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拉回赫德,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眼神,我小声得说道:“我也要一起去。”
意料之中,赫德很快就拒绝了我。
我就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外面有丧尸在,有我跟着,他们就不会靠近。”
赫德皱起英俊的眉毛,我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即拉着他就往侧门的方向跑去。
难民营地外面是一片树林,这可是一个隐藏的好去处,我们就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我默默地用牙齿咬破手指,流出了一点红色的血液。那些丧尸果然没敢靠近我们。
但是,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我正焦急地往四周看去,结果发现,那个男人正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抬起了头,他往四周看了看,赫德立即拉着我往大树的粗干后面躲去。
赫德试探性地往树干对面看去,那个男人已经起身继续往前跑去了,赫德心里有种闷闷奇怪的感觉,还没等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已经消失了。
“我们快跟上去。”眼看着那个男人就要离开我和赫德的视线了,我立即催促赫德。
四周都是树木,我们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也是慢慢的走着,一直注意着周围的丧尸,如果看到了,他就往远离它们的方向走去。
我注意到他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
我几乎是立刻就将他和那个连环凶手联系在了一起。一定是营地里的警备加强,他没办法再对人们下手,整日担忧成这个样子。
但是我见他手腿健全,也没有在训练场上见过他,想着他会不会是最近刚投奔过来的难民,或者是装作有疾病,不适宜训练这种太过于刺激的活动。
自己胡思乱想着,视线中慢慢的出现了几座建筑,只有一层,倒是连着好几个屋子,而最前面的屋子上还挂着一个“Motel”的字样广告牌,是汽车旅馆。
街道的路面非常宽阔。大概因为这里是出入城市的必要通道吧!数十辆相互追尾而碰撞在一起的大小车辆拥挤成一起,从街口处被砸碎的高级汽车开始,一直排成昂长的车龙。这也使旁边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辅道看起来显得较为通畅。
在十字路口附近的旅馆前面也凌乱停放着几辆空空的汽车,只是在缺少汽油动力之后,那些汽车在现在也如同一堆破铜烂铁。
突然,那个男人加快速度,闪进了汽车旅馆的房屋堆里。赫德一见事态变得不好,急急地就要追上去,但是又考虑到旅馆里的房屋太多,很容易在找到那个男人前,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赫德拉着我到了最近的一辆汽车上,把我拉进后座里,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怕里面有危险,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直接跑回营地里。”
他又将腰间的匕首给了我,我急急的拉住赫德,却没有可以阻挡他的理由,如果是近身追踪的话,只怕自己会拖累赫德。
我想了想就捏住自己在流血的指头,将血液沾取了一些在赫德的两只手背和他的脸上,“这样就不用担心丧尸了。”
赫德看着手背的血迹,眼神复杂,在我的额头快速地吻了一下,“躲好。”
然后他就快速下车,走进那个汽车旅馆的房屋群里。我一直看着赫德的身影消失在有些暗淡的房屋群里,心里也有些什么落空了的感觉。
我往外面看去,发现四周都黑沉了很多,这才发现,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
这明显是快要下雨的预兆。
自己眉间的担忧显得更深了。
……
橡胶鞋底踩在大小不一的混凝土碎块上,会发出一种经过挤压后产生的轻微摩擦。
房屋的外层还有一只丧尸努力的弯曲着它们僵硬的膝盖,跪在一个完全死去的尸体旁边,丧尸在继续的进餐。望着它大肆咀嚼那带有黄色脂肪与暗红血管的苍白肉体,赫德只觉得,那种被自己压制许久的恶心欲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心底崩发出来。
因为手背上涂了有抵抗性血液的原因,连赫德的靠近都几乎没有任何察觉的丧尸,只是低头一直将腐肉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就像他的脑袋里只有这么一个可以执行的程序一样,连到最后被一把锋利的小刀扎进头颅里,它也没有一丝的挣扎。
赫德已经将武器换成腰间的手枪,扑面而来的湿冷空气,使得他精神一振。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后,他看到了一扇略微晃动着的生锈铁门。
赫德将手枪上的保险打开,以军人握枪的标准姿态,慢慢的走进昏暗的房屋内。
军人的警觉性让他敏锐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昏暗的房屋,散落一地的凌乱家具。
角落里,有几滩已经发黑的污秽硬块。远远闻去,一股浓郁的刺鼻血腥,将附近的空气粘染得混浊不已。
这里曾经发生过些事情,例如丧尸肆虐杀戮人类,或者是人类残忍互殴留下的血液痕迹,无论哪种原因,这家旅馆的主人都可能已经死亡。
赫德犀利的眼睛在房屋内巡视着,肮脏的柜台,上面放着新闻日报的纸张已经都发黄起来,地上满是被踩扁的易拉罐、令人恶心的腐虫与排泄粪便,看来这里曾经有人在这里艰难的熬过一阵时间。
赫德往里间走去,黑漆漆的枪口也始终对准着前行的方向。
目光在这个狭小的瓷砖空间里转着,这是一间小小的浴室,如果可以忽略中间浴缸的话,这可以算得上是极为普通的地方。
那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浴缸上满是黑红凝固在一起的血污,只有角落里露出的些许白色才暗示着它原本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