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几人躲在遮掩物的后面,看着不远处低低吼叫着的山羊群们,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早已经进入了手中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
可是他们知道,普通的射击,对于这群恐怖的丧尸山羊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他们绝对不能和丧尸山羊群硬碰硬,就算军队有足够的大威力子弹可以将山羊全都解决掉,可他们没办法保证在这之前,山羊群就已经冲到他们的面前。
他们必须缩小这段看似极短,其实却无比漫长的距离。
赫德拿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投入到丧尸山羊群里,而那颗小石子在当中发出的轻微响动声,却引得山羊们变得骚乱,用头上的尖角去刺着周围的同伴,已经有些污血流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果然,这群山羊最敏锐的器官是听觉,就跟在S镇医院里见到的护士丧尸一样。也许,他们只要小心地绕过去,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就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赫德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橡胶鞋底避开混乱的小石子踩在柏油路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而在另一侧街头缓慢晃着脑袋的丧尸山羊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于是乎,赫德又踩出第二步,眼睛紧盯着羊群,心中一直围绕着股寒意,好像这次也很顺利。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赫德顺利地通过马路到达对面的建筑楼房外,他示意士兵们可以过来后,就小心地握着突击步枪对着山羊群,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也可以立马控制住局势。
士兵们裸露在军绿色头盔下的面部,肌肉神经已经有了些触动,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显然是此刻看似温柔的动作不同,他们正尽量地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仿佛马戏团中走在极细钢丝上的小丑,只要走错一步,他们就会从万丈高空掉落下去,粉身碎骨。
这短短的百米路程,硬是走了十多分钟,赫德的额头上也有了些汗意。等到最后一个士兵走到柏油路中间的时候,突然!几只山羊晃动的脑袋转到了他们所处的方向。
士兵一股冷气从脚底沿着脊柱窜到全身,他抖动的面部肌肉和几乎瞪出眼眶的眼珠子都显示了他此刻的慌张。
他害怕得脚发软,冷汗涔涔而下。
好在那几只丧尸山羊的视力并不发达,只是随意的瞥了几眼,就继续晃着脑袋转到别处去。
“呼……”士兵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跟上前面队伍的脚步。
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了这短短百米的距离,赫德便示意他们继续往建筑楼里走去。
赫德横挎着手中的突击步枪,乌黑的枪口斜斜地指向地下。他小心地贴靠着道路旁边的墙壁缓慢而行。
他们进入到了建筑楼层中,被两扇用粗大铁链拴系在一起的金属栏门,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铁链缠绕得相当紧密。解开它们,很是花了军队的一番力气。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被丧尸山羊们听到。
就在他们刚刚把链条从铁门上取下的时候,从小楼里那间紧靠着街面的房间里,却传来一道清脆无比的金属撞击声。
屋子中显然有人,是刚才求救的幸存者。
赫德和士兵们没有选择炸毁大门或者是敲门,而是悄悄走到房屋的背后,仔细地打量着那些被木板杂物填塞的窗户,希望从中找到一条进入其中的通道。
爆炸的声音太过巨大,在只有几个人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愿意轻易冒险。就这样,一扇看上去封堵得不是那么严实的窗户,成了他所选中的最佳目标。
他们进入到了屋中,混乱的屋子里满是灰尘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垃圾残骸,他们来到二楼,视线被里面的一道门给吸引住。
房间的小铁门紧闭着。从上面清晰可见的凹痕完全可以看出,它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摧残和折磨。
赫德走了过去,轻轻地敲击着门,很快的里面传出了些回应。
门从里面被打开,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看到军队时就赶紧迎着他们进去。
没想到狭窄的屋里竟生存了四十余人,他们都在靠着墙壁,原本毫无希望的眼睛里,在看到军队时也涌出了一些光芒。
“感谢上帝,终于有军队来救我们了。”
老妇人亲了一亲怀中的三岁小儿,“你不用再害怕了,我们得救了。”
一个颇像领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带着狐疑的眼神,“你们就这几个人?”
“嗯。”赫德沉着声回答。
“就这么几个人就想把我们都救走?难道你们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些丧尸山羊吗?”领头的人清楚的记得前几天,有几个受不了整日待在昏暗房中的年轻人,走出了安全的建筑楼,却立马就被那群丧尸山羊发现,身体被锋利的山羊角捅穿。
“我们自然有办法可以躲避过它们。”赫德命令道,“快,我们从建筑楼的北边绕过去,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响,那群丧尸山羊的听觉比视觉敏锐的多。”
领头的人不禁回想起,那日几个年轻人在山羊群附近猫着身子走过,山羊群都没有发现他们。
反而是因为其中一人不小心踩到路上已经扁了的一个易拉罐头时,那群丧尸山羊峰了一样的冲过来……
“好吧……你们都快点收拾一下,我们跟着军队走!”领头的中年男人对着屋里的幸存者们说道,幸存者们就立即站起身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赫德巡视了一圈,却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与手忙脚乱的众人不同的一个身影,是一个男人,他正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神情颓废,脚边也已经有了许多个烧剩的烟头。
“你怎么了?”赫德皱眉问着他。
“你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男人吸了一口手指间的香烟,萦绕的烟雾缠在他的嘴边,显得更加颓废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领头男人走了过来,略带同情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老婆在半个月前死了,也许是二十天吧,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