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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军事 >>我在青楼改作业 >>第一百二十八章·避忌
第128章 蒋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一味强攻。 他能毫不避忌, 神智清明的周行却不能。面对失了常性的好友, 周行又惊又忧, 只守不攻的同时又要伺机制服对方。 比之蒋存自幼苦练的功夫, 周行平日里与他比斗时输赢也在四六之间, 还多是凭靠了灵活的身手以智取胜。 此时的胜算之低, 已可忽略不计。 反手架住蒋存的手臂,被掌风激得面颊生疼的周行微微眯眼,视线越过蒋存, 望向不远处一瞬不瞬注视着他们二人动作的刘拂。 就算再没可能,也不能退让一步。 周行侧身避让,将战局远远引开。他不敢高声呼和让刘拂快走, 只能不断的用眼神示意, 满心焦躁下,唯一让周行感到安慰的是, 从一开始蒋存就只将刘拂拦在身后, 没有丝毫伤害她的意思。 授课用的屋子算不得多小, 可不论是排列整齐的桌椅还是桌椅上的摆放着的七弦琴, 都严重阻碍了他的动作。 蒋存却视其如无物, 或丢或掷, 只将上好的瑶琴当作武器。 满室铮铮之声,全是丝桐哀鸣。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周行就已伤痕累累, 一个不慎, 就被蒋存猛灌在地。他在即将倒地前拼着一击重锤死命抱住了蒋存,用双臂紧紧将对方禁锢着一起倒下。 两人翻滚着撞倒无数桌椅,激起琴室里几不可查的灰尘,最后停下时,是蒋存将力有不逮的周行压在最下方,紧紧卡住脖颈。 “……阿存!……” 周行白净的面颊涨得通红,额角一块灰尘遮不住绷起的青筋。他吃力地寻找着脱身的契机,艰难开口时声音中仍不带一丝恼意,全心全意地安抚着好友。 “……阿存,是我,你清醒点……” 在他的声声呼唤中,蒋存依旧赤红着双目,完全不为所动。 “杀!” 周行的脸已经憋得紫胀,好不容易撑开他的双臂,凝视着蒋存的目光忽的一闪,待要阻止已来不及。 他们打斗时被砸落在地的岳山琴额,重重地砸在了满面杀气的蒋存的后颈。 在周行的呛咳声中,被击中的蒋存回首望向身后袭击他的人,眼中血色微褪,向着刘拂的方向伸出手。 “咳!蒋存!”周行大惊失色,呛咳不止的同时强撑起自己疲累疼痛的身体,意图拦住蒋存的动作。 蒋存却只是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刘拂的手背。 “阿拂……”他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语调轻飘,似诉似叹。 不等刘拂应答,蒋存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而在少将军到底的同时,刘拂手中沉重的桐木构件也落在周行脚边,发出一声巨响。 瞬息万变。想起方才种种,周行只觉气血上涌,强忍住咳意撑跪坐起来,抬头瞪着刘拂:“你……” 滔天的愤怒与后怕,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都哑了火。 “你!……”周行咬牙,只觉口中尽是铁锈腥味,“你可知刚才有多危险!” 第129章 “不然呢?”刘拂垂眸,冷笑一声,“看着你被二哥活活掐死,然后在他清醒之后,再看着他悔恨终身?” 周行一口气没顺,再次呛咳起来。 刘拂并不理他,只推开周围散乱的桌椅,蹲下身小心替蒋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四肢得以舒展开来。 她执起蒋存布满了伤疤的手掌,替他探过脉象后,才放下心来。 面对发狂的蒋少将军,刘拂实在拿捏不好力度,既怕真伤了他,又怕一击不成更添乱象。之前虽不知蒋存因何没将她视作敌人,但在那一记重击之后,想来优待亦会不存。到时本就捉襟见肘的周行不止要拼命牵制蒋存,还得护她周全,才真会伤了性命。 是以方才那一琴额,几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砸了出去。 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但刘拂怕的不是蒋存会伤了他,而是她会真的伤到她的二哥。 所幸脉象还算冲和平稳,并无大恙。只是…… 在周行骤停的咳嗽声中,刘拂掀开蒋存紧束的袖口,将袖摆拉至上臂,露出同样旧伤叠旧伤的手臂。 三年前在金陵,他们同院而居的时候,刘拂也曾在晨光微熹时看到赤着上身练武不辍的蒋存。 当时的少将军身上虽有一二刀剑伤疤,但在微黑的皮肤与紧实筋肉的衬托下,只会更让人觉得迷人可爱。 可是现在…… 刘拂抬头,面无表情地望向周行:“三哥,二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是一字一句都不能讲与我听么?” 与她相处了近五年的周行日日将人放在心头,又如何察觉不出刘拂是真的动了怒。 不是不可说,而是那些血腥残暴之事,怎好在蒋存没首肯的时候直接讲出? 好友对心上人的情意,周行自然知晓。他能在蒋存不在的时候极力表现自己,以期佳人倾心,但绝不会在兄弟最低谷的时候,再给他重重一击。 诚然,将这两年过往讲与刘拂,定会让她对蒋存生出无限怜惜,但这怜惜是否是蒋存想要的,与他相交几近一生的周行自然也知晓。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久候的情意因悲悯而来。 想起方才打斗时,神志不清到认不出自己的好友仍在有意无意的保护着刘拂,周行薄唇紧抿,垂下眼帘避开刘拂的注视,坚定的摇了摇头。 刘拂轻叹口气,将视线从周行脸上,移回蒋行身上。 周行双目紧闭,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这声叹息。 在布料簌簌的声响中,刘拂已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止那一条手臂,蒋存的四肢胸前,全部布满了各色伤痕。 层层叠叠的伤疤破坏了当年紧实细致的皮肤,看着可怖非常。 非经年累月的刑讯,再形不成这样的伤。 刘拂只觉眼眶酸胀,她狠狠闭了闭眼,将热意憋了回去,然后才开始替蒋存整理好散落的衣裳。 每一道折痕,每一缕束带,都按着原样一丝不苟地折好。 “三哥,今日.你与大哥告假,就是因为二哥要回来么?”刘拂吃力地架起蒋存,“你该告知我的。” 周行轻声道:“是阿存飞鸽传书,让我们先避过你。” “所以他早前就已知晓自己有这般病症。”刘拂轻‘呵’了一声,抬脚踢了踢满心纠结的周行,“三哥,你再不搭把手……我可要撑不住了!” 当刘拂与周行一并撑着蒋存走出乱糟糟的琴室时,门外已站了十数个晋江书院的护院。而在护院身后的,是满眼担忧被其余先生学子死死拦着的刘平江与刘昌。 刘拂哑然,若非她一琴额打晕了少将军,只怕这屋前几十人,都不是杀气冲天的蒋存的对手。 在她胡思乱想时,刘平江不哪里生出的力气,挥开压着他的人,冲向刘拂,上上下下看了数遍,才哑声问道:“云、刘先生,你可有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事的绝非云浮,而是已陷入昏迷的蒋存,却没有人笑话这个面孔陌生的青年。 关心则乱,不过如此。 刘拂却因着他的改口心中微暖,淡笑道:“兄长,无妨的。” 此言一出,不提其余人等,仅站在刘拂面前的刘平江就已惊得手足无措起来。 “云、兰……云浮,我……” “先照料蒋二哥。”刘拂打断他的震惊,吃力地向上抬了抬蒋存,在刘平江反应过来搭手前,随便指了一二护院,“还请两位大哥,将蒋公子抬至我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