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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萧弈扯着公鸭嗓低吼:“来就来,本王还怕他不成?” 煮熟的鸭子,也就剩嘴硬。 话音未落,萧弈已然整了整衣冠,小声嘟囔:“他不是病着吗?难道麒麟阁还收藏了什么珍本古籍,是清河公也弄不到的?” 萧弈调整好神情,领着一众侍从迎了出去。他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威胁萧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仔细掂量!” 萧弈是一个善变的少年,他的阴阳怪气一向只针对萧衡。和顾玖那种权臣打交道,又是另一副面孔。 ^ 听门外寒暄的动静,顾玖似乎并没有和赵王萧弈一起逛藏书楼的雅兴。他三言两语,就将萧弈打发了。 让人意外的是:顾玖说话的声音居然十分平和。声线自然清泠。 这般好听的嗓音,让萧衡怀疑耳朵被清泉细流温柔的包裹着,心神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萧衡一溜小跑,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闪到书架后边,缩进阴影之中。他不是躲顾玖,只是忽然不愿意展示此刻的狼狈模样。 随着门扉完全敞开,天光一点点倾洒进来,驱散了屋中的晦暗。 透过典籍和书架之间的缝隙,萧衡望见一道极修长的人影,随着优雅的步履,衣袂翩翩、衣带拂风,藏书楼里的陈腐旧气于博带飘摇之间被涤荡一空。 那人满身温煦的春阳,几乎灼伤了萧衡的眼。 这个秋水为神、冰玉做骨,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的美男子,应该……就是顾玖。 ^ 大约是休沐的缘故,顾玖今天没有穿朝服,一袭半新不旧的云锦褒衣,腰间的绅带垂下三尺。除了压衣角的玉佩,周身上下再无任何饰物。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萧衡的意识里,整个麒麟阁都在这一瞬间亮堂起来。 他怔怔地望着那道风流蕴藉的身影。 只见顾玖缓缓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卷竹简,随手拂去灰尘。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旧竹简,被他那冰玉一般素净的手指轻轻抚过,就显出一种类似于清漆罩过的沉静柔和的光泽。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庄子·逍遥游》 一时之间,萧衡昨日抄过,却云里雾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文字,忽然就有了具体意象。 萧衡盯着顾玖看了一会儿,腹中饥饿的感觉陡然变得更加强烈,空空的肠胃仿佛绞成一团。 ^ 顾玖将散落的竹简放好。 麒麟阁中典籍如海,为了方便查阅,每一部书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书架侧面也有分类序号,将那些竹简放回原处,委实耽误了他一点时间。 顾玖刚刚开始寻找他要的书,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循声望过去,发现离他最近的一排书架后边躲着一个活物。 他弓马娴熟,身手不错,胆子也大。当即绕过书架,一脚将那人踹了一个狗啃泥。 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顾玖暗忖:反应迟钝,不太可能是训练过的死士。看他的服饰,倒有些像小宦官。 也对,尽管希望顾玖遇刺或者出意外的人,如果排成一排,能从洛阳城西边的承明门,排到东面的建春门。然而他有兄长的庇护,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乱来,除非心智有障。 刚才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原来是少年的肚子在咕咕叫。 ^ 萧衡突然被踹倒,不幸脸先着地,嗑破了嘴唇。又扯到旧伤口,正疼得恍恍惚惚,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顾玖一把扯住后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君是什么人,为何躲躲藏藏?” “君”是敬称,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萧衡,顾玖是第一个。 这些年,各种刁难都挺过来的萧衡,却因为顾玖随口的一个称呼红了眼眶。一时间,辛酸苦辣甜,百般滋味漫过心头。 他低声说:“我、我叫阿鸷。不是有意躲藏,衣衫不整,羞于见君。” 这不是骗人,比起“萧衡”这种因为碰巧手持玉衡就被随意安在他头上的名字,他更愿意用娘亲给他起的小名“阿鸷”。那个不识字的女人,为了给他起名,几乎翻遍《离骚》,把喜欢的字一个个描下来,请一位读过书的宫娥选一个寓意好的。 顾玖:这是什么害羞的品种?不是说宦官下边挨过一刀,这些阉人要接受定期的脱衣检查,看去势是否成功,需不需要再补第二刀? 这个距离,一丝幽淡美妙的香气,蓦地钻入萧衡的口鼻之中。 他深吸气,试图辨识这种香味。可惜他对熏香的了解十分有限,这幽香又若有似无,大约要离顾玖再近一点,才能闻得分明。 萧衡的衣裳遭遇了各种撕扯拖拽,此刻终于不堪重负,嘶拉一声,扯破一道长长的口子。紧接着,萧衡向下滑,衣裳向上缩,人和衣裳各自分离。 吧唧一声,萧衡再一次和地面亲密接触。 ^ 顾玖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竟然……扒了一个小宦官的衣裳? 