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爵的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已经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堂堂古三族之一的族长,竟然去当了一个什么守墓人?
“方爵,你就痛痛快快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守墓人,守的又是谁的墓?”
方爵沉默了片刻,往常对于陈泽的问题,他从来都是知无不言。
但这次,他却没有像平时那样。
澜庭难免有些焦急,说实话,她对于家主的位置,并非那么看重。
只不过是不想让澜家落入那些败类的手中,避免让这数百年传承的大家族毁于一旦。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私心,那便是想报一下这么多年以来,那些人明里暗里侮辱她的仇。
这三年以来,澜家群龙无首,能维持不乱,已经是难能不易。
族长失踪,现在又搞出竞选族长的事,已经让一些有心人蠢蠢欲动。
如果她父亲能回来的话,一切的暗流,都将被彻底截断。
“古三族与暗八门的矛盾,你们两个都应该清楚吧?”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陈泽与澜庭都不明白,方爵为什么问出这么一句废话来。
“但你们不知道,古三族与暗八门曾经有过一场大战,而那场大战死伤无数,导致双方都是元气大伤。
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暗八门重振旗鼓,但古三族,与当初相比,却只能用一蹶不振来形容。”
陈泽之前就好奇过,暗八门遍布整个炎国,而古三族呢,不过占据了炎国三都罢了。
这种实力的对比下,若是真撕破脸,古三族哪怕底蕴齐出,也难以阻挡暗八门的攻势。
但听方爵说话这意思,古三族能屹立不倒,或许另有隐情。
“接下来我要说的,或许只有暗八门的门主与古三族的族长才知道。
当年那场大战后,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战争的爆发地被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陵墓。
而传闻双方似乎做了约定,陵墓一日不破,双方都不得再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说到这里,陈泽还没觉得如何,但澜庭却想到了一些事情。
最初他与陈泽相识的时候,就将这件事告知了父亲。
可父亲却说,无论陈泽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
可唯独一点,若是陈泽与暗八门发生冲突,绝对不能随意插手。
这就是当初暗八门大举进攻海塘市,而澜家没有任何动作的根本原因。
澜庭能将青雀介绍给陈泽,真的已经算是尽了全力。
“那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听到陈泽发问,方爵这才道:“当然有关联。澜家家主消失三年,正是因为去了那座陵墓。
暗八门重整之后,分为了保守与激进两派,而保守派只想遵循传统,安心发展。但激进派却不同,他们似乎为了某种目的,打算破开陵墓。”
“目的?”
陈泽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难道是为了青铜雕像?”
方爵点了点头,道:“你以为海塘市那几尊青铜雕像哪里来的?全都是从陵墓之中被带出来的!”
暗八门对于那些青铜雕像有多么执着,陈泽是非常了解的,就是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这些雕像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澜庭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直接问道:“方先生,那我父亲到底为什么要去那里?”
这件事里面的隐情似乎不少,如果这样胡乱的说下去,恐怕难以理解。
方爵想了想,这才道:“其实陵墓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曾经开启过一次,也就是导致一些青铜雕像流落在外的根本原因。
而三年前,古三族的族长都收到了消息,说是那些激进派又准备行动。
而就是在那之后,你父亲决定带着澜家的精锐前往,进入陵墓,并且启动了机关,连同他们自己,将暗八门的那些人全都被困在了其中。”
“说来说去,实际上还是因为不想让暗八门得到那些余下的青铜雕像?
可按你这么说,你又怎么能确定澜家家主还活着?”
的确,如果前后联系一下,方爵不应该知道澜家族长是死是活才对。
如果陵墓的内外可以交流的话,那澜庭她父亲也实在没有必要消失三年,了无音讯了啊。
实际上,陵墓刚建成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机关门特意在内部做了一些机关。
而这个机关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某些状况发生。
“你以为我这个情报商人的名头是白来的?”
面对陈泽的质疑,方爵轻笑两声,继续道:“陵墓内部自成空间,不夸张的说,只要不是傻子,正常人在里面度过一辈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对于澜家族长的死活,我是亲自确认过的!”
这家伙满脸的得意,不用说,陈泽也猜出了个大概。
那个陵墓,肯定不止一个出入口,只不过另外的出入口,不为人所知罢了。
“那方先生,能不能劳烦您将我父亲带回来?”
面对澜庭的请求,方爵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带澜族长回来,而是他肯定不会回来。只要他前脚走,后脚那些暗八门的家伙就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顿了顿,方爵又道:“但如果你想自己试试,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陵墓的位置。”
就算知道了位置又能如何?
家主之位的竞选在即,澜庭根本没办法离开。
她能保证父亲回来就把位置拱手相让给,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如此。
权势向来最容易让人迷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澜庭,我觉得你应该先拿下家主的位置,然后在去找你爸。反正都已经三年了,也实在不差这几天了。”
陈泽也如是说道。
澜庭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方爵微微笑了笑,道:“那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了。”
“那是自然,就算方先生您没有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光是与陈先生的交情,那都会是我们澜家的座上宾。”
这女人刚刚还心情起伏很大,这才多久,就已经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