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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古代荣宠手札 >>087
太子和三皇子出了事, 满朝皆惊。 大臣们分成三派, 一些为太子求情, 一些为三皇子求情。另有一些人, 只关心朝中之事, 对这两人的事情态度不温不火, 好似漠不关心, 旁人问起,也是三缄其口不表态。 蔺君泓便是属于最后一种。 无论是谁,但凡问他有关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 他都是含笑不语,在不知不觉间三两句话就给扯到了旁的事情上。 虽临近新年,但是冀都里没有欢声笑语。所有人都过的小心翼翼, 生怕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引来变数还有无穷的麻烦。 如今皇上刺伤未愈, 脚伤复发。太子被打入宗人府,三皇子被抓去刑部。 这三件事, 哪个都不省心。 二皇子幼时早夭, 其他皇子年少不成事。小皇孙尚且年幼。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许多人都在想, 皇上许是会让端王爷来主持大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皇上下了让人十分惊讶且震惊的决定。 ——第三日, 皇上下旨,命福建水师提督邹宁扬回北疆镇守边关, 命定北王蔺时谦三日内快马加鞭赶回冀都监国。 一时间,满朝哗然。 皇上对端王爷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已经懒得遮掩了。镇守边关不用他, 监国,也不用他。 对此,有人同情端王,有人暗中嘲讽,有人愈发沉默。 蔺君泓对此倒是没甚大的反应。他每日里照常上朝下朝,和同僚言笑晏晏,看不出半分的不自在。 有好事者在他面前透出一两句同情之语。端王爷只淡笑着看看对方,而后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在这样的情形下,端王妃元槿也不由得引起了万众瞩目。 不过,没多久,关注元槿的人就大失所望,再也不将视线投入到她身上了。 只因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依然深居简出,依然和友人们小聚。与平日里根本无甚不同。 当有人问起她来朝中的风起云涌时,她一脸茫然,而后奇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时大家方才晓得,端王爷根本不和端王妃说起朝中之事。 好事者渐渐的熄了从端王妃这里旁敲侧击的打算,转而继续关注该关注的人了。 这日是赏梅宴。 说是“宴”,其实不过是好友们相聚时候用的一个名头罢了。 早先就定下了这一日大家聚一聚。只是没料到事发突然,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一时间举办宴席倒是不合时宜了。 不过少女们还是聚在了一起。只不过再没用“宴”的这个名头罢了。单单提起赏梅,宴字舍去不用。 其实,依着许林雅的意思,倒不如不用赏梅的名头,用诗令或是旁的什么,免得被人揪住把柄在皇上面前乱说一气,惹得皇上不快,给端王府带来麻烦。 葛雨薇说这事儿算不得什么。 “越是太过遮掩,越是更要惹了皇上猜忌。他又不是真的那什么样了,无需如此。” 贺重珊本想要辩一辩,转念一想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没怎么反驳她。 葛雨薇没有注意到贺重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和元槿说着话,问她近日端王府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听闻没有后,葛雨薇到底是松了口气。 “你不知道,我哥最近都要唠叨死了。”葛雨薇忍不住抱怨,“天天担心王爷这个。担心王爷那个。恨不得把王爷每件事情都问清楚了才作罢。偏偏让他去问王爷,他又不敢。你说他,只能当个口上的英雄,算什么本事?有胆量的话,自己去问啊!” 葛雨薇剥着果子,语气愤愤然,说完这个后,转而又道:“小雅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竟然闹成了这副模样。” 