时下流行宽袍大袖,那种一看就很仙很飘逸的服饰。具体的穿法是:不穿中衣,外袍里面什么都不穿。或者贴身穿一件有点像吊带衫的亵衣。连宦官也不能免俗,跟风新潮流。 萧衡趴在那里,身上只剩下遮羞的裈衣①。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背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顾玖尴尬了一秒钟,将又脏又破的袍子展开,披在萧衡的身上。 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一边替萧衡拢着衣襟,一边没话找话:“阿鸷,是哪个字?” 萧衡用手指写了一遍。 “《离骚》有云:‘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阿鸷,好名字。” 萧衡抬眸,眼中湿漉漉的一片,仿佛聚光。 ^ 好巧不巧,傻皇帝听说清河公来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就派谒者前来请人。 “谒者”是个官名,可以理解成皇帝身边专门负责传话跑腿的人。 因为皇帝的脑子不太正常,前一个谒者刚走得看不见人影,他就又派出一个,如此循环,等第一个谒者走到麒麟阁门口,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呦,一二三四五六七…… 真好,这人数,蹴鞠、投壶、聚赌都能玩玩。 来都来了,也不好让同僚白跑一趟。咳咳,大家一起进去吧,就这么着。 ^ 好好的藏书楼,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人。 萧衡一惊,猛然爬起来。 他的衣袍偏大,而且破损严重,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衣袍无声滑落,露出带着青紫淤痕的胸腹。 可以看见,某些特殊部位还有细细的伤口。嫣红的唇正在微微出血。 谒者一号、二号、三号……齐齐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本朝流行男风②,士大夫莫不尚之,还当作风雅的事,毫不遮掩。 ^ 萧衡不喜欢被人当猴子围观,拿顾玖充当屏风。他光顾着躲避众人的视线,没留神和顾玖保持距离,贴得极近。 顾玖不习惯被人贴着,想要走开。 不能让他走! 萧衡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动作,紧紧地抱住了顾玖的腰。 顾玖微微挑眉,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刚好推在萧衡的伤口上,他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顾玖发现他的伤,就不动了。 顾玖:这是什么可以立贞洁牌坊的品种?都是男人,光着上身而已,这也要躲? 谒者一号的目光在顾玖和萧衡之间来回打转,笑得意味深长:“清河公见谅,咱家绝不敢打扰您的雅兴,就是替陛下传个话,陛下在太极殿等您过去呢。” 谒者七号垂着眼,缓缓下拜:“请清河公恕罪,下官出去等。” 谒者十一号:“清河公继续,我们不急。” ^ 雅兴? 出去等? 顾玖一脸懵逼。随即,他想到一些传言,再瞧瞧阿鸷那凄凄惨惨的小模样。眼皮一跳,低低地咳嗽起来。 他现在这副壳子的原主人,是个非常有名的断袖。 这真是“裤、裆上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白狗偷糠,黑狗挨打——冤枉。 这件事说来话长,此顾玖非彼顾玖。 ※※※※※※※※※※※※※※※※※※※※ ①裈衣:相当于裤子。 ②“自咸宁、太康之后,男宠大兴,甚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相仿效。”——《晋书·五行志》 “自咸宁太康以后,男风大兴,炽于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天下咸相仿效,贵胄孤寡女眷尤甚,或是至夫妇离绝,怨旷妒忌者。”——《宋书·五行志》 咸宁、太康都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年号。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绫兮泠兮20瓶;吃葡萄要吐皮20瓶;容止之60瓶;黑心汤圆10瓶;“ ”1瓶;老中医20瓶; 【预收文】 1、《忽悠秦皇之后我走上人生巅峰》 一句话简介:论千古一帝嬴政是怎么走上求长生、嗑丹药的歧途的。 我是个道医,一朝梦回秦朝,重操旧业,以采药治病为生。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我的传说越来越离谱。秦人的世界观不科学,他们坚信我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呼风唤雨,飞天遁地…… 我惹上大麻烦了,秦皇嬴政找到我,求长生不老药。 *** 有个叫姬良的少年,借了我的道童,去行刺秦皇。 被他牵连,我成了逃犯,遭遇退婚。 我两辈子才得了一个未婚妻,就这么没了,我揪住姬良的衣襟:“子房,你赔我妻子!” 面若好女的姬良:“良陪你。” *** 野史上,关于我和姬良的结局,是这么写的:大汉的开国功臣、留侯张良激流勇退,表示: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 顺便说一下,我就是赤松子。姬良功成身退,真不关我的事! 2、《新世界,新师尊》(反穿书) 师尊是修真界的高危职业。 白泽仙君赶走穿书者,夺回躯体。一睁眼,人在黑屋,徒弟正要欺师灭祖。 不要误会,这本质上是一个王者归来、拯救美强惨的故事,于无形之中打脸虐渣的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