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池明显陷入了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之中，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痛苦的神色，陈树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听着。
好半天，蔚池才缓过来，他抱歉地看着陈树。
“很抱歉和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但事实上这就是我没有在碰这个项目的原因，虽然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点问题……”
蔚池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想不透他的程序，怎么会如此推断，明明是在程序中输入了，让程序对人类发表和平善意的态度，却让其推理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又或者说，当初制造出的那个程序就是一个失败品。
蔚池拒绝去想这个可能，他的第一个人工智能……蔚池能够接受失败，但他无法回忆自己亲手摧毁程序的那段记忆。
陈树非常能够理解蔚池的想法，换到他自己的身上，他也无法接受，让陪伴了这么久的赫尔墨斯在自己的手中销毁。
“我明白，亲手摧毁自己创造出的智能程序，是多么艰难的决定，你不用为此感到抱歉，事实上正是你留下的那些资料，才有了赫尔墨斯的诞生。”
陈树摆了摆手，赫尔墨斯从他的身后走出来。
“我很高兴，没有把阿波罗留下的那些资料全部销毁。”蔚池你能够看得出来，陈树对于赫尔墨斯的控制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对方感到束手束脚，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有了保证。
“光明之神？不错的名字。”陈树笑了笑。
两人聊着天，蔚池手上的操作并没有停下来，他很快就查到了之前自己所在的地方。
虽然在组织的监视之下，蔚池不能动什么大手脚，当初在实验室里做的那些改动也不过是花样子，看起来长枪短炮的里面，只是一些催眠气体。
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蔚池在实验室里的自由程度。
蔚池追踪到了他之前留下的信号，将组织分部的地点发给了陈树。
“我不知道他们这个基地会不会被废除，但看这个基地的规模，你应该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蔚池担忧的看着陈树，“我会一直联络着你那边的情况，还记得我以前给你的袖扣吗？我对里面的系统做了升级，虽然不能陪着你去，但我……”
蔚池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陈树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陈树的神色也变了。
“我这边遇到了点情况，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匆匆留下一句话，陈树就挂断联系。
“终于见面了，我的任务目标。”
门口处，走来一个戴着黑色骷髅面具的人，陈树眯着眼看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控制自己，不要冲动地打上去。
“本来我还想花点时间找出你藏在哪，现在看来不用了。”陈树向他后面看了看，这家伙没有带手下过来，似乎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听起来是我自投罗网了？”骷髅面具并不着急，他悠哉悠哉地坐到了沙发上，这时候陈树才发现，对方带的不是什么骷髅面具，而是一张金属的骷髅面具，镶嵌在了他的脸上。
陈树心里一沉，感到这个人不好对付。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晨，不过现在很少人记得这个名字，他们更喜欢称呼我的外号，亡者。”亡者的名字很中二，人却阴沉沉的，“我听说你有一个原则，不杀人。”
“你什么意思？”
陈树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而已，本来我把你的命带回去，就能完成我的任务，但是那样太无聊了。”亡者站了起来，“我要你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
陈树瞬间紧张了起来，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知道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你的伪装很好吧？”亡者拍了拍手，客厅中的电视突然闪了一下，随后出现一个分割的画面。
屏幕的一半是那些被绑起来血淋淋的仆人，还有保镖，而另一半，则是赵蓝雪和陈宏哲。
“你怎么！”陈树惊讶地看着屏幕里面的人，赵蓝雪和陈宏哲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不过两个人的神色萎靡，面色苍白。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事实上，陈树无法做到他以为的冷静，人心都是偏的，之前那些和他要好的陌生人，因为他的缘故遭受了无望之灾，陈树感到愤怒而无奈，却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当这种威胁降落到他在乎的人身上，他就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冷静分析了。
“你的任务目标是我，牵连别人算什么本事？”陈树面色平静的看着亡者，他要明白这个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作为任务目标的你，本来还不值得我花费这么多心思，只是我发现了你的一点小秘密，让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亡者绝口不提他发现的所谓小秘密是什么，却让陈树心里不安。
“很简单的一道选择题，屏幕的两端，只有一方人可以活着。”
亡者递过去了一个遥控器，上面有一个按钮，“左边代表了那些保镖，右边是你的亲人，如果你在一分钟之内不按下这个按钮，那些下人就会死去，我很期待你的选择是什么。”
陈树冷着一张脸，在接过遥控器的时候突然发难，他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想要借此钳制住对方，却没想到亡者的力气非常之大，不但没有受陈树的影响，反而伸腿踢来。
陈树面色惊异，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力气这么大，自己不出全力，竟然无法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陈树不得不松开亡者，躲避对方踢来的一腿。
“你不老实。”亡者诧异的看着陈树，“那些人的命可在我手里，我以为你会乖乖配合我。”
“你猜错了。”陈树突然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很少，无色透明，他把液体喝下去，顿时感觉到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弥漫在四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