原先提起许林雅和邹元钧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调侃语气。如今再想起来,倒是没了那般模样,只剩下同情了。 贺重珊忍不住低声提醒葛雨薇:“乱说什么呢?这话像是正常人讲出来的?” 她的意思,葛雨薇懂。 如今局势未明,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在嫌弃皇帝父子三人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害的她好友的亲事推迟——皇帝病重,这样的情形下,许家和邹家暂时不能举办亲事。太惹眼。 葛雨薇的这话若是被旁人听见,恐怕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葛雨薇却不甚在乎的摆了摆手,拧着眉示意贺重珊少提这个来烦她,“平日里不能好好说话就也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张口讲话的地儿,你就别再总和我说这个了。” 她们镇国公府虽然是地位超然,但整府里头,也保不准有哪个人信不得。 在葛家,她们说话举止也十分注意,生怕被有心人留意到了,再参上一本。 可是端王府不同。 自打朝中出了事后,元槿屋子里新近请的那位妈妈已经寻了借口离去。 剩下的人里,除去元槿的人外,整个府里都是端王爷的人。可信。旁的事情暂且不提,在这里,起码能够好生说上两句,畅所欲言。 贺重珊在哥哥贺重凌的影响下,早已养成了谨言慎行的性子。抛去平日里惯常的嬉笑打闹外,在对于敏感的话题和敏感的事情上,她从来不多说一句,也从来不在外透露半分的心思。 毕竟她的一言一行受到许多人的关注。她的态度,或许就代表了贺家的态度,又或者是代表了贺重凌和贺太师的意思。 可是现在听了葛雨薇这半真半假的抱怨后,即便是警惕如贺重珊,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平日里谁不是这个样子?关键时刻,自然是要谨言慎行,管好自己的手、管好自己的口。” 许林雅轻轻扯了扯贺重珊的衣袖,示意她不需要多说。 看贺重珊明白了她的意思,许林雅又转首望向元槿,看葛雨薇不注意的时候,就轻声和她解释道:“其实雨薇不是故意如此的。她心里不畅快,便这样了。” 这事儿元槿多少也知道一些。 前些日子西疆的兵士回来了几位回京述职。 原本大家都以为穆效会回京,都做好打算要给他接风了。谁料等人到了这里后才发现,穆效竟然不在其中。 看他缺席,大家不由得都想到了前些日子陶志忠回京之事。 当时陶志忠处处针对蔺君泓,但凡不是眼瞎的人都看了出来。 因此,友人们俱都猜测穆效在西疆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毕竟陶志忠是个连蔺君泓的面子都不给的,又怎么能指望他给穆将军府面子? 转念一想,友人们又有些担忧起蔺君泓来。毕竟当时陶志忠对他的针对太过明显了,也不知道到底两人是结了什么仇怨。 元槿知道大家的顾虑后,好生与大家说道,其实不用担心。这事儿说容易也容易,说麻烦,虽然不简单,却也不至于太过难以处理。 这话元槿倒不是凭空的说。 蔺君泓与她讲过一些,说是陶志忠所求很大。不过,求的不是蔺君泓这里,而是长公主那边。 但是蔺君澜之所以和陶志忠牵扯不清,其实到了如今,两人的关系里陶志忠主动的成分更大。 陶志忠为的什么,蔺君泓不知道具体的。但是那驸马的位置,陶志忠恐怕是想要的。不然的话,凭着蔺君澜的脾气,还不至于躲他跟老鼠躲猫似的。 ——长公主如今最忌讳最紧张的,就是婚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蔺君澜嫁给了杨驸马后,杨驸马做出那些事情来,不仅仅让她丢尽了脸面,还让她对亲事二字不甚喜欢。 虽然蔺君泓觉得蔺君澜躲避陶志忠是因为这些事情。不过,元槿倒是觉得蔺君澜还因为些旁的什么。 只不过蔺君泓查过后,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异常,元槿就觉得许是她想多了,事实也许并没甚特别的地方。故而作罢。 现在友人们看着穆效没能回来,就都想到了陶志忠或许还想要和蔺君泓对着干,所以回到西疆后他就将穆效扣住了,不准他归京。 人人都在担忧穆效。 既是因为他在生性没甚大气量的陶志忠手底下做事,也是因为怕他年少气盛,再因了那火爆脾气惹怒了陶志忠。