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市区，来到一处郊区的老房子前。
这栋老房子被岁月的痕迹雕刻得无比鲜明，与周围现代化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子的外观已经颇为破旧，白色的墙壁上因年久失修而脱落的涂料裸露出黯淡的砖石。
屋顶的瓦片也许曾经是明亮的红色，但现在却因风雨侵蚀而黯淡无光，不过也因此更显得有些独特的韵味。
一扇嘎吱作响的铁门将人们与房子内部的世界隔离开来。
门外杂草丛生，错落有致。
落叶堆积在地面上，被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进到院中，一棵桑树孤独耸立，枝叶繁盛，看上去苍老而又坚韧。
穿过院子，来到一扇双开木门前，推开门进入房屋。
尽管屋内空间宽敞，但却被各种旧物占据。
一个破旧的沙发、一张被书本堆满的桌子、一排尘封已久的瓷器……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的香味和潮湿的木头味。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从内屋走出来一位老者。
这老者看上去已有些年岁，白发如雪，满脸皱纹。
他的眼睛深陷，眉毛粗糙而浓密。
皮肤深深的皱纹刻画出岁月的沧桑。
步态虽然有些蹒跚，但却坚定而有力。
身穿一件深色的长衫，这件长衫看应该有些年头了，有些掉色。
“请问是陈老先生吗？”我笑着开口问道。
他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们是谁？”
“在下石天行，是燕京韩家的朋友……”
听到我这句话，陈青眼睛一亮，瞬间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石先生，失敬失敬。”
我瞄了一眼一旁的谢石濑，他冲我露出一个苦笑。
看来他也没想到，这陈青一听到我们和韩家有关系，态度会如此吧。
陈青请我们坐下后，给我们泡了茶：“这位怎么称呼？”
“我叫谢石濑，你叫我老谢就行。”
陈青笑道：“二位是从燕京过来的？”
我摇头说：“我们就是西州人。”
听到这个回答，他愣了一下，见状我接着说：“我和韩家也是老熟人了，陈老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他犹豫了片刻，坐到我们对面说：“二位在西州是做什么生意的？”
“自然是古董生意。”我道。
“那石先生听说过如意楼吗？”
我点头：“听说过，我还在如意楼买过东西。”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本是如意楼的鉴宝师，兢兢业业在那做了几十年……可谁知道，如今如意楼却要让我回家养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这次找上韩家，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想要做自己喜欢、擅长的事，这有错吗？”
他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接着说：“如意楼新东家上任之后，要搞什么改革，还说如今鉴宝要讲求科学……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
听完他说的这番话，我也算是明白了。
看来陈青并不是什么想要自立门户，而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陈老，你说你想要自立门户？你准备怎么做呢？”
他调整好状态，看向我：“虽然这些年我在如意楼只是负责鉴宝，但是我对于如意楼的经营模式，以及客户资源了如指掌……不仅如此，我还收了几个徒弟，他们现在都是如意楼的高层管理人员……”
“依你的意思，只要我们出钱，其他的事情你都能搞定？”我问。
他一脸自信地点头：“不错……”
我笑了一下说：“听起来倒是不错……陈老你准备拿多少股份呢？”
“新拍卖行开起来，我要百分之六十股份……”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的话道：“太多了，我不可能让出这么多股份。”
“那百分之五十五？”
我依旧摇头：“百分之三十，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
“百分之三十？！这也太少了！到时候我还要和我徒弟他们分……”
“陈老，百分之三十是新的拍卖行股份，另外如意楼我会再给你百分之三十股份，这样加起来正好百分之六十。”
“如意楼？”
我笑着点头说：“不错。我们不仅要开新拍卖行，我还准备收购如意楼。”
“你要收购如意楼？”他摇头道：“根本不可能，如意楼的少东家虽然做事荒唐，但他也不可能把祖上的基业变卖……”
“谁说不可能？”我笑道，“只要我们把如意楼逼上绝境，到时候他不想卖也得卖。”
有韩家做后盾，我还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如意楼。
韩瑶可是和我说过，需要钱随时可以找她。
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这个事情了。
这一次我什么风险都没有，为什么不玩一把大的？
新拍卖行要开，如意楼我也要！
即便最后我的计划失败，损失的钱也是韩家的。
虽然韩瑶说这些钱是借给我的，可并没有催我什么时候还。
如今新楼盘那边还要五千万，这不正是一个搏一搏的机会吗？
只要拿下如意楼，加上新拍卖行，我完全就能垄断西州所有古玩拍卖生意。
不仅仅是西州，还有西州附近的城市，到时候都能辐射到。
联合香江那边，说不定我能吃下半个江北！
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都放弃了，何谈其他？
来之前我还担心这个陈青空有一身本事，没有其他优势。
可现在看来，他早已被抹平了棱角，和资料上的那个他完全是两个人了。
他不仅收了徒弟，还掌握了如意楼的这么多商业机密。
看来他早就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就连韩家的人情，他也是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才使用。
果然老话说得好，人越老越精。
沉默了许久的陈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说：“如果，你真的打算吃下如意楼，我只要百分之二十股份，但前提是到时候新拍卖行要和如意楼合并，而且要由我全权掌管。”
我眉头一挑：“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