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奕婷挣开他，冷冷道：“我自己有药。”
“真没想到，”胡天明这时忽然说道，“曹母猴最大的毛病就是冲动莽撞好生气，这一点你们父女可真不一样，忍了这么多天，你厉害啊。”
曹奕婷脸色更白了。
胡天明继续道：“他那懦弱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计深重的女人来，是不是你娘给他戴了绿帽，你不是他亲生的啊？”
方笑豪怒声喝道：“五弟！”
“是吗？”曹奕婷忽然冷笑，提高声音说道，“那你们呢？！”
她看向萧睿：“我没记错的话，萧大人秉性正直忠勇，他儿子却是个混迹市井的纨绔浪子，”她看回胡天明，“胡家世代为商，奸诈欺客的事屡见不鲜，胡商主老奸巨猾，生性隐忍贪婪吝啬。他的儿子呢，一紧张便大呼小叫，花钱挥霍无度，成日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哪点像他的父亲了？”
胡天明大怒，冲上去：“你说什么！”
方笑豪死死拦着他，看向曹奕婷：“曹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
曹奕婷却不打算放过他，冷然道：“还有你，方大人和蔼温顺，待人如君子之交，你却交了一群什么狐朋狗友？”
“曹奕婷！你这个泼妇！你不要欺人太甚！”胡天明叫骂道。
“所以，真要说起来，你们难道就是亲生的了？你们的父亲头上岂不是也戴了顶绿帽？”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萧睿眸上，萧睿脸色阴沉，黑眸似要喷火。
曹奕婷面容无惧，看向妙云，道：“我素来喜欢清静，若无要事牵扯，或没到非说话不可的地步，我对我讨厌的人一直不爱搭理。这几天我不屑与你们纠缠，因为在这些人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毫不在乎。”她举起红肿的右手，“可如若你真正犯到了我，我乐意奉陪，”她转向胡天明，“你就当是我推她下来的好了，我确实想这么干。”
说完，她背起地上的木箱和竹篓转身走到一边，自己为自己上药。
萧睿定定的望着她，半响，回过身子去看妙云。
因为妙云的伤，一群人在崖下暂住，采药的采药，熬汤的熬汤，曹奕婷原本就一个人闷坐在外面，这次坐的更远了些。
方笑豪还是会给她送饭，她除了吃野果，对于佳言的野味碰都不碰。
当晚，烛司没来找我。
我翻来覆去，很难入睡，一直在担心鹤山会发生什么。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去看一看了。
可转眼又想，会不会是烛司故意演的戏码。
第二日，一个男子背着妙云上山，曹奕婷远远跟在身后，其余人爬峭壁采药。
上山的路非常难走，还不如爬山来的快，等她们走上山后，周薪他们已经整理很久的药材了。
崖上云雾宽阔，曹奕婷在磐石后坐下，抱腿望着远处云海，萧睿不时停下来朝她背影望去，眸色复杂难懂。
入夜，烛司终于来了，冷着脸坐在那边，没有开口。
我主动问她发生了什么，被她恶狠狠的瞪来：“本神说了要卖关子，你问什么问！”
我顿时也火大：“爱说不说！我也没有多好奇！”
话虽如此，心里面却疯狂挠墙，真的很想知道。
“你若想知道，你自己回拂云宗门，你只要一到鹤山脚下的青林县，本神定会立即告诉你。”
我别开头，心里颇烦。
“今日有何事发生？”她又道，“那个妙云佳言，可还安分？”
我觉得这条龙可能真的非常非常无聊……
不过昨日担心她会出事，看她今天模样，也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所以我总算是能够安心一点。
“这两天是发生了一两件小事，”我说道，“而且他们闹得挺不愉快的。”
我用简单的话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下，烛司顿然嗤笑：“行啊，平日被人差遣来差遣去的小贱婢，现在现在呼风唤雨，让一群公子哥围着她转，心里乐开花了吧。”
我皱眉：“你这样说，未免也太……”
“也是，”烛司又道，“其实她们也没错，人活着总是要为自己争取，力争人上是件好事，被人差遣来差遣去确实不爽。而且这些公子哥也没做什么，就是会投胎了点，凭什么要别人伺候他们，他们作威作福，你说对吧？”
“……”
感觉对，也感觉不对。
这种关于命数的题，是我最不会解的，但不论如何，害人也总归不对。
烛司看着我：“不过短命鬼，这种事情你居然也能忍的下去？曹奕婷好歹当初救过你一命，你不去帮她？”
“你叫我什么？”我不悦说道。
“也是，”她继续道，“你不仅是个短命鬼，还是个傻子，忍不下去后，你除了喊打喊杀也没什么法子了。”
“喂！”
“行了，你发什么火，”她拢眉说道，“其实妙言真这么下作，你也可以想点下作的办法去帮曹奕婷，也来个苦肉计之类的不就结了？她面貌身段这么好，美人计也行，这样，本神帮你出个注意。”
“什么？”
“比如把，你把曹奕婷弄到泥污里去，她不得不去洗澡了吧，然后你再把萧睿也给引去，深山老林，孤男寡女，曹奕婷那身段又瘦腰长腿的，搞不好两人就天雷地火……”
“喂！！”我打断她。
她停顿下来，哼了一声：“本神就这么点办法了，别的实在没有，你这个傻子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准再叫我傻子，”我正色道，“也不可以再叫我短命鬼。”
“怎么？”她挑眉，“若本神非得叫，你能奈我何？”
“我不喜欢，你必须停止这个行为，”我看着她，“若你非要这么叫，那我一定想个办法拒绝你再入我的梦。”
“是吗？”她嗤声，“你认为你能有什么与我谈判的筹码？鹤山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若非是我，你能知道？”
“我也会给你取外号的，”我说道，“你确定要和我对着干吗？”
“你放肆！”她霍的伸手指我，“你别不知好歹，你这短命鬼，本神可是上古烛龙！本神一口就能吞了你！”
“你不对在先，还对我大呼小叫！”我也提高声音，“还上古烛龙，你不过是一条被压在鹤山山底五百年了的废龙！”
“你！”
“别再叫我短命鬼和傻子，”我怒声说道，“我会生气的！”
说完，我努力脱离梦境，睁开眼睛醒来，就如梦魇时想醒来一般使劲挣扎，虽然难受，但到底还是成功了。
我气呼呼的躺在原地，满心怒意。
谁要当短命鬼，谁要当傻子？
我不是短命鬼，我也不是傻子！
自现在开始，谁也不能欺负我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天色还很黑，我没有睡多久，月明星稀，云山雾海里光线更朦。
我从地上爬起，朝萧睿他们遥遥看去。
他们差不多都已经睡了，有两个人在巡夜。
我想了想，起身将包袱里面的小玩意拿了出来。
的确，曹奕婷救过我，之前的小打小闹都还好，但如今她的手被伤成那样，她又被人孤立排挤，我不能再看戏下去了。
待那两个巡夜的走远，我摸出袖子里的控身花结，以隔空术打在了熟睡的曹奕婷和佳言身上，而后又用归海钉封住了她们的喉咙。
要玩就玩大的，我才不会跟妙云佳言那样小打小闹。
将从衣服上抽出的长线绕在两手之间，缠出一个复杂图纹，我动动手指，右无名指和左食指微弹在绳上，她们忽的绵软无力的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