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葛雨薇竟是没掩饰对穆效的关心。时不时地还会问起几句他来。 友人们俱都为穆效而开心,心想他的心愿怕是有机会能够解决了。就给他寄了密信去,问他今年过节到底回来不回来。如果回来的话,说不定会有欣喜。 可就是把话点到这个份上了,依然没有收到穆效送来的只字片语。 所以,众人就愈发担心起他来。 听闻许林雅这样说,元槿明白许林雅的意思。 葛雨薇这是担心穆效,所以最近的脾气都不太好。 元槿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未详说什么。 这时候繁盛来禀,说是高文恒和邹元钦他们来了。 听闻哥哥和表哥来了,元槿颇为讶异。大致问了两声,方才知晓是书院里已经放了过年的假。邹家置备了许多过年准备的年货,如今看着端王府许是没有时间准备这些,邹元钧就让邹元钦和高文恒一起送了来。 元槿自然是极其高兴的。听闻之后,当即就往外头行去,准备去找哥哥。 贺重珊听闻后,主动说要和她一同过去。 元槿没多想,顺口说道:“既是要卸年货,到时候少不得是沙尘漫天、空气污浊。你何苦要过去?倒不如在家里等着我,免得到时候被烟尘呛到了再后悔。” 虽然卸下年货不至于像元槿说得那么夸张,但是,到时候有些呛是免不了的。 毕竟年货里什么东西都有,又是用大箱子装了来。每每大箱子和大件物品被搬下车子的时候,落地的瞬间都会扬起一阵阵的烟尘。 听闻元槿这样说,贺重珊非但没有半分的退缩和气恼之意,反倒是笑眯眯说道:“是又如何?总不能因为那点儿沙尘而不去卸下来东西了。既是要拿下来,多一个人多一双手帮忙,总归是好的。” 听了她这么讲,元槿倒是不好多说什么了。两人就相携着一同往外行去。 一段时日不见,邹元钦和高文恒都长高了一些。 正是拔高猛长的年纪,少年们当真是一日不见便变了样子。 邹元钦依然是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谈笑间容色深沉了些。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几分和大哥邹元钧相似的沉稳韵味了。 至于高文恒,依然是温和的样子。唇角的笑意虽然羞涩如往昔,不过,早已没有局促的模样。只是看向元槿的时候,唇角勾起的弧度会深上许多。 贺重珊在旁静静看了半晌,忽地与元槿说道:“你那表哥,倒是十分在意你的很。” 元槿知晓高文恒自小就和“她”亲近,听闻之后,没有否认,笑着说道:“恒表哥心善,往年的时候对我很是照顾。” “很是照顾。”贺重珊将这话又念了一遍,转而问道:“那他既是照顾你多年,那么,乍一不用照顾你了,不知他的心境作何变化。莫不会再也不知道怎么照顾旁人去了吧。” 她这像是话里有话。 元槿仔细思量了下,说道:“自然是该照顾的人绝对不会弃之不顾,但是,往后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一旦有了自己将要为之付诸努力的生活,想必就无暇顾及我了。” 贺重珊听了她这话,点了点头。也不知怎的,她的唇角就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继而上前和高文恒打了个招呼。 高文恒正与邹元钦一起商议着这次送来的年货该如何安排最好。 他听了邹元钦的话后,吩咐人将物品一件件拿下车子而后摆放齐整,方便元槿让仆从过来拿时不至于会拿错。 看到贺重珊过来,高文恒忍不住脸红了红,而后小心翼翼的认真行了个礼。 两人初时的时候,高文恒将贺重珊摆放水果的盘子给撞翻了。然后为了赔不是,他亲自又弄了新的水果盘子来给贺重珊,借以赔罪。 虽然当时的过程不甚愉快,不过贺重珊好似也不介意。主动和高文恒说了会儿话后,贺重珊就寻了借口离开,自顾自回了女孩儿们相聚的地方。 元槿对贺重珊刚才执意要来的做法产生了疑问。再看她如今回到女孩儿堆里的时候面带喜色…… 元槿望了望贺重珊的背影,又看了眼神色温和的高文恒,心里隐隐有了念头,只是不甚确定。 她正细细琢磨着这件事情,便见邹元钦走了过来。 邹元钦朝她使了个眼色,而后朝旁边望了一眼,示意她过去说话。 眼看着周围没人留意到他们俩了,就连高文恒都在吩咐人仔细抬着一样东西未曾过来,元槿这才往邹元钦立着的那棵大树下行去。 大树颇有些年头了,年岁不小,树干很是粗壮。 兄妹俩都是瘦瘦的身材,在粗壮的树干后一站,竟是被树干遮了个严实。若非有意过来寻她们俩,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看出来他们俩正躲在大树下说话。 