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这种故事真是太感人了！
“什么不见了？”沈千凌没听清, 于是好奇地问。
“石头。”秦少宇道。
沈千凌一愣, “你要石头做什么？”
“是帮你找上古灵石。”秦少宇道, “原本听说这里有, 结果却没找到。”
“……真的不用了。”提到这件事, 沈千凌难免有些心虚, “当初要只是图好玩, 反正拿到手也没什么用，我不要了。”
“嗯。”秦少宇帮他盖好毯子，“休息一会吧, 我马上就回来。”
“你要去哪？”沈千凌握住他的手。
“官府衙门。”秦少宇道，“处理一些军中的事情，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沈千凌点点头, 目送他出了小院。
“啾！”毛球扑棱了几下小翅膀, 很想跟着他爹出去逛街。
“不许。”沈千凌捏住它的爪爪，“你乖乖待在家, 不准捣乱。”
毛球挣扎几下未果, 于是用特别期待的表情看向暗卫, 小黑豆眼闪闪发光。
暗卫集体假装没看见, 非常不仗义。
毛球表示很失望。
此地知府名叫萧捷, 原本是祖辈镇守西北的武将世家, 到这一代却冒出来个舞文弄墨的探花郎，楚渊之所以会派他前往西北为官，也是想让他和兄长互相有个照应。
“这是什么爹娘啊。”暗卫纳闷无比, “好好一个儿子, 起名叫小姐。”捡来的吧？
“萧夫人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女将。”秦少宇道，“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当初的平西关大捷，据称萧夫人怀胎十月还在战场杀敌，在军营中生下了这个小儿子。”
暗卫啧啧，“听上去又是一个左护法。”
“最近小五有没有书信送来？”秦少宇问。
“应该有，不过我们还未收到。”暗卫道，“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秦少宇点点头，“待到此战结束，我们便去喝喜酒。”
“宫主。”暗卫迟疑着看他，“不想再让他们回来了？”
“自然是想的。”秦少宇笑笑，“不过凡事不能强求，待在云南安静度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说段白月答应楚渊助战西北，却也只是派了支军队过来，自己依旧待在西南不挪窝，心机之深可见一斑。况且他对小五虽说手段强硬了些，却到底还是关心疼爱居多，自己又岂能再横加干涉。
暗卫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话。
由于西北地域的关系，府衙不像江南那般白墙黑瓦小巧精致，而是粗犷了许多，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威风凛凛，看上去很有几分肃杀气势。
“您二位是？”门口的衙役有些迟疑。
暗卫解下腰间令牌，给他看了一眼，“我家宫主要见萧知府。”
“原来是秦宫主啊。”衙役恍然，“怪不得这么眼熟。”
“你也去过战场？”秦少宇问。
“那倒没有。”衙役摇头，“不过我妹妹很仰慕宫主，家里有许多小话本，墙上还帖有秦宫主与沈公子的画像。”
秦少宇：“……”
暗卫啧啧，这种妹妹，一定就很了不得。
另一个衙役一溜烟跑进去报信，片刻之后就见萧捷急急地出来，甚至还由于太激动而踉跄了一下。
“秦宫主。”萧捷喜道，“我刚准备去客栈拜会，没想到宫主竟然会亲自登门。”
“萧知府客气了。”秦少宇道，“怎么，去客栈找我有事？”
“是啊。”萧捷叹气跺脚，“好端端的，城北突然冒出来十几具烧焦的尸体，查了城中男丁并无减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暗卫闻言心里一惊，扭头看向秦少宇。
“进屋再说。”秦少宇带着人进了府衙。
会客大堂极为简单，只在正中墙上挂了七八把大刀，见秦少宇多看了两眼，萧捷便赶忙解释道，“此地民风彪悍，我刚上任时许多富户都不愿缴纳税赋，我便约他们一一来这里相谈，挂几把刀做做样子。”
“为何不找令兄？”秦少宇喝了口茶，“据我所知，他的驻军便在离此地不远处。”
“那多丢人。”萧捷摇头，“总不能靠着大哥和娘亲一辈子。”
“大人。”一个仵作样的人急匆匆跑进来，“您找我？”
“这位是秦宫主。”萧捷作介绍，“秦宫主，这是衙门里头的仵作，便是由他负责查验那十几具尸体。”
秦少宇点头，问他道，“查出什么了？”
仵作叹气，“什么也没查到，尸体被砍了许多刀，又被浇上了火油焚烧，几乎连人形都快没了，哪里还能再看出线索。”
“若是萧知府愿意，可否让我的人去看看？”秦少宇问萧捷。
“自然。”萧捷赶紧点头，“若是秦宫主肯出手相帮，那便再好不过了，我求之不得。”
秦少宇示意暗卫，“去看看。”
暗卫点头领命，跟着仵作出门前去停尸房。秦少宇又问萧捷，“最近城内可有可疑的人出现？”
萧捷苦道，“如今战乱四起，经常有其余城镇的百姓流落至此，若论可疑，倒是人人都有可能。”
