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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第一道派魔导师! >>索恩
兰斯顿过去找领主要血。他出门的时候忘了问, 大概需要多少大的碗。于是随手捞了一个盛汤的大碗。 约瑟夫领主一脸“你是不是要谋杀我”的表情看着他, 忐忑道:“兰斯顿先生, 我虽然长得胖, 但那是因为我的肉多, 可我的血并不多……” 兰斯顿用手指比了比:“只需要一点点。放完血之后, 我可以马上用治愈术帮你治疗伤口。所以最好还是划个大点的口子, 以免要划第二道。” 约瑟夫:“……” 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领主抓着自己的袖子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找索恩?” 君横正好从房间里出来,闻言答道:“就现在。” 约瑟夫看向她,诧异地重复了一遍:“现在?” 君横:“对。我需要你的血。200CC应该够了吧?其实一小杯也可以。” 师兄瞥去一个白眼:“多放一点也死不了。” 约瑟夫眼神闪烁:“你……” 关在后院里的那个男人, 灵魂已经离开。他逃出这个地方,毫无疑问会去找自己的朋友求助。 而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她准确地说出了关押她师兄的地点, 过来找人却一点也不着急见他, 这些足以证明两人是见到面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揭穿他和亡灵法师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要帮着他寻找索恩?他是应该继续相信那个亡灵法师, 还是相信眼前的她? 约瑟夫嘴唇微启:“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没有什么比索恩的安全更加重要。 “当然可以, 毕竟你是他的父亲, 这件事我总不能拒绝你。但是人不能太多, 生气太足会冲撞到阴魂, 你只能一个人去。”君横很爽快地说, “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那就尽管跟过来好了。” 约瑟夫:“那是当然,我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跟着几位在一起, 我觉得已经足够安全了。” 君横于是递给他一张符:“把这个带在身上, 然后跟我走。” 约瑟夫和索恩是亲生父子,他也是索恩唯一的一个亲人,两人之间的联系足够紧密。利用约瑟夫的血液作为指引,应该能找出索恩去世的地点。 兰斯顿说声冒犯,然后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口子不大,但是被短刀划过之后的伤口血流不断,看来是一把特殊的利器。君横接满了一个小茶杯,让兰斯顿给他治疗。 约瑟夫一看就是个怕疼的,唇角紧紧抿着,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君横将那杯血端在手里,然后跟在师兄的身后走出去。 师兄现在灵魂出窍,对其他的灵体感应更为强烈。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一遍遍用搜魂术,短距离确认方向,缩小范围。 君横被师兄拖着念咒洒血,然后再根据不同指示判断方向。 他们一直绕来绕去,准确的说,是师兄在这一带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走出约瑟夫的这个庄园。只是从前院,逐渐移动到了僻静的后园。 后院即使没什么人,也占居了一大片的土地,全部改成了花田。不过这个地方似乎不常有人来照料,花圃的修剪明显没有前院精细,枝叶疯狂生长,地里还冒出了不少的杂草。 院中还有活水穿流,恰好在后院环了一圈。因为没有地图,看不见外围的地形和库伯整体的构建,无法具体判断,但这个地方藏风纳气,生机勃勃,从草木的长势就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个风水宝地。 这个好的地方竟然用来空置,君横再一次见识到了土豪的挥霍。 约瑟夫认出这一块就是关押九天的地方,见她在附近不停兜转,还时不时以摄人的目光瞪他。前后一细想,觉得当她是故意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想要以此作为交换,先将她师兄放出来。 看来不是真的打算找索恩。 约瑟夫顿时性质缺缺,也有些失望。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保持着沉默跟在众人身后,准备找个机会先溜回去。 兰斯顿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更加迷茫了,从后面靠近了君横。 “君横阁下,我们已经在这里停了快一个小时了,甚至没找到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这里可是约瑟夫先生自己的庄园,他对肯定更加熟悉,索恩如果是在庄园里失踪的,应该很早就被找到了。”兰斯顿低下头问,“你端着杯子是在看什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的注意力很分散,视线落脚处也毫无规律。君横阁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坦诚说出来也不会有人责备你的。” 君横没想到他这人观察力相当可怕,做事态度也很较真。考量过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 “我师兄正在找。但是这边整体的气比较奇怪,他的肉身又被关在这底下,很影响他的判断。所以暂时卡住了。”君横说,“感觉索恩是被藏起来了,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兰斯顿:“你师兄?” 君横拿手比了比:“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们这里其实有五个人一只鸡。” “五个人?!”兰斯顿抓着短刀的手指开始勒紧,压低了声音问,“你们……难道是亡灵法师?” “我不是。”君横把小鸡抓下来,转到兰斯顿的肩膀上,把解释这个艰巨的任务,转交给它。 约瑟夫竖着耳朵,想要偷听他们的对话,还没走近两步,就被刚巧转过身的君横发现了动作。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摸了把自己的头发,问道:“兰斯顿先生,请问还需要多长的时间?实在抱歉,库伯城还堆积了许多的公务需要处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请您见谅。” 君横审视他脸上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我师兄被关在了这附近。” 