看到邹元钦的神色似是不太对劲,元槿刚一驻脚就顺势问道:“哥哥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邹元钦又朝四周环视了几眼。 见他那么谨慎,元槿的心不由得又提起了些。 ——若非有重要事情,邹元钦断然不会如此重视,竟是希望一个旁的人也不在场。 又稍微等了会儿,邹元钦终是确认了现在周围的环境良好。这才暗松了口气,与元槿说道:“槿儿最近可曾收到过穆少爷的消息?” 元槿怔了怔。 她没料到,邹元钦居然问起了穆效的事情。 须知穆效虽然已经和她极其熟悉了,但是和邹元钧、邹元钦都不甚相熟。见了面后,也顶多是点点头便罢了,没甚旁的举动。 为何哥哥会这般谨慎的提起穆效来? 元槿的嗓子有些发干发哑,艰难的问道:“哥哥可是有他的消息?” 虽然邹元钦没有明说,但,元槿看到哥哥这样的谨慎,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此心中颇为忐忑。 若是往常,邹元钦看到元槿这般的紧张,少不得要笑着说一句“没什么”,然后让她不必担忧。 不过,这一回,邹元钦什么话都没有提前说。甚至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他只是拧着眉兀自沉吟着,眉目间藏着一股隐忧,似是在为了什么而紧张。 元槿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邹元钦将要说的,是大事。 她深吸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哥哥尽管说就是。莫不是哥哥有了他的消息?” “算是吧。” 邹元钦点点头,不多久,又轻轻说道:“我听说穆少爷受了伤,只是事情具体如何、是真是假,并不知晓。” 听了他这话,元槿终是按捺不住,心里骤然一沉。 “受了伤?”她惊诧不已,“哥哥如何得知的?” “具体情由我也不知晓。不过是听到大哥这样说,所以来告诉你一声。槿儿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穆家人。若是暂时没有机会的话,不如先告诉端王爷,由他来帮忙告知穆将军府。” 邹元钦之所以这么紧张,一来是因为听闻穆效受伤后,他心里忐忑,想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为求稳妥,所以暂时按下不提。 二来,他也是怕这个消息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这次回京述职,邹宁扬两个被派往西疆的副将俱都回到了京城之中。 邹元钦知道,穆效受伤的消息恐怕就是那两个副将里传出来的。其中一人将此事告诉了邹元钧,邹元钧告诉了他。 不止如此。将这消息告诉他的时候,还特意和他说了句“也不知道这消息属实与否”。 邹元钦这便明白过来,许是那两个副将里出了背叛之人,此人早已和邹大将军府相背离,早已投靠了陶将军陶志忠。 只不过这个背离之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背离了自己的初衷,转而做起了这样的事情来。 思及此,邹元钦忍不住又多提醒了元槿几句:“王妃倒是不必急着将这消息传递出去。若消息是真的,自是无妨。若是假消息,王妃若是告诉了旁人,怕是有无穷尽的麻烦。” 他这话一出来,元槿便知道,依着哥哥们的意思,这件事先告诉蔺君泓为好。 毕竟不知道那两个副将里,究竟是说了这个消息的人是背弃之人,疑惑着是保持缄默的那个是背弃之人。判断不清的话,造成的后果便是无法预知的。 但是,端王爷知晓后局势就不同了。 蔺君泓断然不会对穆效的事情置之不理。有蔺君泓帮着分辨消息的真伪,兄弟俩就能放心许多。 元槿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就依了哥哥们的吩咐,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即便看到葛雨薇为了穆效的事情而万分焦急,她也是强行忍住了,寻了机会和蔺君泓提起此事。 当时蔺君泓刚刚从宗人府归来。 最近冀都的情势十分危急,各方的事情都要经了他的手亲自去安排,不容有失。 故而蔺君泓每每回到了家中后,都一头扎进了书房,然后和手下们暗自商议许久。 元槿知道他的难处,并未过多去打扰他。只是将家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让他不必担心和烦忧这些。