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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女帝的后宫(17)

陈冬青素来是个会深思的人。 何绥和李晏寅不问的缘故,大抵有两个。 一个,是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另一个,知道了答案也不一定有用。 所以,无论能不能得到回答,都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不去考虑这件事,反倒叫人痛快。 至于女帝究竟是人是鬼,其实都不重要了。 李晏寅向来心大。 “从前我就有和爹爹说过,想要来漠北打仗,却不曾想到,来到这里竟是这样的境遇。” 他还有心情骑在马上看漠北的风沙。 何绥却是根本不想讲话了。 他看着灰暗色的天空,有些想要回京。 外头的世界虽好,却也不如京中的安逸。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奔波的人,这几个月走下来,他去外头看看的野心,都被磨平了。 “放心,待在此处不会太久。大概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若是之前,何绥和李晏寅只会觉得她是在说大话。 因为陈冬青说的是半个月‘回到’京城,而不是半个月回京城。 从漠北到京城的路,也至少需要三个月的路途。可陈冬青说到,通过平常的手段自然是不行的。 可何绥和李晏寅刚刚见识过她的手段。不过顷刻间,就从江南到达漠北。这样的速度,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我们留在这里,所为何事?” 何绥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军中不比江南,军纪严明,不存在什么贪赃枉法,也很少将军需要人干涉打仗。 陈冬青留在这里,其实意义不是太大。 可她偏偏就来了,实在叫何绥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陈冬青随手掷出一排弓弩的时候,何绥和李晏寅脸上的讶异就更深了。 他们完全没有看见陈冬青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弓弩。 莫要说她的衣服里不可能藏着这些东西。就算她的衣服里能藏下,也不可能一口气搬出来。 不过陈冬青身上的秘密已经够多,压根就不差这一两件。 终于,哪怕是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打,李晏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陈冬青是女帝。 他认识女帝的。 从小就认识。 那不过是个爱哭的小姑娘,绝对不是面前这个人。 哪怕是刨去所有的特别之处,这个人也不会是女帝。 除了样貌,她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陈冬青笑,回答他道:“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陈冬青。” 系统里,101坐直了身子。 它在等。 等系统亮起红光,等系统里发出警报声。 陈冬青的做法,明显违背了系统原本的意思。明明说好叫她按照女帝本身的做法行事,却没有想到她还是这样的肆意妄为。 现在好了,要被她给害死了。 101想着。 它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属于系统的警笛。 系统似乎是坏掉了。 101在系统空间里上上下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屏蔽仪。 说起来也奇怪,从前的屏蔽仪能把自己也给屏蔽掉,陈冬青是什么时候造出这样的一个屏蔽仪,可以排除掉自己的? 它细想,想起上一个世界,自己被陈冬青拒之世界外。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做出了这样东西。 101发现,陈冬青真能算得上是个天才了。 “那陛下在哪里。”何绥看着陈冬青,想要一个答案。 他和女帝,毕竟相处过挺长一段时间,也有感情。 其实他早发觉陈冬青有些不大对劲,可他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全是破绽。 “果然如此。” 李晏寅却是松了口气。他望着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我早发觉你不是她,只是你们的脸实在一模一样,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又确实是哪哪都不对了。” 事后的话,总是说起来特别轻松。 对于他们的话,陈冬青只信一半,不过何绥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等我走了以后,皇帝自然会回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会回来么?” 何绥却有些迷茫。 “当然。”陈冬青的语气听上去异常坚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压根就没有半点把握。 现在她是这个世界的气运。要是她走了,这个世界还在不在也是两说。 不过世界不在了,那她也算不得是欺骗了何绥和李晏寅。 “那就好。”何绥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陛下来到这里,是为了抵御一年一度的兽潮罢?” 确实如此。 在宫中,陈冬青就听说过每年兽潮,军队都会损失惨重。 要是其他的野兽便也罢了,漠北之中,唯有野狼是最难对付的对象。 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又喜欢从活物身上扯下肉来。 被它们盯上,实在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会怕么?” 陈冬青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们两个这个问题。 得到的回答也是同从前一样。 “不!” 陈冬青身份特殊,并不想在漠北太快的泄露踪迹。 毕竟前头应该才有人得到消息,说她人在江南。要是太快到达漠北,怕旁人起疑心。 何绥和李晏寅便也罢了,其他人,陈冬青是不大欢喜他们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的。 所以,她才会万分小心。 扮作商人,陈冬青变化成男人模样,同周围大大咧咧的商户没有两样,大碗喝着烈酒。 反倒是何绥同李晏寅二人扭捏地很,不大适应此处的民情。 他们都是贵门公子,自然不懂得边疆风情,也很难融合进队伍中去。 比方说,李晏寅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为何还会有半个月不洗脚的人。 稍稍捂着鼻子,李晏寅瞧着旁边将鞋袜脱掉,将脚搁在桌子上的大汉,脸色有些苍白。 空气中各种的气味,叫他的肚子微微有些疼。 他不习惯此处的生活,他每日闻着菜香和着脚臭味,都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可是陈冬青没有半点异样。何绥也表现正常。 这两个人的淡然,叫李晏寅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娇气了? 为什么旁人都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