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吃定胜负
王野忽然抬起死鱼眼，缓缓盯着秦浩。
糟糕！被发现了！
秦浩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还没付诸一点行动，便被拆穿了。
只能战了么？
秦浩手别在背后，电光闪烁。
王野动了动手，毫不在意又往嘴里塞着馒头。
“劝你收起和我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老实说你这是一个神奇的想法。”
“和神经病没差异。”
王野这是明显的在嘲讽秦浩，可秦浩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恶意。
甚至还有一丝关心的味道在里面。
“王野道长，我有个问题。”
“说吧，别问候我祖宗十八代就行了。”王野依旧乐呵呵没个正形。
“既然你无心和我争胜负，那你来龙虎山究竟是来干嘛的？”
秦浩一直很疑惑。
按理说以王野的实力，和秦浩对上。
完全是碾压式的胜利，即使体力有了损失，但击败秦浩这个门外汉绰绰有余吧。
为何还要拐弯抹角和他浪费时间？
“为什么来？反正不是为了被埋。”
心有余悸仰视站在高台上的冯宝宝，王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我们术士有项能力，是占卜，知道怎么回事儿嘛？”
秦浩一愣，他参加龙虎山大会还扯上占卜了？
“您可别告诉我是老天爷要你来参赛的，还让你用吃来赢得比赛？”
秦浩顺着王野的话说下去：
“那啥，占卜我真不知道。”
“给你个概念，未来可以改变，过去无法挽回。”
“往者不可追，来者尤可变？”
秦浩惊道。
“哟，想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
秦浩受宠若惊笑道：
“嘿嘿，大学没事儿就去图书馆钻钻，积累积累。”
“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好好听着。”
王野斜斜撇了眼秦浩，筷子夹开两根腌菜摆在两边。
“第一根儿是过去，第二根儿是未来。”
“改变过去，还是改变未来。”
“如果要你选，你选哪个？”
哈？！
这不莫名其妙么！
王野的话就好比你爸和你妈同时滚进了河里，让你救你选哪个？
可问题是秦浩没有爸妈，更别提救了！
他也不能改变过去，因为那是他获得大衍白莲的奇遇。
而未来……
秦浩陷入沉默，开始思虑王野的话。
赛场上久久安静，观众席就不买单了。
“卧槽！搞什么鬼，扯了那么半天，还打不打了？”
“有黑幕吧？王野打得过诸葛清还不敢和秦浩打？”
“退票！退票！”
沸沸腾腾的观众席被一声退票点燃，宛如鱼雷在深海引爆。
刹那间人声鼎沸，裁判左右为难的被观众的哄闹包裹着。
王野静静等待着秦浩的回答，浑然不顾周围人对他的谩骂。
“别被他人的想法左右了……”
“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你，这回龙虎山之行我是极其不愿意来的。”
“术士占卜未来过去，都伴随着一定的危险。”
“很不巧，我撞到了天大的危险。”
王野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大圆，接着往圆圈中间一捏。
“早在武当山我就预测出这个变数！”
“可惜我不清楚那个危机是什么，是人？还是事？”
“或是一件物品。”
“直到上次下山，我遇见了你。”
“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知道这危险中存在的变数，那就是你——秦浩！”
“我？！”
秦浩正襟危坐，他有什么危险？
王野连认都不认识他，便占卜出他的危机……
那得是一场多大的变故？
“龙虎山大会看上去是为了给天师府广纳贤才，让其他势力的年轻一辈展露实力的舞台。”
“甚至有人直接猜测这是为了让张凌玉继承通天符篆，名正言顺为天师继承打下基础的陪衬。”
“可仔细想想，龙虎山大会的焦点，一直是你。”
话至此处，王野顿住了。
秦浩迫切的刨根问底：
“道长！继续说啊，为何龙虎山大会我成了焦点？”
他平平无奇，除了韩九这只妖狐比较出类拔萃，其他没有什么优点。
要说引人注目的，唯有一个字……
贱！
“别打哑谜了好嘛，王道长，我不懂！”
“凭什么告诉你？”
“世界上面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我的占卜是为了我自己而预测的未来。”
“可偏偏我倒了八辈子霉，撞到你这么一个扫把星。”
“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
王野勾起了秦浩的求知欲。
却，不屑一顾的将它踩在地上狠狠蹂躏，拒绝了秦浩的询问。
“为什么？”
秦浩憋了半天只能这么问。
