有任何关系吗？”庞警员最先反应过来，狐疑地问道。
“没有，但严格意义上说却有，因为黄彪的手脚是我废的。”林萧笑了笑，浑不在意地回答。
“什么？你说的是彪勇帮的黄彪，他……”梁警员一出口就自知失言，急忙停止继续往下说。
“看来你们知道。”
林萧瞟了他一眼，刚想继续往下说时，审讯室的门口却从外面推开了，一身制服的罗斌走了进来，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罗斌注视着林萧，冷声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林萧头也不回地讥讽一句。
罗斌皱着眉头走近，拍了拍梁警员的肩膀，示意自己接替审讯，然后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萧，严肃地说道：“经过，我要当晚发生的经过，这对案件的定性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