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文双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声音低沉，瞪着两人。
周瑜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和叶sir探讨。
“叶sir，关于杨靖文的案件啊，我觉得调查还是要调查的，这金额毕竟语焉不详。
所以我打算明天的发布会上只说昨晚这一次，人可以先放了，但是万一查到更多的，我们也可以再行抓捕。”
“有道理，应该的，人犯错一次可以原谅，如果次数又多，金额又大，那可能还牵扯行贿受贿的问题，应该让ICAC也介入调查。”
“那我觉得应该叫出入境那边配合一下，短时间内限制离境。”
“应该的，你想的很周到，阿瑜，你做事我放心。”
“别说了！”杨靖文忍无可忍吼道。
“吼什么吼？”周瑜直接一拍桌子：“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不走算了，明天开完发布会再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杨靖文低沉着说。
“从来都是你自己要怎么样，要死要活都是你自己说了算。”周瑜板着脸喝道。
“我能有什么好处？”杨靖文彻底卸下了伪装，盯着周瑜问。
“没好处，爱说不说。”周瑜拉长着音。
杨靖文哼笑一声：“周sir，没好处的事情谁干？哦，我说出信息，我又要坐牢，那我为什么要说？.”
“也是啊，无利不起早嘛。”周瑜点点头，认真了些：“，这样，你的赌博行为该是多少年就是多少年，至于贩毒旳问题，对了，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哦，那就好，毒仓和潘学礼在哪你知不知道？”
“知道。”
“很好，说出毒仓在哪，协助我们抓住潘学礼，就当你立功了，你参与贩毒的事情，我们和律政司谈，划算吧？”周瑜笑笑。
“不行，我帮你们抓潘学礼，但是赌博也不能追究，我可以脱警服，但必须是自由身。”杨靖文很坚定。
“你睡醒了么？”周瑜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的选？你信不信明天放你出去，你活不过明晚？”
杨靖文阴狠的笑了起来：“周sir，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怕他来杀我......
但是你别忘了，你既然要放我出去，
我可以主动给他打电话，让他一辈子都别去那个毒仓，让你们永远抓不到他！”
“呵，你还敢要挟我？”
周瑜失笑，然后脸色渐冷，扣着桌子说道：“那是5个亿！你说让他别去他就不去了？你是他爹啊？
就算你是他爹，你有5个亿值钱么，你问问自己配么？
潘学礼从警队辞职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一吨毒品！
还敢要挟我，你这个知情人，到时候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杨靖文瞬间变脸，哀求道：“周sir，多少再少点啊。”
“没的少，还是那句话，爱要不要。”周瑜一挥手，偏过头去不看他。
杨靖文拧眉，苦苦哀求道：“周sir，抓我个赌博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你就放我一马吧？”
“行了！”
老叶一拍桌子怒喝：“磨磨唧唧的，我没空陪你在这里耗。
要不要你自己决定，明天发布会前你不同意，我就放你自由。
到时候抓了潘学礼，直接就是终身监禁，阿瑜，我们走。”
“别，别，别，我也没说不说啊。”
杨靖文咽了口口水，看着重新坐下的两人，一咬牙：“潘学礼在港口租了个仓库，毒品就在那。”
......