王野打哑谜告诉了秦浩一大堆他不知道的问题，并且引导他去问。
然后却无情的拒绝了秦浩的发问。
究竟是为什么？
“再牛叉的术士，也只能占卜出未来的事儿，而不能打包票百分百改变它。”
“就像你，我知道了这次龙虎大会你会夺得桂冠，但也只能提个建议——认输！”
“只要你认输，这次命劫和危机，都会不攻自破！”
王野一筷子夹起腌菜，吃下去。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毁灭问题。”
“既然我是因为泄了天机，占卜出你的命运而差点死翘翘，那就干脆改变你的死局。”
“你若是活了，那我也就自然而然活了。”
逻辑清晰，王野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独乐不如众乐，独自苟活不如两个人都活！
以秦浩以往的冷静高傲，王野的话，无异于在逗他。
完全不可能！
“开什么国际玩笑，王道长，说白了是你不想死，才让我认输的，可我凭什么放弃比赛？”
秦浩突然有些恼怒。
自己辛辛苦苦抛头颅洒热血，才来到这里。
结果王野随便说一说，就要让他放弃参赛资格。
放屁！！
绝不可能！
王野眼光涣散，思考半分点点头同意：
“你说得对，我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才建议你认输。”
“可人都是自私的，我自私你也自私。”
“既然大家都自私，那我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对吧？”
秦浩呆滞，发觉自己被王野带进了他的话中。
“我跟你不一样！”
秦浩怒了！
他的动机，从来就不是什么通天符篆，也不是什么天师弟子的名头。
他要的，只是真相！
他爷爷的真相！和冯宝宝身世的真相！
冯宝宝正是为了知晓自己的身世，才拼尽全力不惜死亡帮助他。
要是秦浩在这个节骨眼儿打了退堂鼓……
岂不是一把将将冯宝宝之前的努力当做一坨口水给吐了？！
“不一样？哪点不一样？”
“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秦浩脱口而出：“真相！”
异人界现在人尽皆知，秦锡林的孙子，秦浩。
一团谜的身世和身上可能存在的九奇技，都如同他的嬉皮笑脸让人捉摸不透。
甚至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浩是为了从老天师口中得到当年秦锡林出走的真相和秦浩的身世才参加龙虎山大会的。
赶鸭子上架本就没多少人对他有期待！
可偏偏这家伙就靠着出其不意耍阴招混上了四强。
王野很清楚，但他明知故问。
这显然是为了提醒秦浩：
「你的初心是什么？」
我的初心？
秦浩扪心自问，他仅仅是为了知晓当年的真相。
至于通天符篆和天师弟子？
谁爱要谁要！
前者拿在手上就是烫手山芋，被人盯着不说，自己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后者失去了人身自由，从此只能在龙虎山上过着枯燥生活。
对于出身都市，总裁老板的秦浩来说。
这好比人间地狱！
“怎么，不说话了？”
王野步步紧逼：
“若是上一场我输给了诸葛清，那么你现在就不会和我悠悠哉哉吃饭了。”
而是……
被诸葛清铺天盖地的术法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秦浩后怕一寒，忽然产生一个恐怖的念头。
扮猪吃老虎的王野，平时吊儿郎当的，今年突然在比赛中大展身手。
甚至！暴露了九奇技。
既然王野无心得到第一，那为什么又要拼尽全力打败诸葛清？
就为了向全天下炫耀：
「老子身上有救九奇技，傻瓜们快点来抢啊哈哈哈！」
一脸嫌麻烦的王野，绝不会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惹麻烦。
“王道长？你是为了我！”
秦浩指着自己问。
王野不言语，留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你得到龙虎山大会第一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只是过程会变得曲折离奇，譬如说决赛，你和张凌玉的战斗。”
“命中注定，你不会力压群雄，但一定会苟且到第一的宝座。”
“王野，你小子脑子傻了吧！”
裁判大声呵斥，“你和秦浩还没分出胜负呢！怎么就到他和张凌玉的决赛了？”
裁判一话吼出，全场观众心头猛然一紧。
难不成？
王野要认输！
秦浩作为当事人更是诧异：
“道长，您悟道悟傻了？”
王野意味深长向观众席一角投入眼神，秦浩顺着他的目光悄悄一瞧。
老天师！
这事儿还特么跟老天师有何关系？
“就算我不帮你捋清命运，也总会有下一个人撑着你走上宝座。”
言下之意：
「我拼命赢，是为了和你比试，然后认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