约瑟夫心道果然,点头。 君横继续说:“所以我们的判断受到了干扰。” “两位的意思是,让我先放了他?”约瑟夫一脸为难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昨天我已经说过了,只要兰斯顿先生开口,我就可以答应这件事情。只是,他的嫌疑其实还没有彻底排除……” “不,”君横打断他说,“我的意思是,抱歉让你等那么久了,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得出答案。” 约瑟夫是真的出乎意料了。 师兄在一旁揉着自己的额头,精神疲惫。 离开自己的身体已经快一天一夜,这一带明显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加上约瑟夫的血虽然索恩有关系,但毕竟不是本人。多种信息参杂在一起,很耗费他的心神。 “现在请跟着我走,我们要出去了。”君横在前方带路,顺便转述亚哈和师兄的结论:“出事的地点应该有一个魔法阵,它一直隐藏了索恩的踪迹,才浪费我们那么长时间。” “说到魔法阵……我很奇怪,当时我在森林里看见的那个魔法阵,以前好像完全没有见过。”兰斯顿回头问,“约瑟夫先生,那个法阵是做什么用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约瑟夫此刻面色煞白,根本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他的手指有些抽搐,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又甩了甩头,将嘴角强行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说:“如果是要去出事地点,需不需要我去准备一辆马车?失礼了,我能走的路程不够远。” “不用,就在不远处。走路也用不了多次时间。”君横估算了一下,说道:“我看,应该还在您的庄园里面。” 亚哈根据魔法的痕迹,先一步到前面去寻找可疑的地点。 逐渐靠近目标,那股感应也开始变得强烈,师兄轻松了不少。 不久亚哈回来,朝他们点点头,指向一个位置。 之后的速度就快了,君横小跑着带路,追着故去。 看着越发熟悉的景色,约瑟夫的脚步却开始放缓,他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君横:“因为索恩就在这边。” 约瑟夫说:“这边不可能有人的。没有吃的,也没有水,更加没有空气。就算在这里呼喊,也不会有人听到声音……” 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却越来越快,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恐慌。 “约瑟夫先生,你是在说哪里?”兰斯顿看着这能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平地,皱眉道:“这里有哪个地方,即没有空气,也不能呼救?” 君横停下,回头定定看着他,说道:“我们道家,不说会有报应这种事情,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这个世界本身就有许多事情是不公平的,但即便如此你不能强行去追求所谓的公平。不管是哪里的神明,都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幸福,因为什么是幸福,只有自己知道。赋予你生命的是父母,可是决定人生应该怎样过的却是自己。所以我们道家修的是人,是心。” “……你在胡说什么?”师兄嘴角抽动,“仗着师父和祖师爷不在这里就胡诌,早课都上哪里去了?” 他要是祖师爷,能马上从坟墓里跳出来跨越七大洲八大洋过来揍这混球。 君横耸肩:“反正就是这个道理对不对?对于不能改变的事情,那就顺其自然。你可以去努力,可以去争取,如果这样还是做不到,那就学会接受。偏执、破坏、掠夺,并不能给你的人生多带来些什么。当你习惯于不满足的时候,哪怕你拥有再多,也只会看见你所没有的东西。” 君横正色道:“约瑟夫先生,我承认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可即便接受它再痛苦,也不能成为你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到那个时候,报应真的会来的。偿还这份业报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的亲人。” 约瑟夫喉结滚动,摇头道:“你们不是来找索恩的吗?你们之前明明说是来找索恩的!这个地方哪里有他?他……” 君横说:“我是来找他的尸体的。他已经死了这位先生。” “不可能!”约瑟夫深吸一口气,喝断了她的话,仿佛自我安慰一样地说:“这绝对不可能!” “在这里。”君横抬脚跺了跺,“兰斯顿,麻烦在这里打个洞。” 兰斯顿沉着脸上前,举起短刀,准备施展土系魔法。 “不!不——!”约瑟夫两步趔趄冲上来抱住他的手,眼睛发红道:“别……别这样兰斯顿先生,不要这样做。” 君横问:“你不是很想见他吗?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约瑟夫仿佛陷入了魔怔,却还是抱着兰斯顿的手不肯松开,在做最后的坚持:“他不可能在里面……绝对不可能!” 亚哈抬起手,招出一股黑色的魔力在底下涌动,然后前方的草面塌陷了大半。 约瑟夫呼吸停了半拍,用力推开众人,第一个跑了下去。 那洞里恶臭不堪。自从索恩失踪以后,这个洞穴就被废弃,不再有人过来查看。 约瑟夫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幼小身影。他穿着索恩失踪时穿的衣服,一个人孤独地盘在最里处。 因为周围魔法阵的影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化成一堆白骨。 这个地方没有光,没有水,没有人能听见呼救。这里只有绝望。 而建造这个地方的,却是他。 “索恩——!索恩!” 约瑟夫彻底崩溃,双腿直接瘫软在地,两手并用地朝索恩爬去。爬到一半,心底强烈地想要转身逃跑,眼泪一滴滴打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到了那具尸体面前,也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将脑袋贴着地面,跪在那里嚎啕大哭。片刻后,又开始发疯一样地拿头撞击地面。嘴里含糊不清,谁也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兰斯顿和君横站在洞口处,挡住了一半的光线。 房间中间的石床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渍,那血渍尤为刺眼,仿佛在申诉那些人遭受过的待遇。 他们的确有过这种预想,但是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内心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