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自家楼下,恰巧遇到了出来倒垃圾的文天妈妈,两人打了招呼,聊起天来。
“嫂子,咱们的‘战斗群’怎么没了动静?”
文天妈妈面露疑惑和不解。
“还战斗什么?”
“怎么就不战斗了?”沈彦倾同样不解。
“小乙没跟你说?你一直不知道?”
“小乙这孩子,回家后沉默寡言的。你不问,他啥也不主动说。”
“难怪呢,上次期末考试成绩你不知道?”
“知道啊!小乙的数学一直很优秀,每次都满分。”
“我是说班级成绩,卢校长同家长们‘借口换掉陈老师的成绩’。”
“班级成绩怎么了?”
“班级成绩一出便堵住了悠悠众口,他们班里的数学平均成绩在同年级鹤立鸡群,更是没有一名差生。尤其是一众数学困难户家长更是180度转向。看来卢校长之前的这个‘借口’早已是是成竹在胸啊。”
沈彦倾又是当头一棒的感觉,自己对“一个人的判断”从来没有这样接二连三的被颠覆过,这是对自己专业素养的羞辱。
与文天妈妈话别后,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梳理着最近发生的关于“陈坏人”的种种。“卢校长的信任、西汐的救赎、孙同学的音乐”无不透露着正义。转念一想“相亲的土豆渣男、豪车的双性渣、孙同学的哭泣、色盯林以沫、威胁大雄买水、同于叔叔吵架、使于婶生气、色诱韩总、贪图享受的个人信条、上班玩游戏、还有最恶心的变态裁缝店”这些想想就让人断定不是好人。专业知识引导沈老师得出完美判断——心理学中的所谓“双重人格”。
次日上午,满是疑团的沈彦倾来到街摊处求证蓝衣妇女(孙同学妈妈)。
表明来意,孙同学妈妈见到是昨天和陈老师一起的老师,便敞开聊了起来。
“静芳真的是多亏遇到陈老师了。这孩子之前因为嗓门大,经常受到同学嘲笑,都不太敢说话,常以此为耻,很是自卑。为此我还教过她如何小声说话,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去年秋末的时候吧,陈老师找到我,说静芳这不是缺点,明明是天赋。自己的母亲是音乐老师现退休在家,可以教她唱歌,我欣然答应了。我第一次送她去陈老师家见到陈妈妈的时候我就相信静芳一定能找到自信。不出所料,今年的静芳经常在班里领唱,还当了文艺委员,更没有同学嘲笑她了,我很是欣慰。
前几天陈老师再次找到我,他讲:看似自信的静芳却还有打不开的心结,静芳是有些嫌弃我的工作。
我很清楚之前她被同学取外号‘大喇叭’,使她隐喻到我这里的喇叭叫卖声,对此很是反感,放学宁可绕道也不肯从这里经过。虚荣使她痛苦,她希望和其他同学一样有名牌衣服、鞋子穿。我也会尽我所能满足她,她的自信养成中多了我这个瑕疵。
陈老师分析是孩子不够了解我的辛苦与付出,才不会深刻的感受我的爱。他提议让静芳了解一下我工作的艰辛与不易。我同意了,陈老师昨天带着静芳在对面的甜品店我都知道。当我去陈老师家接她的时候,你当时也看到了,她拥抱我时,我知道她彻底放下了。”
听完孙妈妈的讲述,沈彦倾倍感欣慰,更有自责。身为学校的心理老师未能及时发现解决问题,心有惭愧。记得当初“孙同学被欺负的时候,自己还责怪过陈老师不负责”,现在想来真是讽刺,怀疑孙妈妈口中的这个陈老师到底是不是自己定义的陈坏人。
一天上午,沈彦倾接到了罗城南打来的电话。
“沈老师,你上次提供的球员心理监测与低影响干预系统方案,科克先生很感兴趣。为此他又制定了一套心理系统融入训练计划方案,还需要你配合做进一步的专业细节沟通。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接你过来。”
“那就今天下午吧,下午正好没有课,我自己驾车过去就可以,就不劳烦罗总了。”
“我现在正好在城区,下午去基地带上你正好顺路,你就不用客气了。”
“那好吧!下午我在学校等,具体时间微信联系。”
当天下午,翰丰大学校园内。3号办公楼附近的绿荫停车场上,罗城南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些许,正在驾驶坐上等候沈老师。透过前挡玻璃望去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看来又要官司缠身”,急忙脑补应答方案。
果然,读秒时间后,一辆精致的摩托停在了自己的车前。罗西汐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下车后手搭凉棚透过前挡玻璃向车内观察,果然有人。
西汐将手摆在汽车前挡玻璃窗前,做勾手手势。罗城南有些无奈的从车里出来,故作玩笑的调侃。
“朗朗乾坤,罗家小匪为何挡路?”
“那罗家大少,此刻为何又会在此?”
罗城南收敛了玩笑,故作镇定一本正经的说道:“科克先生要与沈老师沟通教学方案,我来接沈老师去基地。”
西汐不依不饶的追问:“我记得你公司是有专职司机的?”
“我上午在城里,今天正好顺路。”罗城南自然的接答。
“从家里来学校再去基地好像有些绕?”西汐不给喘息的追问。
罗城南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预案,若无其事的张口即来。
“我是从总部过来的。”
西汐见哥哥对答如流显然是有所准备。心想“你那点心思还能骗得了本姑娘,不放大招你是不招供啊”。便用带有感慨的语调,反问的语气说:“印象中江老师去基地可比沈老师勤得多,向来是她自己开车去,怎么从来没见你顺路过?”