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 事关穆效,她无论如何不能置之不理。 听闻蔺君泓回到了家中,元槿亲自去沏了杯茶,端到了蔺君泓的书房外。 看到繁兴和繁英在书房门口守着,元槿就停了步子。 繁英作势就要进去通禀。 元槿赶忙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她知道蔺君泓耳力甚好,恐怕离得近了后,她只说一两个字也能被他听见。故而先招手让繁武繁英走到她的身边,离书房远了点,这才悄声问他们俩,王爷如今可有空闲。 “许是没空的。”繁武并不想那么多。 他看元槿为王爷着想,他十分开心。因此,王妃怎么问,他就怎么老实答,完全不理会那些个弯弯绕绕。 “王爷如今正在书房里召见几个咱们的人。那都是分散安排在各处暗中行事的,等闲没时间没机会过来见王爷。如今难得一起有了空闲,王爷这便安排他们做一些事情。统一安排好了统一行事,这才妥当。不然的话,若是哪一个没能安排好,怕是会出岔子。” 繁武说的已经很是详细明白了。 这些暗暗插在各处的探子,必须事前将许多事情统筹分配好,不然的话,各处行事的时候万一不知和旁人协调配合,当中或许就会出岔子,从而捅了篓子。 元槿知晓了事情的紧要和重要性,就没有即刻进去打扰。而是静静的待在了树下,等着蔺君泓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毕。 繁英有些着急,他觉得王爷既是说了王妃的事情是第一位,那便是实实在在的第一位,断然不能让王妃在外头等着。 他忍不住瞪了繁武几眼。 不过,繁武却觉得自己做得对。 王爷也说了,务必要听王妃的吩咐。 王妃不让他说,他就没说。何错之有?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乱飞眼刀子。这个时候房门忽地慢慢从里打开,两人便赶紧住了口。 几个身影从屋里闪身出来后,蔺君泓缓步踱了出来。 虽然他面上云淡风轻,但是,眉间紧锁,唇角紧绷,显然是心中正因了什么事情而在烦忧。 繁英见状,顾不得那许多了,赶忙上前去,在蔺君泓的跟前低语了几句。 于是,还没等元槿从远处的树下转出来,蔺君泓已经朝她那边望了过去看到了她。 元槿刚刚走了两步,蔺君泓已经快步行到了她的身边,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一个人傻站在外头?” 蔺君泓将她泛凉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慢慢暖着,很是心疼地道:“既是来了,进去就是。何必在外头苦等。” 元槿笑着将自己搁在旁边石桌上的茶盏塞进了他的手中,说道:“在外头等着,就能让茶凉一些了。免得你喝的时候太过烫口,反倒对身子不好。”语毕,她又催促道:“赶紧喝吧。说了那么多的话,也不怕累着。” 她听繁武说过了,蔺君泓见这些探子的时候,是不让人进屋送茶的。除非那些人离去,他方才肯喝水。 也正因为见这些探子的时候那么隐秘,所以元槿知情识趣,并不在那种时候去打扰他,免得他为难。 蔺君泓闻言,顺势摸了摸茶盏的杯身。 茶是温的,一点也不凉,但也不烫。若是喝进口里,想必是温度极其适中的。 他知道元槿为了让茶在这腊月天里保持着这样的温度,不知道里里外外跑了多少回。 蔺君泓心知自己小妻子对他的一片心意,暗暗将她的好记在了心里。未曾明言什么,只端起茶盏来,一口气将茶饮尽。 看到他出来后喝到了她沏的茶,元槿的心里很是愉悦。 只不过,她将要说出来的话,怕是就没那么令人高兴了。 明知道蔺君泓如今或许正为了某些事情而纠结着,元槿依然不得不将哥哥们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穆效受伤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蔺君泓闻言,手中放茶盏的动作骤然一滞。继而猛然抬头,眉目间凝起煞气。 “穆效受伤了?” “对。不过不知道消息的真伪。” 元槿说着,将那两个副将的事情告诉了他。 蔺君泓看她冻得鼻尖都泛了红,当真是心疼。拉着她进到书房里,逼着她坐在炭火盆旁取着暖,这才让元槿将事情再说细了点。 听闻之后,蔺君泓半晌没有言语。 元槿知道他在沉思着这些事情,就也不去打扰,而是静静待在一旁,等他做出决定。 许久后,蔺君泓抬指轻叩了下桌案,与元槿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不过,无论穆效受伤是真是假,都即刻将这事儿传递出去。