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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卷第六十六章 我只问一句:凭什么?

一  “这不好!”母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低头看着脚下光秃秃的石头,陷入了沉思,很久,才道:“小雪,你要记住,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不能哭。你也不要找我,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也不要把自己弄成一直花猫。你……可明白?” “不明白!”我使劲地摇着头,搂着母亲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颈间,亲昵地道,“妈妈不会离开我的……” 母亲没有说话了,看着天上乌黑乌黑的雷云,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那声叹息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会去把一声叹息想得太复杂。 而也因为母亲这一声看似随意却包含深意的叹息,直接导致了我后来吃了不少苦头。 这里是一个光秃秃的山脊,光得没有一根草,连鸟儿也在这里停止了鸣叫。 到处都是石头,各种各样的石头,非常的古怪。 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红色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毛之地。 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人走在上面,远远的就可以被发现,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样的地方。 她没有告诉我原因,就只是抱着我,平静地走在烈日下……那快要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她的额头上,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苍白得可怕。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抱怨,就这样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在光秃秃的山脊上。 她的步伐非常平稳,非常镇定,似乎我们那个时候不是在逃命,而只是在散步。 母亲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我,我也忘记了这是一个危险异常的逃跑,而把它当成了一次踏青。 我不住的扭头四顾,为眼前奇异的景象而欢呼,而喝彩。 母亲也不阻止我,任由我放声的大笑,似乎就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一样。 乌云越来越低,天色越来越暗,太阳消失了,一点点地从乌云的边缘消失了。 风来了,很大,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有远处的树叶被吹了上来,也有山脊上的石子被风吹得掉进了下方深不见底的峡谷中! 风……越来越大,树叶的背面全部被吹得翻起,森林成了白色! 隐隐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 母亲抱着我,走在风中,举步维艰。 她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我忽然觉得,母亲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伟大,她也很弱小的…… “妈妈……”我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道,“我们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先休息一下吧……躲躲雨!” 母亲摇头,看着前面那光秃秃的山峰……狂风被山峰的棱角切割着,发出呼呼的尖锐的声音。【△網w ww.Ai Qu xs.】 我突然害怕起来,搂着母亲的脖子,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母亲终于是停住了脚步,轻轻地问道:“小雪,你说人站在高处,真的好吗?” “不好!”我直接摇头。 “为什么?”母亲有点儿诧异。 我道:“会被风吹下来,摔在地上,很疼!” 母亲微微愣住,笑了一笑,轻轻的抚摸这我的脑袋,喃喃地道:“但愿以后,你也知道这个道理!” 我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母亲没有再走了,而是抱着我,走到了一块背风的石头后面,缓缓坐下。 她抬头看着天空越来越低的云层,目不转睛。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我知道这黑云很可恶,我不喜欢看它。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于此同时,一道雪亮的电光照亮了这个山脊,以及下方幽深黑暗的峡谷。 雨未至,雷已到! 我吓得紧紧地捂住了耳朵,钻进母亲的怀里。 这雷声,太吓人了,她似乎就在我们的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 母亲什么都没有说,突然从背包中拿出数个圆筒,把它们拧在一起,它们成了一个比我还高的圆筒。 母亲又看着天空中的雷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我不知道的,像一个鸡蛋一样的圆球缓缓放在圆筒中,直到把它塞到最底部。又用一个盖子把圆筒盖住,只露出一小截线出来。 风很大,不住地摇晃着长长的圆筒母亲把圆筒放在地,垂直地对着天空。 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这非常好玩。 “小雪!”母亲紧紧地抱着长长的圆筒,让它对准天空,回头看着我,道,“来拉这线!” 我不知道拉线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只知道这非常好玩。 既然母亲叫我去拉,我就去拉。 小小的线,我笨拙地把它握在了手中,使劲一拉! 拉不动。再一拉。 噗…… 一声奇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地面也跟着这声巨响微微震动。 我吓了一跳,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懵了! 我看向了母亲,她的脸在白烟中已经模糊。 “妈妈……”我瘪着嘴,委屈地叫了一声,忍不住又哭了。 “小雪,”母亲放下那圆筒,从白烟中走出,笑了出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指着天空,道:“小雪,你看那是什么?” 我忘记了摔在地上时的疼痛,抹了抹眼睛中的泪水,抬头看着天空。 只见一抹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不住地在风中甩着长长的尾巴。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最后到了云层的后面! 我只能看到那抹红色的光在乌云里穿行,我只能看到它周围的雷电不住闪烁。 好好看哦! 我欢呼出来,拍手叫好。 刚才的委屈,早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母亲看着我,也笑了,可笑容后面,却是说不出的凝重。这是我之前一直没有看到的表情。 我在母亲的脸上,只看到了平静淡然,从来没有看到过凝重! 哦! 不!