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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嫁了个权臣 >>第六一章
几缕灰色云彩缠绕在钩月前, 使得本就漆黑的三更夜愈发的寻不得一点儿光明。 此时的苏妁躺在一张黑花梨拔步床上, 雕花柱架上层层罗帐幔纱垂下, 将她严严实实的遮护在里面。 只是被衾已被她踢的有些乱, 她睡的并不安稳, 眉心紧紧蹙着, 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急汗, 似正在被梦魇折磨。 梦中,红日当头,而她的爹娘和大伯大娘等三十余口人正并成两排跪在高台上, 背后皆插着罪由牌!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举着大刀的粗状汉子,凶神恶煞的,那刀锋在阳光下泛着萧萧寒光, 就跟那时她亲眼目睹杨靖大人被斩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苏妁看到爹娘脸上的悲苦之色溢于言表, 可她不知道自个儿在哪,她只是莫名的能看清楚这一切, 好似正面着他们, 又好似就在他们之中…… 她还看到谢正卿着一身玄色朝服高坐在御辇车上, 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她问他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苏家, 上辈子如此, 这辈子还是如此! 他说苏家犯了大不敬之罪, 而他给了她机会,是她没有抓住。 她想再求,可已然来不及了。日晷上指, 正当午时, 随着那罪由牌一个个被抽出,她听到悲嚎声和恸哭声! …… “啊——”伴着一声撕破夜空的尖叫,苏妁带着一脸泪水自床上惊坐而起! 她眉头仍然深蹙着,双眼也紧闭着,似醒来,又似并未醒来。 这皇极殿原是历任太上皇所居,与乾清宫布局原理相同,大寝殿旁连着一个小寝殿,仅一墙之隔,有道小门,是专门给侍完寝的嫔妃们夜间移居之用。主要是怕嫔妃睡在龙榻上搅扰了圣上的安寝,再者也是防着心思野的妃嫔夜里索求无度,掏空了龙体。 而答应在宫中为质的苏妁,便是被安置在这处小寝殿内。 她这突然的一声尖叫,最先吵醒的便是一墙之隔的谢正卿。还不待她睁开眼,已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粗暴,听得出踹门之人很是迫切。 接着苏妁就见一盏微茫映入她的帐子里,这点光明将她从梦魇中彻底唤醒,她缓缓睁开双眼…… “可是做噩梦了?”谢正卿的声音低沉浑厚。 可这是她如今最怕见的一张脸!她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想离他远着些。可随着他将那盏灯放在点灯橱上,账子里越发的亮了,她的理智似乎也回来了一些。 怕有什么用,越怕越躲那岂不是更救不了苏家?此时她脑中反复回响的是他那句薄凉的“现在迟了。我已给过你机会,而你没有抓住。” 苏妁往前爬了爬,紧抿着嘴唇往谢正卿的怀里钻了钻,颤颤的话音儿里带着几分急于表衷心的乖巧:“大人的话苏妁都听,求大人救救苏家……” 谢正卿的脸上怔了怔,显然她这是又梦到家里出事了。他揽着怀里娇小的人儿,轻拍两下她的背脊:“你爹娘没事,我已命通政司将他们送回苏府了。每日都有专人去帮他们采买所需,如今除了不能出府外,与平日里的生活倒也无异。” 他垂眸看她,见她那纤长睫羽上挂着细碎的晶莹泪珠,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哭的泛红,眨巴眨巴的又可爱又可怜。 这还是她第一回投怀送抱,她这是开始依赖他了么?谢正卿嘴角淡出抹满足的笑,是这张睥睨众生的脸上难得一见的。 他何时懂得过‘满足’? 与御辇并驾时未曾有过,搬进皇极殿时未曾有过,手握玉玺时也未曾有过。 那是因为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可如今,她像个受惊的小兔般往他怀中一钻,朝他撒娇,求他庇护……他觉得此时已经够多了。 苏妁带着一脸的不信,心忖着晚上明明回来的那么晚了,他何时安排的放了她爹娘?他为她上完药,达成她留在宫里为质的约定后,也没见他再召见什么人。他说的只是哄她? 不过如今她又怎敢再质疑,只能一味的取悦讨好,断不能让那噩梦成真,她万万不能再错过任何机会。 苏妁挣脱开谢正卿的怀抱,巴巴的望着他极认真的道:“大人日后若有要使唤苏妁的地方,还请大人明示。