特别是葛家和穆家那边,一定要说。” “为何?就算是假的也要说吗?”元槿怔了下,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过来,“将计中计?” 蔺君泓看她反应这样快,不禁笑了,颔首道:“正是如此。” 消息若是真的,那么大家都能因了此事而做出相应的安排。 若是假的,将计就计,更容易让陶志忠露出马脚来。 看到元槿神色中的担忧丝毫未减,反倒是深浓了许多,蔺君泓轻叹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抱着,这才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忧他。如果真的是受了重伤,那么穆效早就想了法子让人带他回到冀都来了。既然人没回来,要么是伤的不是特别重,要么,就是没有受伤。” 听了他这话,元槿忍不住驳道:“这是什么话?怎么是人伤的重了反倒是想法子回来了?” 话一出口,她忽地想起来一件事,怔愣了一瞬后,喃喃说道:“难道是为了葛姐姐。” “对。”蔺君泓沉沉说道:“穆效答应过葛雨薇,一定会留下这条命,好好的回来。所以,如果他觉得自己将要不行了,一定会拼尽全力来见她最后一面的。” 听了蔺君泓这话,元槿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葛雨薇这段时间的担忧,她看在了心里。有心想要劝一劝葛雨薇,可是这种事情,哪是旁人多说几句就能行的? 还是得葛雨薇自己想通了才好。 元槿这样想着,心里愈发难受。 只不过,这种思绪在心里还没来得及存太久,就听身边蔺君泓忽地问道:“槿儿,你是不是和闹闹、腾腾它们极好沟通?它们是否能够听懂你的话?” 元槿没有料到蔺君泓突然问出来这么一句话。也没有料到,自己和动物极其容易亲近的特性竟是被他看了出来。 呼吸停滞了一瞬后,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竟然那么了解她。 比她自己先前以为的,更甚。 元槿本以为蔺君泓会多问她几句有关这方面的话题。谁料蔺君泓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既是如此,那便太好了。我需要你命它帮我办一些事情。” “让它做事?什么事?”元槿奇道。 “对人来说很是困难,但是对动物来说,却简单许多的事情。”蔺君泓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之前我想要去办,却总也寻不到合适的人。方才问过他们,都无法成事。这才想到了闹闹。如今若是你能驱使的动闹闹去做,想必会容易许多。” 元槿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来,忙问道:“你想让它做什么?” 蔺君泓附耳过去,在她耳边轻声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元槿会意,连连颔首,最后说道:“这事情虽然不甚容易,但是努力一下也能做到。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先训练它一下试试看。” 蔺君泓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缓缓说道:“好。我等你好消息。” 就在元槿开始着手训练闹闹,试着让它听她号令准确行事的时候,一人快马加鞭来到了冀都。 正是被皇帝蔺君淙急召回京的定北王蔺时谦。 定北王生性闲散,但那仅仅是在私下里的时候。在他认真行事时,十分严厉,不容人出半点儿的差错。 当年他领兵作战的时候,就是以治下甚严而闻名。也正是因为他行事的果断和严谨,方才节节胜利,好好地守住了一方疆土。 如今他要监国,文武百官无不将心提了起来,严阵以待。 就在所有人都在因为定北王的到达而心惊胆战的时候,京中传出了另外一个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胆颤心寒的消息。 ——据皇上原先的身边亲信刘统领,如今的白身刘立强说,当年先皇得的那个“急症”,十分蹊跷。 而且,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那事儿一定和今上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