“所以对于此事，你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秦少宇问。
萧捷老老实实地点头，虽说丢人了些，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此时的确是一头雾水。
“府中可有快马？”见他一脸挫败，秦少宇又问。
“有的。”萧捷点头，“宫主需要？”
“可否帮我送一封信前往边关？”秦少宇道。
萧捷赶紧答应。
秦少宇草草写了封书信交给他，“给叶瑾便好。”
“是。”萧捷将信揣在怀里，“在下这就去派人送信，宫主稍坐片刻。”
秦少宇点头，看着他一路小跑出了院门，才看着屋内屏风道，“老夫人。”
爽朗笑声从屏风后传出，一个老妪缓缓而出，“果然还是瞒不过秦宫主。”
虽说已经年迈，萧老夫人却还是气势不减，身子骨很是硬朗，言谈举止，一眼便知是武将出身。
秦少宇上前扶住她。萧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比起前些年愈发精神了。”
“老夫人也是。”秦少宇道，“风华气度不减当年。”
“嘴皮子也比先前更溜了。”萧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鬼城迷烟之毒清的如何？”
“还是那样，不过也未再发作。”秦少宇道，“算不得什么大事。”
当初自己独闯大漠鬼城救出吟无霜后，体力不支昏迷在了路边，亏得遇到这位萧老夫人出手相助，才得以养好身子，算来也称得上是救命恩人。
“听说你找了个妖精？”萧老夫人又问。
秦少宇：“……”
“带来了吗？”萧老夫人又问，“快领来给我看看。”
“民间话本大都猎奇，没什么可信度。“秦少宇摸摸下巴，“凌儿可不是妖精，是日月山庄的小公子。”
“江南人？”萧老夫人点头，“那就对了，江南成日离烟雨霏霏，花开得多，说话调调又软，着实是个出妖精的地方。”
秦少宇：“……”
“晚上若是没事，来一起吃顿家常饭吧。”萧老夫人道，“当是我感谢你。”
“老夫人说笑了。”秦少宇道，“秦某什么都没做，又何来谢字？”
“装！”萧老夫人放下手中茶盏，“你追影宫难道连一匹马都没有？需要我那儿子去帮你送信。”
秦少宇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二公子虽说不算惊才绝艳，却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能帮自然要帮。”坦白而言，他方才之所以让萧捷去送信，也是想给他一个做事的机会，免得被打击到自信心——毕竟身为一方父母官，出了案子却毫无头绪，到最后还要依靠外人，实在很难不感到挫败，有事情做心里也会舒坦一些。
“那就这么定下了。”萧老夫人道，“我这就派人去准备饭菜，你也快些去将那小妖精接来。”
秦少宇点头，“吃饭倒是可以，但凌儿他真的不是妖精。”
“是就是了，妖精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能找个法师捉他？”萧老夫人用拐杖跺了一下地，“赶紧去。”
秦少宇哭笑不得，转身回了住处。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千凌还在院中晒太阳，放下手里的书道，“以为还要一阵子。”
“来接你的。”秦少宇将他抱起来，“跟我一起去见个人可好？”
“见谁呀？”沈千凌问。
秦少宇将事情大致与他说了一遍，又道，“萧老夫人很想见你。”
沈千凌纳闷，“为什么会想见我？”
秦少宇想了想，“自然是因为我的凌儿招人喜欢。”
沈千凌又问，“带儿子吗？”
“不带。”秦少宇摇头，本来就以为是妖精，带上就更说不清了。
毛球蹲在秋千上，小爪爪紧紧抓住架子，晃悠悠眯着眼睛晒太阳，周身都是毛绒绒的小光晕，可天真。
沈千凌有点舍不得，“要是我们都走了不带它，回来一定又会生气。”
秦少宇摸摸下巴。
沈千凌用非常乖巧的眼神看他男人，“带着吧。”
“亲一下。”秦少宇讲条件。
沈千凌提醒，“院子里还有别人。”
暗卫争先恐后闭着眼睛往外跑，特别识趣。
开玩笑，继续留下一定会被宫主逮住削好吗，我们才不要。
院子里瞬间空荡荡，秦少宇道，“现在没人了。”
沈千凌哭笑不得，轻轻仰起头亲了他一下。
“啾。”毛球看得兴致勃勃。
院中光影斑驳，夕阳西下，两人在树下缠绵亲吻，画面美好到像是梦境。
再晚些时候，沈千凌便换了衣服，跟着秦少宇一同出门前往府衙。
西北菜式不像江南讲究精巧细致，因此准备起来也很方便，等到两人抵达时，后院已经香气一片。
“阿嚏！”沈千凌被辣味熏到打了个喷嚏。
秦少宇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秦宫主。”管家跑出来道，“我家老夫人请二位进去。”
“在忙什么？”秦少宇随口问，“怎么满头是汗。”
“搬香炉。”管家气喘吁吁道，“原先饭堂对面是个佛堂，老夫人担心沈公子害怕，所以让我们将佛堂清理干净。”
沈千凌：“……”
“二位请进，我去厨房看看。”管家显然非常忙，招呼完后便往后院跑去。
