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枪响声贯穿了整个空间，并在空间中回响。
瞬间，台下的人沸腾了起来，无数的欢呼声和哄笑声充满了整个空间。
这如雷般的枪响和欢呼声一起冲击着程之语的耳朵，程之语就像是被惊醒的小鸟一样。
她立刻抬起了头看向了唐初墨和冯靖琦，以为被击中的是他们二人。
台下人们的欢呼和台上程之语的惊慌，形成了巨大而强烈的对比。
直到程之语看到地上滴落的红色血液，才知道是凯世集团的人被击杀了。
她抬头看往上面的时候，胜宓又开了一枪。
子弹打穿了头颅的瞬间，红色的血液就这么溅射在半空之中。
程之语的心一跳，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就这么陨落，这个时候她才醒悟过来胜宓看待生命已经是不值一提的态度。
她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必须要快些阻止事态的发展。
“你以为你能躲避吗？已经到了这一刻，你以为你还能拖下去吗？
你在我和唐初墨之间，你暴露出了你的黑暗面，选择了他。
那么现在你选择好了吗？如果你还在考虑，那我就过两秒杀一个人。
直到你考虑好为止。”
胜宓说这话的时候，把程之语内心深处的记忆调动了出来。
上一次她面临这样的相同时刻的时候，是圣乌列杀掉唐初墨、顾廷、赵礼扬、凌光和他队员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为保护自己而死去，内心所受到的撼动是巨大的。
而如今，重复的时刻似乎又再次重演。
仿佛日晷之下，所有的事情只会不断地重演再重演。
她没法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程之语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纳喇婆婆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语。
爱、大爱......
那个时候的程之语还不知道纳喇婆婆说的大爱是什么，但此刻的程之语似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能够让人忘掉自我。
爱，是一种不计较回报和代价的精神。
或许，有一天这个世界再次充满了爱的时候，那时候的世界肯定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程之语的心里有了答案，一个绝不动摇的答案。
胜宓和圣乌列果然是情侣，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是不尽相同。
二人都是用无辜的生命去逼迫程之语，似乎想要将这些罪行强加到程之语的身上，迫使她就范。
胜宓说完，又准备瞄准一个人的时候。
程之语大吼着说，“我已经做好选择了！”
胜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看着程之语，面无表情地将枪指向了冯靖琦。
似乎胜宓已经默认了程之语会选择唐初墨，“说。”
“选择谁，谁就活下来吗？不被选择的人，就会死对吗？”程之语看着胜宓，一脸认真地问着。
“嗯。”
程之语点了点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我选择他们。”
胜宓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必须选择一个人。
选择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就会死。”
“没错，我已经作出了选择。
我已经在三个人里面，选择了会死的那个人，也选择了会活下来的两个人。”程之语的眼里露出了坚决。
胜宓脸上的笑意忽然褪去，她看着程之语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你！你不怕死？”
程之语摇了摇头，“如果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放过其他人，我愿意独自承担责任。
他们都是无辜的，没有必要牵扯到他们，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要再杀更多的人了，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人去重建。”
冯靖琦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所以她立刻朝着程之语怒吼，“你有病吗？圣母吗你？
哪有人会选择自己去死的？！我叫你选我！”
程之语转头看着冯靖琦，她的眼里充满了不舍，但依然笑着对冯靖琦说，“我不是圣母，只是因为你们都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你们的生命。
生命都是平等的，要我去做选择，本来就是非常不公平的一件事。
我没法伤害你们的生命，没有办法。
但这一题，总会有一个最好的答案。你们都救过我，这一次，就让我还一次吧！”
程之语将头转向了唐初墨，她看着唐初墨眼中的泪花闪烁，“很高兴能遇见你，我不知道这一次回去以后我还能不能醒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记住你。
但真的很感谢命运，让我能够遇见你。
很抱歉这件事把你们所有人都牵扯了进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完成使命，我爱你。”
这句我爱你，程之语用了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的，却让唐初墨听得心都痛了。
唐初墨当然知道程之语会选择她自己去送死，所以他的情绪出现了鲜有的激动，“之语，改变你的答案！选我！”
程之语说出的答案完全和胜宓想象的不一样，这同时也意味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情况，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彻底地伤害了胜宓，她从来没有想过，程之语会选择牺牲自己。
也从来没有想过，冯靖琦和唐初墨在程之语的内心居然是如此的重要。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有了比较，所有的东西都有高下之分。
而程之语的这个答案，就相当于告诉胜宓，胜宓和胜宓的家人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因为此刻的程之语宁愿牺牲自己的命，也要救唐初墨和冯靖琦的性命。
这让胜宓不能理解，难道她和程之语之间的感情，真的什么也算不上吗？
胜宓愤怒地用枪瞄准了程之语的头部，她那双猩红的双眼里藏着数不尽的痛苦和怨恨。
程之语坦然地看着胜宓的眼睛，真挚地说道，“如果我以前真的做了那样的选择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对我的仇恨就此停住吧，不要再用杀戮去填补你对我的怨恨。
我可以停在这里，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你的原谅。
但求你一定要让他们走，他们还需要继续往前走，需要完成TVR实验。”
胜宓的手不住地在发抖，她却不知道，“你确定你要选择自己死？！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程之语点了点头，“我意已决，绝不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