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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第二十七章
江夏王硬着头皮答了礼, 突然想起了皇帝从前让王妃替温娘子去向温府说情,王妃怀疑圣上在珠玑楼把人幸了的事情。 自己当时还以为是王府里的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以己度人, 见不得皇帝待臣下子民的磊落,但现在再看,王妃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 温司空治军甚严, 他的女儿大概还不会冒着被父亲打折一条腿的风险同人婚前苟合, 但是她和皇帝有情却是一目了然。 只是有些奇怪,温氏女的样子看起来, 还像是不知道那个人是皇帝…… 江夏王对上皇帝不善的目光, 一瞬间便悟了。 他自己做贼心虚, 看到圣上眼神落到了他这边, 便以为是圣上逮住了他私自狩猎的事情, 要拿他问罪。实际上是圣上在和温家的姑娘玩扮道士与贵女的情.趣, 注意到了他这个王兄在远处,怕他过来问安,在温娘子面前揭了他的身份, 打搅这游龙戏凤的情致! 江夏王追悔莫及, 所以皇帝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在外头打猎, 是他自己送上门讨人嫌的! 不但讨人嫌, 他还受了天子未来后妃的礼! 想到这里, 江夏王勉强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原来是温司空的千金, 这两日博平还和我念着你,说你怎么不去了呢。这里荒无人烟,你怎么想起来与……道长一同来这里游玩?” 被称作是“道长”的圣上咳嗽了一声, 江夏王立马心领神会, 知道自己这个碍眼的该走远些,虽然他也十分好奇圣上私下同女子相处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还是识些趣为好。 “说来话长,我们出来的时候道长的马受了惊吓,现在想着去禁军那里借一匹马,才刚走了几里路,就遇上王爷了。” 温嘉姝对江夏王的反应略觉奇怪,按道理来说,他难道不是应该下马先给皇帝请安,怎么敢先同自己讲话,都不参拜君主? 难不成是江夏王妃枕畔私语告知了夫君,又或是道君为她画那副琼花图时,江夏王也连带得了嘱咐,默认皇帝是以道士的身份同她相处? 江夏王听说圣上的马惊了,心瞬间就提了起来,“道长可是摔着哪处了,要不要我现在去叫人请个太医过来?” 天子在郊外纵马伤身,这可是桩天大的事,如今吐蕃入侵吐谷浑,两国战事刚歇,要是得知上国天子忽然染病,岂不是助长了吐蕃气焰? “我并没有伤到,王爷不必挂怀。”道君起初只是有些不高兴温嘉姝要向人行礼,现在被江夏王用这样关切担忧的眼神盯着看,心里更是有些不舒服。 “王爷的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甜腥味?”道君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地戳穿了他:“是不是打猎去了?” 江夏王庆幸现在是在温娘子面前,圣上碍着道士的身份,不会即刻发落了他。 “道长说笑了,”他强装着镇定,面不改色地说瞎话:“不过是路上捡到了几只受伤的野兔,想带回去救治一番,给小女当个解闷的玩意儿。” “温娘子喜不喜欢,不如我一会儿差人送一只到你那里可好?”江夏王盘算着刚刚打来的野兔中有没有受伤轻些的好兔子,或者一会儿再想法子套一只皮毛无损的,让人送到温司空那处去。 “王爷不必费心了,要是治好了伤还是放归山林吧。”温嘉姝摇了摇头,她那地方现在养了狐狸,这兔子拿回去也是要进雪衣的肚子,没必要刁难江夏王再去打一只俊些的兔子来送她。 他牵过了自己的马,把缰绳双手递给了皇帝,殷勤道:“既然道长的马野性难驯,那道长不如先骑了我这匹去,我这匹马一向温顺,断不会伤到道长的。” 江夏王说着,想去牵皇帝身侧的红鬃马,却被皇帝躲了过去。 “这马烈性,恐怕王爷驾驭不住。”道君淡淡道:“王爷素来机敏过人,可惜有时也未免太过聪明了。” 该他开窍的时候,不见得怎样伶俐,不该他抖机灵的时候,却又过分揣度上意。 江夏王口中称了不敢,心知自己当面撞破了圣上的秘密,也不知道回去要怎样收场。 温嘉姝立在一侧,默不作声地看他君臣二人有来有去地打哑迷,直到皇帝唤她上马,她朝江夏王行礼告别才微微含笑,但那浅笑的神情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道君疑她是从江夏王的神情中猜出来了什么,有心引着她追问,又怕她会畏惧自己,只等离江夏王远了一些,才笑着同她讨糖吃。 “阿姝,你的糖还有吗?” 他一手攥了两匹马的缰绳,腾出空来找她要糖。 “有的。”