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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第三十五章
“殿下召我来, 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延礼在长公主的对面落座,这还是长公主过门以后, 第一次为他烹茶。这种久违的夫妻温情让人坐立不安, 他等水沸了三滚,还是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 “我们是夫妻, 郎君与我共处一室还会觉得别扭么?”咸安长公主今日褪去了艳妆, 只是淡扫了蛾眉,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衫袖, 配着浅蓝的下裳, 显出与往日不同的婉约恬淡。 她简直是照了宇文昭仪年轻时的模样刻出来的, 一样是艳光四射的美人, 却比她的母亲活得更加恣意。 “我听兰央说, 郎君近日颇爱饮云雾茶, 前几日阿耶和阿娘正好赏了我三两,郎君要是不嫌弃,不如尝一尝。” 兰央是驸马近来最为宠爱的小妾, 最擅长抚琴与吹箫, 人也机灵活泛, 不像旁的小妾只知道讨好驸马, 还常常做了糕饼来讨好长公主, 咸安长公主本来就对驸马没有什么感情, 对这样讨巧的女子也甚是喜爱, 府内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赏赐给她一些。 连咸安长公主都只能得到几两的贡茶,王延礼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凡品, 她一向张扬, 忽然对人示弱,这种纡尊降贵的时候,他连在梦里都不敢想。 “臣谢殿下赏赐。”驸马从胡椅上跪坐起身,对长公主拜了两拜,才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啜饮浅尝。 长公主笑着看他恭敬的模样,心里只觉索然无味。 她喜欢民众臣服在她石榴裙下,却不希望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上她也是这样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看惯了太多的柔顺臣服,就算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情话,于她而言也是味同嚼蜡。李家有着鲜卑的血统,天性不羁,血里带了风,片刻也不安静。 有时候长公主会觉得,她臆想出的那个意中人,在望向她的时候,最好有像狼要狩猎一般的眼神,把人盯得脸上发烫;在亲吻她的时候,又要强势得像至高无上的王,让她生出被征服的渴望。 当然人常常是叶公好龙,幻想归幻想,但当母亲说起那个吐蕃的新君要娶天.朝公主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慌了。 吐蕃苦寒,且又是异族,饮食习俗皆与天.朝有异,听闻那里的人喜食牛羊等肉食、饮乳酪酒浆,因着粮食稀少,即使是王公贵族,也很少吃米面之物。 虽然她也喜欢吃炙牛肉和鲜鱼脍,偶尔抱怨皇兄禁食牛肉与鲤鱼,然而天天吃这些和偶尔尝个鲜还是不同的。她习惯了长安的安逸奢华,吃久了精细面食,很难想象人是如何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上生活的。 吐蕃的新君倒是和她年纪相仿,可听说是个狠角色,短短几年之内铲除了宫内异己,又趁圣上对阵突厥之际迅速控制西域一带,逼迫那些小国对自己称臣,意图与天子分庭抗礼,李纨素只是任性了些,史书也读过不少,这个新君实在不是自己所能驾驭的人物,像她这样嫁过去,只能落得里外不是人。 夫君提防她,而父兄远在长安,鞭长莫及,等到下一任皇帝继位,与她感情淡泊,更是不会理会自己这位空有血缘的长公主。在吐蕃,自己这层公主的身份没有任何用处,每日除了讨好男人,就是与嫔妃勾心斗角,这种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吐蕃能一举击溃松州防军,扬言饮马黄河,恐怕也是有备而来,偏偏那个新君也不在意皇帝的妹子嫁过旁人,非得要求皇帝将公主送到松州,要是她同驸马和离,皇兄指不定就要从了吐蕃的意思,随便再置办一些嫁妆,把她当礼物一样丢给敌军,以求边疆战事平息。 与其到时候要低眉折腰一辈子,忍受塞外的风霜雨雪,还不如先软了身段,哄一哄文弱的驸马,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自己才能继续在长安城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郎君喜欢吗?”长公主柔声询问道:“也不知道兵部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竟把夫君困在那里许久,连自己的家也不回了。” 兵部最近能有什么事,无非东西两面与属国的战事,他们夫妻一向是分居两处,驸马无宣不得入公主府,咸安长公主这样问,实在是虚伪至极。王延礼饮毕了这盏茶,也清楚了长公主的意图,好在人算不如天算,吐蕃的战报传到长安之前,长公主就已经写好了请离的奏折,覆水难收,她现在就是想把折子追回来,也不成了。 “朝中的事情繁忙,臣也无暇他顾。” 驸马斟酌道:“这贡茶确实是不同凡响,今日承蒙殿下赐茶,下官欢欣不胜。” “驸马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咸安长公主不待见他这种虚伪客气的姿态,炉中茶沸,汽熏人面,热得人心浮气躁,她稍微扯了扯胸前系带,隐隐露出几分山峦的风光。 “自己的正妻顾不得,倒是有闲心去疼爱小妾?”团扇摇动间,她失去了风雅的情致:“若我记得不错,郎君前几日还一掷千金,买了眠月楼的春宵风流,梳弄了一个雏儿,怎么就忙得三过家门而不入了呢?” “真是大禹治水也就罢了,可要是圣上知道郎君治水治到了销魂窟……”她笑吟吟地又斟了一杯茶,递给自己的丈夫,“郎君何不猜猜,圣上会怎么想?” 男人在那方面最是护短,王延礼想起了从前与长公主合房时的不快,也有些不悦,连戏也懒待做,没有接过那盏茶,让长公主的手直直停在了半空中。 “公主说笑了,比起殿下,臣做的那些事,也不算什么。”他恭谨地讽刺着她:“殿下从前嫌微臣无用,现在要用的时候才想起来,是否有些过于晚了?” 咸安长公主许配给王氏的时候,为了表示王氏对天家这桩姻缘的重视,他的耶娘把身边姿色尚可的丫鬟侍婢全都敲打了一遍,不许她们生出攀高枝的心思,就是怕他身边万一有了姬妾庶子,将来会惹了公主不快。 从小就服侍他的两个小婢原本是要留作房里人,让他晓事用的,后来一个仗着姿色好些在他沐浴的时候多撩拨了几下,被另一个告到主母那里,被母亲苔了三十杖,许配给家中一个马奴当娘子。 他惶恐而欢喜地等待着大婚的那一日,谁料洞房花烛夜,元帕刚刚落了红,他便一泻千里,在公主身上丢了脸。 开始长公主待他还好,可连着几天鱼水不谐后,他面对咸安长公主时愈发少了底气,李纨素也是正当龄的少妇,见他没了用处,就渐渐淡了下来,甚至不许他上公主府的床榻,转身与和尚道士厮混在了一起。 头一回成婚便遇上这等事,王延礼也垂头丧气了好一阵,然而后来他也偷偷蓄了几个妾室通房,才发现自己在男女之事上也并非刚开始那样无用。 长公主身份压了他一头,又是有名的娇蛮,本身行.房时就让人多了几分顾忌,即使是花一样的容颜,也令人战战兢兢。但那些身份低贱的女子则与之不同,她们爱慕他的才情身份,温柔小意,服侍起人来也是样样称心,在她们身上,王延礼才能一展雄风。 长公主让他沦为京城的笑柄,他便故意千金买笑,把那雏儿弄得哀叫连连,声音大得隔壁都能听清。 夫妻做到这种彼此仇恨的程度,大概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笑话了。 李纨素自上皇登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于她,她伏低讨好,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她不是个肯吃亏的人,那一杯滚烫的茶水挟裹了她满腔的怒火,悉数泼在驸马白皙的脸庞上,霎时烫出了一片红痕。 “王延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刺我?” 她出言嘲讽道:“你可真是下贱的胚子,对着那些下九流的东西都能立起来,偏偏没有睡凤凰的命。” “嫌我不洁,可你自己又是什么忠贞不二的君子?” 她怒火中烧,连衣裳松散开来也不管不顾:“就许你们男子三妻四妾,不许我玩几个男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那些脏事儿,那个马奴家的小蹄子,三天两头往你那去,走起路来腰都快要扭断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弃呢!” 但凡是封了爵位的李氏男子,有几个不玩女人的?他们的娇妻美妾一人得道,家里头那些鸡犬连带着得好处,也不见得哪个士大夫为年老色衰的王妃指责男子薄情寡义,怎么到了她这里,只是养了几个郎君,就要被人唾骂嫌弃? 向来正妃无用,王爷都会去睡小妾,驸马不能让她高兴,她不去找别人,难道还要为一个天阉的臣子守活寡? 公主可以动手打驸马,可是驸马却也只能唾面自干,王延礼静静等洒在面上的茶水变得冰凉,起身靠近公主,替她系好了系带,手指触碰到那方酥软,也没有半刻停留。 “殿下请自重。” 王氏是当世名族望姓,原本是自恃清高,不愿与宗室联姻。宇文氏千挑万选,费了许多周折才促成了这桩婚事,李纨素骂他,就是连带着尚书仆射和宇文昭仪也骂了进去。 她自恃美貌,却在他面前屡屡折戟,李纨素深吸了一口气,仰面冲他粲然一笑:“郎君,非要我和你撕破脸么?” 原本是想请他来再续旧情,给他留几分面子,可现在却不必了。 “宗予,你进来!” 屋外的一个白衣郎君听到公主传召,战战兢兢地进了屋子,跪在大厅中间。 他还从来没有在驸马面前服侍过公主,见公主柔情蜜意地叫他,手心都吓出了汗。 “愣着做什么,脱啊!” 这个叫宗予的小郎君瞥了一眼驸马阴沉的神色,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殿下是想让我留在这里看您行乐,那恕臣不能奉陪。” 驸马起身欲走,却听见咸安长公主在他身后娇声调笑。 “宗郎,你从前和婉莹那样要好,我还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怎么现在一见着驸马,又吓成这样了?” 王延礼霎时变了神色,宗予将头伏在地上,察觉到背后驸马如刀一般的眼神,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于驸马而言,她是高高在上的君,她竟然要用另一个女子的风流韵事,才能留住他的脚步。 李纨素无心去管将要烧干的茶炉,半倚了桌案,露出了宫裙底下一双白生生的足,闲适地摇着团扇,欣赏着他不敢置信的神情。 “郎君,你想不想听听你那个外室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