“阿瑜，那我先回去了啊。”从审讯室出来，叶sir打了个打呼。
“嗯，叶sir，麻烦你了。”周瑜微笑。
老叶呵呵的笑着：“刚才的配合打的不错吧。”
周瑜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句句都在关键点上，省了不少事，你要是在主审，我都要坐冷板凳了。”
“少贫嘴。”老叶一瞪眼，笑道：“以前只是听说你审讯有一手，今天算是见识了，无证据下硬生生撬开他的嘴，很有一套嘛。”
周瑜谦虚的笑笑。
老叶认真了些：“接下来的事记得安排好，务必人赃并获。”
周瑜点头：“我知道。”
“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thank you，sir。”
老叶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转过身皱着眉疑惑的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快动手？”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想通，这种案子肯定是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会动手。
这次周瑜动手实在太快了，称得上是莽撞，要不然也不会审的那么艰难。
周瑜苦笑着摇了摇头：“哎，马有失蹄，这次居然被个楼凤给坑了。”
他接着把凤楼中年妇女的事情说了下。
“还有这种事？”老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气。
审讯陷入胶着，大晚上睡不了觉，为什么？就因为这该死的楼凤通风报信。
“她们现在在哪？”老叶沉声问道。
“大部分在旺角警署，一部分在这里。”
“哼，好好的楼凤不做，偏要掺和什么赌博。”
老叶眯着眼，果断道：“你到时候吩咐下去，所有为赌场带过人的，只要有收钱，一律按开设赌场罪处理，以儆效尤！”
“yes，sir。”
老叶生气了，周瑜自无不可。
如果凤姐不参与这项买卖，扫了也就扫了，顶多拘留个几天，罚点钱也就出去了。
但是开设赌场罪可就不同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刑法罪名，哪怕这帮凤姐是帮凶，是从犯，那也得入监关上两年。
好好的楼凤不做，真的是活该。
“走了。”老叶这次是真的走了。
出了一口气，想必能睡個舒心觉了。
周瑜笑笑，转身走进监听室，马帼英还一直看着呢。
“累吧？”马帼英见他进来笑着问。
“有点。”周瑜苦笑点头：“当过这么多年警察的人嘴巴确实太硬了。”
“撬开不易啊。”马帼英感慨了声，对着镜子扬了下头：“接下来呢，放了么？”
周瑜看了看单面玻璃里面露惆怅之色的杨靖文，思索了下说道。
“放，肯定是要放的，他不仅得回家，还得正常上班，必须等到潘学礼主动联系他，这才是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他会不会耍什么猫腻？比如像他自己说的，通知潘学礼。”
“唔...应该不会，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果了，潘学礼可能脱钩，但是他，我们随时都能抓。”
“也是，那晚上我盯着么？”
马帼英看周瑜审了这么久，挺累的。
周瑜思索了下，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麻烦，杨靖文在警局的时候还好说，下班回家这些时间肯定要人盯着。
两个人肯定不够，哪怕他和马帼英24小时不睡觉。
“我叫人吧。”
周瑜摸出了手机，打给沈雄。
本来CIB的人更专业一点，但是确实还达不到信任的程度。
盯梢的事只能让沈雄那组人受累了，只是大晚上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雄哥，找你有点事，睡了没啊。”
“睡了。”
“睡了就起来洗把脸。”
“.....”
接起电话的时候，沈雄正躺在沙发上，穿着条蓝色大裤衩，喝着啤酒看着球赛。
洗把脸，这话让他抑郁了。
“阿瑜，你别告诉我，大晚上的让我抓人啊，我都睡了，我真睡了。”
今天好不容易早下班，过个完美的单身生活，容易么。
“雄哥，不要这么倔强，我都听见你电视的声音了。”周瑜微笑。
“我那是开着电视睡觉的，有益助眠。”沈雄偏要倔强。
“有益助眠？睡不着是吧，那正好，来加个班。”
“.....我有说么？”
“有。”
“......苍天啊，哪个狗东西这么犯贱，说吧，抓谁？”沈雄哀嚎完，发誓，晚上必须踹上两脚，已解心头之恨。
“不抓谁。”
“......”沈雄起身刚扒下大短裤的动作一顿，他拿起原先用肩膀夹着的手机，木讷道：“你别告诉我是监视？”
“雄哥，你真聪明。”周瑜微笑。
“......阿瑜，我要跟你绝交！”沈雄哀嚎。
“下次一定，今天的活还是得干的，没你不行，别人都没你专业。”
“不去！坚决不去！”
“真的啊？我本来还准备介绍个大美女给你认识的，她陪你晚上一起盯梢，就你们两个人的，孤男寡女。”周瑜惋惜道。
“真的？谁啊？CIB的么？有多好看？”沈雄连忙追问，手机重回肩膀，三下五除二就扒下了短裤。
“很...好看。”周瑜把‘很’字音调拉长。
马帼英都快笑出声了。
“真的？”沈雄大喜，两眼放光，婉如已经见到了一个绝世美女站在了他的面前，身材若隐若现。
嘶溜吸了口口水，收回幻想，道：“阿瑜，你对我最好了，你就是我亲哥，你等着，我马上来！”
动力满满，沈雄把手机一扔，左右环顾。
沙发上...衣服得换，刚才当枕头了，难免褶皱，还多少带点臭。
一摸嘴唇，胡子得刮，牙得刷，还得来个口气清新剂。
再摸头发，有点油了，没时间洗......
没关系，干脆再来点发蜡，以油攻油，肯定看不出来。
打条领带，换上帅气西装，对着镜子一抚头。
“英俊潇洒，我就是世界上最靓的仔。”沈雄对着镜子一发电眼，出门。
周瑜收了手机对着马帼英笑道：“他来了，交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