沈千凌愤怒指责他男人，“还说是因为喜欢我！”分明就又是想看尾巴好吗？要说多少次才会有人相信，我真的没有长，但这种地方又不能随便给人看，心里很苦。
“自然是喜欢你的。”秦少宇揽着他的肩膀边走边哄。
虽然心里非常想暴躁，但在推开门的一刹那，沈小受还是充分发挥了演员本色，表情很是讨人喜欢，手也乖巧地握住秦少宇。
“你就是沈家小公子？”萧老夫人迎上前来。
“嗯。”沈千凌笑眯眯，“见过老夫人。”
萧老夫人打量之后很满意，“小模样干干净净的，可真讨人喜欢。”
沈千凌：“……”
“快来坐下。”萧老夫人亲热拉着沈千凌往里走，顺便回头看着秦宫主，都长成这样了还说不是妖精，这分明就和书里的妖精一模一样。
秦宫主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桌上摆着新鲜果品和干果，萧老夫人单手捏开一个核桃，给他挑里头的仁吃，很是暴力。
沈千凌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看她。
萧老夫人很是受用，于是话也多了起来，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扯东扯西，把秦少宇直接屏蔽在了话题圈外。
秦少宇嘴角上扬，还真是人见人爱。
“我年轻的时候，上门来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萧老夫人道，“我谁都看不上，却一眼就相中了萧家的公子。”
沈千凌称赞，“一听就是一段佳话。”
“但是他当时死活不愿意。”提起这一段，萧老夫人依旧耿耿于怀。
沈千凌安慰道，“感情要慢慢相处才会有。”
“那哪等得及。”萧老夫人道，“于是我就把他揍了一顿。”
沈千凌：“……”
一定要这么暴力吗。
“揍完之后他回家养好伤，我爹就又托了媒人去说。”萧老夫人道，“结果他还是不愿意。”
沈千凌暗想，这好像男女反过来了啊？
萧老夫人继续回忆，“于是我就又把他揍了一顿。”
沈千凌：“……”
“然后他就跑去西北打仗了。”萧老夫人道。
沈千凌在心里点头，要我我也跑，然后嘴上乖巧道，“后来呢，是不是萧将军在某天突然醒悟，所以就回来娶亲了？”
“这倒没有。“萧老夫人摇头，“一听他又走了，给我气得不行，于是便连夜收拾行李，带着刀跟去了战场。”
沈千凌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刚好遇上他被贼人掳走，于是我就单枪匹马杀进敌营，将他救了出来。”萧老夫人喝了口茶。
沈千凌赶紧道，“然后萧将军就被感动，从而以身相许了？”
“如此便好了。”萧老夫人道，“他当时问我想要他怎么还这个人情，我自然说要他做我相公，结果他却依旧不同意。”
真是太苦了啊。沈千凌顺口道，“于是他就又被揍了一顿？”
萧老夫人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沈千凌呵呵干笑，按照这种逻辑，我想不知道也很难。
“揍完之后我也死心了，于是便回了家中，打算随便找个人嫁了。”萧老夫人道，“结果眼瞅着我都快成亲了，他却突然从战场上跑回来，将我的未婚夫揍了一顿。”
沈千凌：“……”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于是我们就成亲了。”萧老夫人很满意。
沈千凌昧着良心称赞，“真是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
“又如何能比得上你与少宇。”萧老夫人拉住他的手，“老实跟我说，你是在哪座山里修炼的？”
“咳咳。”秦少宇被茶水呛到，难得狼狈。
沈千凌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是妖精。”
“啾！”大概是秦少宇咳嗽的动静有点大，毛球睡觉被吵醒，于是从他爹怀里钻了出来，顶着一头乱毛扑进沈千凌怀里，要挠挠。
“哎哟。”萧老夫人顿时心都要化了，“快给我瞧瞧。”
沈千凌乖乖地将儿子递过去。
毛球虽然有点茫然，不过还是乖巧地蹲在萧老夫人手心，小黑豆眼亮闪闪，歪着脑袋冲她表示友好。
“怎么能有这么招人喜欢的小玩意，”萧老夫人喜笑颜开，从桌上随手拿了枚果仁喂它。
“啾。”毛球踢踢爪爪，指了指桌上的葡萄。
“它喜欢圆溜溜的东西。”沈千凌解释。
“喜欢圆的东西？”萧老夫人当即叫人，“去将书房里的盒子拿过来。”
“是。”下人在门外应了一声，沈千凌赶忙推辞，“真的不用了。”
“一点小玩意而已，留在我这也是闲着。”萧老夫人喂毛球吃葡萄，“就当是见面礼。”
秦少宇拍拍沈千凌的脑袋——看，被儿子比下去了，你都没混到见面礼。
沈千凌：“……”
“老夫人。”片刻之后，下人拿了一个盒子进来。
萧老夫人笑呵呵地打开，就见里头是一颗的墨绿色的珠子，看上去似曾相识。
沈千凌霎时吃惊万分，扭头看向秦少宇。
秦少宇嘴角一扬，冲他用嘴型说了三个字——乌色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