罗城南有些头大了,面对西汐的连串问题,罗城南脑补的应答方案已然用尽,所幸站在那里看天、看地不予理会。但心里可是没闲着“这个臭丫头,真是难缠啊!我心理这小蠢动实是逃不过她。心理学的女孩子太可怕,不知沈老师是否与她一样明晰”。
西汐看出了哥哥的不耐烦,上前凑到哥哥近前低声说提示。
“据我专业眼光观察,你是对沈老师小有动心了,你正在林姐姐和沈老师间作思想斗争。”
罗城南依然没有表情反馈,有型的站在那里不予置评。但西汐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已经看出哥哥在心里暗暗的佩服自己。
西汐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不管你承不承认,本姑娘免费亲情提示。你要听好了,以下内容对你很重要!很重要!”
西汐故作很正式的清了清嗓子。
“想要追求林姐姐和沈老师这类少数族群女人,不是要你暖心、体贴、追得紧,重点是你要吸得住。你要始终保持个人内涵厚度,不能让她读轻易读透,要留足神秘感,来保证吸引力。总之就是不要将你有限的精品倾囊散尽,你要一点一点的拿出来,要储备足够她挖上两年的内涵魅力宝藏。以你目前所拥有的这些浅层浮华,想让这类女人欣赏你简单,想让她们真正的喜欢你,还真悬!”
罗城南不屑的瞥了一眼西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斜倚在自己的豪车旁,看看手表摆出满是自信的pose,依旧没有言语。
西汐轻蔑的“切”了一声。
“本姑娘再次亲情提示,此等浅薄的骄傲最好少演。在这类女人面前,更易弄巧成拙。”
看着哥哥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西汐再次亲情提示。
“固执到天真,真是不知好歹!有我这么专业的至亲给你引导指路你就庆幸吧!如不理会臣妹对你的关心,最后搞得鸡飞蛋打,有你痛苦的!”
此时,罗城南终于开口讲话了:“这历来都是被我娇宠的罗家郡主,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他哥哥了?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少来,我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罗城南觉察到西汐话有蹊跷,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西汐突然意识到话有不妥,怕惹上嘴官司,连忙圆场。
“那个...嗯...你是我哥哥,咱们是自己人,不是吗?所以,帮你就是在帮自己。”
罗城南信誓旦旦的盯着西汐。
“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
这时,沈彦倾从远处走了过来,亲切的同两人打着招呼。三人站定,西汐特意的关注了两人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不免有些为自己担心。
沈彦倾带着满面的春风。
“西汐这是要一起去基地的节奏吗?”
“我才不自讨没趣,碍人之眼呢。”
此时,西汐的手机响起。
西汐接起电话。
“父皇啊!找臣女何事?”
电话那边:“少贫嘴,你不是说快毕业了想创业吗?这会儿我正好有时间,你过来吧。”
一旁的罗总向沈老师感慨道:“这就是女儿的优势,我从来不敢这样和父亲讲话。”
“有句老话说得在理,‘宽养闺女,严教儿’,就在于此吧。”沈彦倾给了一个解释。
此时挂掉电话的西汐骑上了她心爱的小摩托,带上头盔,掀开头盔前档,满脸堆笑的面对两人。
“父皇找我商议立太子的事宜,我要去见驾了!”
不多时,西汐来到了有田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看到西汐来到,罗父也是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时间真快啊!这大学都要毕业了,你是准备国内读研呢?还是准备出国呢?”
“现在这国内外环境都差不多了,出去实在没必要。我是想边读研边创业。”
“以前从来没见你兴过创业的念头啊?你不是一直对赚钱这件事嗤之以鼻的吗?”
“我这不是突然观念转变了吗?再说了,谁说这创业一定就要赚钱了?”
“不赚钱,创业有何意义?”
“我的父皇大人你可知经济存在的真正意义在于他的社会价值,如果将经济尊为社会首义就真是越俎代庖了。”
“呵呵,还轮不到让你来给我上课。你的文案呢?我看看你有什么好想法。”
“文案?我没有文案,跟你说说不就得了。”
“这没有文案就敢给我汇报方案的你还真是第一人,你哥哥也没有开过先河。”
西汐天花烂坠般的向父亲描绘着自己创业的想法,自觉还没说到重点,就被父亲打断。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这也叫创业?”
西汐迟疑的望着父亲。
“啊!不然呢?”
“你这哪是我罗家的女儿?如此的没有魄力,没出息!”
“这就是我目前的最高理想了,你不支持就算了。”
“不支持?为你,我还特意让财务部门准备了一小笔专项资金呢,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以后这种小事直接找你妈要钱就行,净耽误我时间。”
“遵命,父亲大人!”
“上不了台面的小儿。看来,从今往后我要多安排你陪我出席一些活动了。”
“我不喜欢那种人人假面的场合!我才不要呢!”
罗父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份《集团近期重大活动安排》的文件,仔细的查阅着活动内容。抬头之际,才发现西汐已经逃到门口,冲着自己扮了个鬼脸,未等他再次发话,西汐已溜之大吉。
下行的电梯停在了西汐所在楼层,电梯门打开,西汐惊喜的发现林以沫居然在电梯里。
“林姐姐,你这是要外出吗?”西汐兴奋的打招呼。
“足校那边要扩大规模,我需要到现场去校核概算”。
西汐听林以沫说要去基地,意识里关联到沈老师也在基地,马上意识到了可能要有“好戏”上演。连忙双手扯住林以沫的袖口,略带顽皮的语气说:“可不可以带上我?好久没去基地那边了。”
“当然可以,我正好缺个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