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会。”颂想抬手抚平昱眼神里的伤感，可是手却始终贴在身旁，怎么也抬不起来。
昱又笑了笑，这一次，眼中的哀伤淡了些。
夜幕笼罩，短发渐渐变长，手指由修长有力变得纤细柔软。昱沐浴在月光下，感受到月光带给他的改变，那样真实又那样迷幻。
不！主要还是真实，小腹的坠痛再次让昱后悔自己选择变成女妖，怎的做女妖有这么多麻烦事？
彻见昱脸色不好，知他是怎么回事，忙让他过来躺在自己身边，帮他不轻不重地揉起小腹。
昱脸色有些苍白，彻心疼地说到：“还是做男妖好，看你这样，真是疼在我心上。”
“听说生育更痛。”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从那么狭小的空间生出来，那跟生吞活剥有什么区别。
察觉到昱在自己怀里抖了抖，彻贴得更近，柔声说到：“那就不生了，我把你当孩子养。”
昱听彻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占我便宜，想当我父亲。”
彻似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占了昱的便宜之嫌，不禁贴到昱的耳边撩声道：“要不然你将就下，把我当孩子养？”
昱笑得似乎眼中含着漫天星辰，“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保证会很乖的！”彻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那也不要！”昱的笑更加开怀，连带着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第二日一早，彻带着昱来到自家庄园门口，妖木花抖擞着叶子，似乎很高兴看到彻回来。
尚未抬手敲门，蓁已经打开庄园大门。她早就听到外墙处妖木花叶子婆娑的声音，心想应该是彻回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彻的蓁格外开心，一见面便给了彻一个亲热的拥抱。
“戍伯，蓁姨。”昱只不过穿着一套再简单不过的女妖外袍，头发用红绳束起，看起来十分精神。
“好，好！”蓁连忙点头。
“彻结实了，昱也更漂亮了。”蓁上下打量了下两个孩子。
戍对于彻鲜少汇报消息这点一直颇为不满，不过这次儿子没给他“丢脸”，依然准时订婚，让他多少心情好了些。
“你们回来得正好，也帮忙准备下订婚礼的事，我平时要处理狼妖族的事务，你大哥去接大嫂了，光靠你母亲和二哥忙不过来。”戍说到。
“是！”彻爽朗地笑道，拉着昱的手说到：“二哥在哪里？我带昱去给二嫂认识下。”
“咦？还没改过口来，以后得叫韵了。”蓁提醒到。
“是我疏忽。”回到家中的彻有些放松过头。
“他和你二嫂就住在之前的房间，估计快醒了，你去叫他们起来吧。”蓁示意了下二楼。没成婚前，大哥二哥都跟彻一样住在二楼。
“走吧！”彻脸上满是兴奋，拉着昱的手往二楼而去。
望着彻和昱手牵手上楼的背影，蓁不禁感叹到：“年轻真好，你看，彻多开心！哪像你娶我那会儿，成天苦着张脸。”
戍没说什么，号召跨族成婚后，像彻和昱这样的结合，会越来越多吧。
彻还没来得及敲门，衍已经打开门。两兄弟见面后，不禁同时笑了笑。
“回来了？”
“嗯。”
“韵呢？”
彻把昱拉到身旁。
“二哥。”
昱有些扭捏，虽然他以前也叫过衍哥哥，但那时候“衍哥哥”和现在的“二哥”却有着本质不同。
衍只当昱第二次见面依然害羞，温和地笑道：“韵，好久不见。杉，快来见见弟妹。”
衍的旁边出现一只眉目明朗的女妖，眼睛有神。
“弟妹！我是杉，你的二嫂。”杉咧开嘴笑道。
“二嫂！”昱笑眯眯道
昱直觉眼前的女妖开朗，跟衍这温润的个性倒是十分相配。
“彻当真好福气，这么美丽的妻子让我都嫉妒了呢！”杉明明是女妖，却故意这样说。
彻将昱搂过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回来就好了，订婚礼需要做不少准备。”衍笑道，“走，现在就跟你们排布下，抓紧时间。”
“我说，你让他们休息下，刚赶路回来呢！”杉扯了扯衍的衣袖。
“不用休息，需要准备什么，我第一次订婚不太懂，全靠二哥指导！”彻咧开嘴笑道，像是回到少年。
衍笑着摇了摇头，“这是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谁不是第一次？而且希望一生只一次？”
昱仰头微笑望着彻，心想他这幅模样倒少见。
颂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就跟一年前在树林里那样。动或者不动，时间照样流走。
“很伤心？”穹的声音出现在耳旁。
“你还没滚。”颂头没回，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
“你差点杀了我。”穹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委屈。
“我让你放了她们。”
“是啊，可是我不打算听。”穹笑了笑，发出一声干涩的笑声。
“他这会儿在彻的庄园里，以后还会夜夜躺在彻的怀里，生下一堆彻的孩子……”
颂一拳打出去，却什么都没碰到。
“想有所得，就得有牺牲，死三只无关紧要的女妖算什么，替身一找到，你就可以成为妖王，到时候让昱做任何事，他根本不敢拒绝！你现在算什么？敢跟他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吗？”你什么都不敢说，你虽然是血魔，却很卑微……”
颂的拳头再次打出去，依然什么都没碰到。
“我难道还会害你？”穹的声音在颂的耳边缭绕，如风一般捕捉不到痕迹。
“下一次，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每前进一步，都是得到……”
穹的气息时隐时现。
“我还有东西可以失去。”颂忽然说到。
“什么？”穹似乎没搞明白颂指什么。
“昱的信任。”颂自顾自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我以为不受妖界束缚的血魔做起事来可以毫无顾忌，原来你被捆得死死的，告诉我，那只叫昱的，不男不女的妖，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让你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