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能治好绝症？”回过神来，刘诗涵盯着他的眼神有点发直。
“有些可以，有些也没办法，还得看病到什么程度。”林萧笑了笑回答道，不敢打这个包票。
“艾滋病能不能治？”见他没把话说满，刘诗涵急忙追问道。
林萧面露难色，对于这种世界最出名的绝症他早有耳闻，不过却没接触过一类病例，谈不上能不能治：“可能不行，对于中医来说病毒类的疾病最为难治，药物治疗虽然最为稳妥，但我并不知道有什么药能治这个病，如果是个体治疗的话，估计也只有一两成的把握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刘诗涵不免有些失望，如果可以研制出艾滋病的特效药，那简直比“玉骨露”的产品效应还要让世界轰动，要知道现在连最基本的疫苗都没有研制出来啊，更别说根治艾滋病的药了。
不过凡事强求不得，有这个愿景并不代表就能实现，这个世界级的难题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人多少年的心血，都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寄希望于个人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
“可惜了。”刘诗涵长叹一口气。
“呵呵，让你失望了吧，这种绝症我治不了，不过另一种不是绝症的绝症我倒是有些办法，想不想听听是什么？”头一次见她失落的样子，林萧心下觉得有趣，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显然，林萧卖的关子很容易将她从失落中拉了回来，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呀？”
“糖尿病，以前我住的那个村子有个老人家也得了这样的病，听说还是什么富贵病来着，想那在贫苦山村里着实少见得很，不过后面确实给治好了，当然不是我治的，不过恰巧根治这种病的的药知道怎么配。”
刘诗涵精神为之一震，糖尿病虽然不是什么绝症，致死率也不算很高，但确实无药可医的，只能靠口服或者注射胰岛素维持机体新陈代谢，这样的痛苦可以说能缠着患者一生直至死去的那一刻，最重要的是，世界上拥有着一个极为庞大的患者群体，而且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还在每年递增。
“真的？”
“那还能有假？”
“太好了！”激动的刘诗涵一下子站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之色，有糖尿病的根治药物已经足够引起一次轰动了。
“别那么激动好不好，不然形象全毁了。”林萧哭笑不得地看着原地打转的她，至于那么激动吗？
“毁就毁吧又没别人，而且在你面前我的形象早就不成样子了。”
“还是矜持点好。”
漂亮的眸子眨了几下，刘诗涵又乖乖地坐回他身边，作小鸟依人状往他怀里钻：“人都是你的，想要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不过林萧呀，除了糖尿病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林萧翻了个白眼，感情那么温顺还是有条件的，于是没好气地在她腰上软肉捏了一下，佯怒道：“尿毒症要不要？”
“要呀……”忽觉回答有些不恰当，刘诗涵立马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药……呸呸，还是不对。”
看着语无伦次羞急不已的刘诗涵，林萧觉得这个时候的她可爱得紧，特别招人喜欢，跟个邻家女孩似的犯傻。
“到底是药还是要？”林萧又故意逗着她。
刘诗涵脸红红，第一次在他面前出丑，感觉很没面子，气恼不已地打了他一下：“你故意的。”
林萧摸摸被打的地方，一点也不痛，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这不看你又掉钱眼里去了，想拉一把而已，贪多嚼不烂，饭要一口一口吃，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那好吧。”
刘诗涵叹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还是有些道理，于是也就没再坚持。
玩笑开过，林萧心满意足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两点了，忙说道：“时候不早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点了点头，刘诗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胡渊老先生过世了。”
……
……
平谷归山陵上寒风凛凛，呼啸而过的劲风吹拂着密集耸立的墓碑，似乎是想借着寒意唤醒什么一样，可能因为阴气比较重的缘故，巨大的墓园内寂寥无人，尽显萧瑟。
作为燕京最大的一座公墓，归山陵始建于六十三年前，曾经这里便是一座乱坟岗，由于战乱的缘故地底下埋葬的枯骨不知凡几，坊间常有传言，夜里时还能在这里听到有人啼哭，还有人言，几十年前的怨念太重，后来以讹传讹便认为是归山陵有冤魂不散，吓得不少人谈之色变。
当然不能说是愚昧，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缺乏最直观的认知，很容易听信传言，世上本就没有鬼魅一类的东西，至于很多人相信也可能是源于某种精神寄托，希望逝去的亲人会以另一种形态存于世间。
某座新立的墓碑上嵌着一张逝者生前的黑白肖像，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十分亲和的感觉，其下另有“显考胡公府君之墓”，安放骨灰的石椁上刻着一段描金的墓志铭。
胡渊故去已有数日，归山陵便是他的生前早已选定的长眠之所，胡翰身为人子自然会遵从先父遗愿，将他安葬于此。
此时，墓碑前一动不动地跪着一个人，低着头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花，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前面摆着几分供奉用的糕点水果，还有一束白菊，花瓣生冰。
不久之后，远处墓园公上路停了一辆车，下来两个人，手里各自捧着一束白花慢慢向这边走来，几分钟后便走近了这里。
对于胡渊突然离世，林萧心感突然之外也有唏嘘遗憾，上次拜访的时候便看出他时日无多，却万万没想到成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让人感叹。
此去相见再无期，世上已无那一人，在刘诗涵告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林萧便决定先过来祭拜一下这位德高望重的先辈，也算是作为后辈的一点敬意。
冷风袭面，吹动一腔氐惆，走在墓碑林立的小道之上，两人都极为默契地没有一句交谈，对于刘诗涵而言，胡老先生可以说给她续了十年的命，等同于再生之恩，感触最深的也是她。
很快两人已经走到离胡渊的墓附近，当看到跪在碑前的人时，都同时愣了一下，彼此对望一眼还是走了过去。
旁边有脚步声传来，墓前跪着的那个人终于动了一下，缓缓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当看到来人时无神的双眼剧烈地闪烁几下，接着逃避似的又转了回去，从地上站起来急匆匆地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胡济心！”那一眼，刘诗涵很清楚地看清了脸，下意识地张口喊了一句。
胡济心埋头离去的脚步猛然一顿，袖里的拳头紧紧地握住，抬起头时眼神急速变幻着，默不做声，心头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嘴角那抹自嘲般的笑容，不再有一点犹豫地离开了。
两人同时看着胡济心远去的背影，心思各异，不多久便一齐走到他刚才跪的墓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