她的脸上还是出现过凝重的,那是昨天早上,她出去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有这种神情。只是当时我不敢直视母亲,这眼神也就不怎么深刻。 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知不觉,我笑不出来了。 我眨也不眨地看着母亲。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母亲也看了我一眼,瞬息之间就把那抹凝重隐藏了下去,她又指着天空,道:“小雪,你看那里!” 我下意识地顺着母亲的手看去,那抹红色的光芒还在乌云中穿梭,可它的速度已经没有之前快了。 它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停在了云层中,可它也只留了很短的时间,然后,在雷电中下落。 “砰!”流光一闪,突然爆炸,在云层中化作无数的红色流星,向四周散去,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 我又被吓了一跳,随后就为眼前的景象欢呼。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 我见过流星,可是我没有看到过红色的流星。 那些红色的亮光,传出了很远很远…… 母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是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空中那四散飞舞的红色流星。 雨,落下来了。很大,打在身上很痛。 我大叫一声,又往母亲的怀里钻。 母亲宠溺地摸着我的脑袋,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油布,遮在我们的身上。 雨打油布上,啪啪作响,急促的节奏,让我突然觉得这场景好刺激! 落在油布上的水,汇集成一股水流,从油布的边缘落下。 雨声中,我就这样等着大雨停下来。 我以为它会停下来的。 我也始终直认为我们在这里只是躲雨。 幼时的我,不会去想那么多。 雷电,疯狂地在这片天地肆虐,我的心也跟着砰砰乱跳,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怕这电闪雷鸣的景象。 雨,肆无忌惮地舔舐着这本就光秃秃的山脊,卷走了无数的泥沙,一起跌入下面的峡谷当中! 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山太高,这峡谷太深,这云太黑还低! 这一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样的暴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冷气袭来,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害怕起现在的一切起来。 母亲的眼光落在油布下面的水珠前,她盯着那连成串的水珠,目不转睛,眨也不眨。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嗡嗡……”空中,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是昨天晚上的那种大鸟! 我当时觉得,会飞的都是鸟。 我抬起了脑袋,看着天空。 然而乌云滚滚,什么都看不见。 那奇怪的大鸟并没有出现。 雨……莫名其妙地停了,风也停了!可天上的黑云还在。 无数的黑点出现在了空中,他们……居然都是人! 人也是会飞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人会飞。 我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母亲不吭声,却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那些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全部悬浮在了山头上。 我突然害怕起来,转身搂着母亲。 因为我察觉到了,这些人很凶!他们没有好意。 “吴损月!”天空中,有人在大声地喊着母亲的名字。 我看向母亲,却见到她根本就不为眼前的这一切所动,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表。 “吴损月!我们知道是你!你出来吧!别以为使了障眼法就可以把我们引开,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既然敢背叛族长出逃,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出来吧!否则……就别怪我们轰平这座秃山!”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却是紧紧地咬着嘴唇。 我们蹲在石头下面,油布的颜色和石头又很像,空中的那些坏蛋应该还没有看到我们。 “你逃走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偷走本族的圣物?为什么还要偷走灵蛇烈焰令银令?你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你和我们回去,主动向族长承认错误。或许他老人家还会考虑放过你一马。否则,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的! 血祭金令!” “一群走狗……”母亲喃喃地骂了一句,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然后,又看向空中。 空中有很多的人,还有一个庞大的“鸟”。母亲告诉我,那叫“飞机”。我才知道它不是鸟,而是“鸡”。会飞的鸡自然就是飞鸡了。只是这鸡也未免太丑太大了一些。 空中除了人和飞鸡之外,还有乌云,数不尽的乌云。 “吴损月,你真的就这么打算下去吗?血祭金令,连同你的女儿?” 母亲微微皱眉,又看了看手表,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揭开油布,拉着我走了出去! “你们就不怕金令,容不下我女儿的血!到时候它爆炸,把你们这些人都炸死?” 母亲的神色很冷,一种非常可怕的冷。 我们一出现,空中就出现了骚动,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家伙对准我们。 我有点儿害怕,仅仅的拽着母亲的衣袖。 “笑话!”为首一个人道,“被金令血祭的叛徒还少了吗?怎么会在乎你们两个人?” “呵!”母亲笑了,可是她笑得很恐怖,她看着空中的那些人,凛然道:“现在,到底谁才是叛徒,你们心中应该清楚!是谁在倒行逆施,是谁在违反祖宗的遗志?又是谁在变态撕毁和卫灵之间的协议?又是谁在变相屠杀同胞? 取消长老会,大权独揽,是谁给了他的权利?老祖宗吗?还是长老会?亦或者是族人的意志?又是谁划分了族中高低贵贱的等级,挑起族中的矛盾?你们说啊,这个人是谁?” 母亲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可我听在耳中,它却似乎拥有一股非常强大的能量,震得整个峡谷回声不断,嗡嗡作响。 空中的人安静了下去,谁也不说话了。 母亲冷笑道:“你们不知道是谁?还是不敢说?因为你们心里都清楚,这个人,就是族长!那个老贼!” 沉寂了许久,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才道:“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族长的意志,不是你我能抗拒的。” “是吗?”母亲道,“如果有一天,死的人是你的女儿,你还能这样安之若泰吗?你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呵呵!就因为他是族长,所以他可以变着数百种方法让我女儿去死?我只问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