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粒,放在了君王的掌心,神情恹恹,不笑不恼,叫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阿姝,你生气了。”道君察觉到气氛不对,隐隐有些不安,暗里骂了一句江夏王的自作聪明。 他要是真的知情识趣,要么就该对他似往日般恭谨,让阿姝知道这个“道长”究竟是什么人,要么就装得像些,一开始就不要让阿姝觉出来不对。 掩耳盗铃,一副小家子气的作派,显得他好像是与人合谋来骗她一样。 “江夏王是圣上的堂兄弟,他为什么对你俯首帖耳?”温嘉姝长叹一声,“道长,我现在不敢生你的气啦。” 她轻声询问道:“江夏王私自在外头猎杀飞禽走兽,回去是不是要受罚?”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道君沉吟片刻道:“如果无人检举,他便无事。” 行宫不许臣子私下狩猎一来是为了天子安危着想,二来春日万物生长,不适合狩猎杀生,但皇帝只要得闲,每年还是会在春夏交替之际小狩一番,秋冬举行大狩,以示不忘马上得天下的艰难。 江夏王也算是于国有功,出使吐谷浑调停,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了几只野兔罚他贬官未免太过严苛,顶多罚些俸禄。 “阿姝,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以前说“不敢”都是在开玩笑,那是在同他撒娇,要他过来哄人,现在却是真的了,“你生过我多少回的气,估计你自己都记不得了,我哪里舍得对你呵斥一句。” 温嘉姝没有说什么,她不擅长那种情绪饱满的苦情戏,还是默默无言更适合她些。江夏王自作聪明,本想装聋作哑讨好皇帝,可惜破绽实在太多,她也是时候该“猜出来”了。 “阿姝,你不是想看那张丹药方子吗?”他勉强笑道:“其实那个也没什么神秘之处,就是从前汉成帝宠妃赵合德做的慎恤胶方子,太医又加以改良,只要用的次数不多,不会太伤身子。” 她面上有些涨红,拿帷帽挡住了脸,“道长,你一个修道的人,却和我讲这种药?” “我对你讲这些,还不是因为阿姝总是好奇,现在告诉了你,反倒嫌弃上了?”她不似刚刚那样沉默寡言,就已经很让人高兴了,道君欲要掀开她的帷帽,又缩回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上皇拿来做什么的。” 她把脸藏在帷帽之下,又开始做闷嘴葫芦。 “阿姝,同我讲一讲话,不要总是这样不言语。” 自他们相识以来,温嘉姝还没有这样容色冷淡的时候,一团热火倏然变成了冰,冰火两重天的巨大落差令人无所适从。 “道长,我现在不想说什么。”帷帽底下,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省得宫里头有事情找你。” 道君用力勒了一下红鬃马的缰绳,闷声道:“阿姝,你猜出来了是吗?” “猜没猜出来,你也不许把气撒在那匹马上。”她嗔怪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圣主不乘危而徼幸……”道君想起了那句她用了一半的史书谏语,不自觉接了下句。 隔了那层薄雾似的面纱,她望见他平静的面容,紧张地等他的话。 “朕以后绝不再犯了。” …… 皇帝骑了烈马出宫,守着御马苑的圉官和马奴都是心惊胆战,好不容易等到圣驾回宫,没想到圣上与温娘子的神情都是阴沉沉的,毫无游乐尽兴的欢喜,圣上还骑了江夏王的马回来。 不过只要圣上的身上无伤,骑了谁的马回来都不重要。 敏德之前是穿着内侍服被温嘉姝瞧见过的,因此来寻圣上时,都是候得远远的,从不让温娘子瞧见他。但是今日事关紧急,他便藏身在了更衣里,等温娘子走远后立刻向圣上禀报要事。 一般温娘子刚走的时候,圣上的心情总还是不错的,托了温嘉姝的福,敏德也觉得这桩差事没那么难熬。他在门后窥见圣上隔了一层罩纱,轻轻亲了温家娘子的面庞,直到温娘子的婢子没眼色地过来迎她,两人才消了这番缱绻温柔。 揭开了这层身份,道君知道总要经历这样一遭,他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看顾着,但又怕操之过急,惹得她心里更加不痛快,只能让她先同侍女回去,他也该回去寻温晟道,对他叮嘱一番。 他刚入了更衣处,还没来得及换上自己穿惯了的帝王常服,敏德就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跪叩陈情。 “启禀圣上,温司空和江夏王在翠微殿外,有要事求见。” “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皇帝想起江夏王那番拙劣的演技,心下生疑:“朕才见过江夏王不久,他这会儿就在翠微殿,是飞过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