能做到的苏妁一定拼命去做……” 她那既渴盼又抗拒的眼神,谢正卿只看一眼便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小丫头,明明怕的要死却还在拼命逞强,真当龙须是这般好撩的? 他轻佻的拿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低沉浑厚的声音自带一种莫名威压,如禁咒般包裹着她的全身:“使唤你给我侍寝也愿意?” 苏妁只迟疑片刻,立马下决心般点点头。他给出的每个机会她都不能再有半点儿的犹豫。《鹊华辞》的案子说是在认真查,但最终查成何样,如何来判,还不是全凭他心情。 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少么?被他放纵的污吏又少么?对对错错这种事,在真正的强权之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看着她那张无比恳切却挂着泪珠的小脸儿,他不满的摇摇头,然后上手帮她擦擦泪。 苏妁赶忙抢着擦干净眼泪,可她努了努力却还是笑不出来。谢正卿捏了捏她的下巴,带着两分教导的意味:“那种事,女人愉悦了,男人才会愉悦。哭着,又有何趣?” 小丫头心性还太单纯,许多事尚需要他慢慢引导,只是眼下,他想要她先适应一件事…… 苏妁尚不知作何解释,就见谢正卿往她身边俯了俯身子,他口中轻飘飘的说了句:“先学会迎合我。”说着,便将薄唇覆了过去。 他的唇莫名炙热,似个烙铁般滚烫的烙在她莹润的唇瓣儿上,继而是一阵令苏妁有些招架不住的激烈厮磨! 她不知所措的应对着,他抵在她背脊上的一双大手,隔着丝衣将掌间热度传至她的肌肤里。一不留神儿,他的舌尖儿轻轻一挑,将她原本紧闭着的唇瓣儿挑开,伸了进去。 她无可抗拒,也不敢抗拒,她想强撑起精神用他喜欢的方式迎合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可他的贪婪,他的肆意,他的不断嗍吮都令她承受的无比吃力。 原本在闺中苏妁也是知晓男女两情相悦,便要亲吻的。虽说那时听着这些荤话觉得羞,可她也只以为是双唇碰上一碰,却不想是这般纠缠在一起不分开。 她只觉得身子一点点变软,像是要在男人壮阔的胸膛前慢慢融化掉……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谢正卿才终于放开了她。而她的唇边已是被他厮磨的吮嘬的火辣辣、麻飕飕一片。 苏妁委屈的看着谢正卿。她之前想过为了家族献身也无妨,却从不知献身的真正意义。她以为的献身,是自此和那个男人同衾共枕,为他浣衣煮饭,无事不可擅自回娘家。 而同衾共枕时具体要做些什么,她却是懵懂的。莫说是那些,就连亲吻,她也是这次才真正明白。 虽说已并非头一回,但上回毕竟是服了药,浑浑噩噩的,事后那些事她虽都记得,却又好似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会了吗?”谢正卿指背蜷起在她脸蛋儿上轻蹭了一下,极尽挑逗。 苏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垂下头沉默了许久后,点了点。 “示范一遍。”他语气轻佻,却又强势。 这话如一道闷雷在苏妁的头顶炸响。她紧咬着麻飕飕的下唇,拼命摇了摇头,声如蚊呐:“民女不会。” “不会?那我再教一遍。”说着,谢正卿一只手揽过苏妁的后颈拽往自己跟前儿,就在差一点儿又贴上时,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苏妁以手背捂着自己的嘴,委屈巴巴的请求道:“大人……民女困极了,眼下您教什么都记不住……”说完,她自己也明白这借口是多么稚嫩。可她刚承受了一回,真的怕他又咬住她半柱香不肯松口。 意外的是谢正卿倒也不似恼,他只玩味的盯着她的眼,顿了顿,说道:“好,那就明日再说。” 说罢,他起身出了帐子。 没多会儿,苏妁听到小门开起复又关上的声音,这才终是放下心来。她将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嘴唇。 那温度,那触碰的感觉都还在…… 这厢,谢正卿躺回到龙榻上,他转了个身,面朝小寝殿那边。 这丫头是真被爹娘入狱之事吓到了,虽然他不知她的梦里是什么场景,他都不想那些可怕记忆折磨她一个晚上。 如今一番折腾,她该想点儿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