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忽然想到了那个身披黑袍的苍白男人，奥德里奇·柯克兰，不知道他在爆炸中有没有受伤甚至死去，亦或者是还活着。
不过在我心里，我还是能够希望他是死去的，毕竟他……
“赫德。”我轻声叫着坐在自己约有三十厘米远的赫德，他双手十指互相握着，手肘撑在腿膝盖上，低垂的头正靠在紧握的双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像总是会跟自己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不会太靠近我，也不会远到危险发生时，赫德没办法及时保护我的距离。
“嗯？”赫德侧头看我，从鼻间发出一个单音节。
“我算是你的同伴吧？”
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赫德从双臂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是的。”
“可是我平常一点用都没有，碰到丧尸都没办法自救，一直在拖累你。”自己的脑袋在发热，把心中一直在纠结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
察觉到我有些落寞的情绪，赫德立即开口：“不会。”一点也没有迟疑地回答，干净俐落到叫人难以接受。
“如果说，克莱尔还活着的话，你会不会……”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观察着赫德的神色。
“没有如果！”赫德沉着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像是不想听到关于克莱尔的一切消息。
只要一提到克莱尔他就是这个样子，永远理智的赫德就会出现短暂性的失控。
如果克莱尔现在还活在世上的话，说不定赫德就会立马回到她的身边的。黑暗的念头闪电一样划过脑海，我潜意识地命令自己不许往那个方面去想。
习惯性地追随这个永远笔挺的身影后，才觉得从他身上，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冷漠疏离，竟然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我将脸埋在膝盖里，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似乎在酒精的催促下，连情绪都变得异常敏感。
头顶忽然有被轻轻抚摸的感觉，我知道是赫德，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夜，静得瘆人。深秋的夜风，像剃头刀儿一样扫荡着这黑沉沉、死寂寂的百里大洼。月亮像半张死人的脸，冷光熹微，根本刺不透沉沉夜幕。
维尼在驾驶座里平稳的开着车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货车后方俩人的谈话。
“我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赫德沉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浑厚的噪音还透着一点点不令人察觉的沙哑。
“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至于克莱尔，我和她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说清楚。我之所以很在意，是因为我一直想要找到她了解到当年的真相。”
真相？克莱尔和赫德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被掩藏起来的事实。
赫德轻轻的抬起我的脸，看到的是满脸泪痕的我，一声低低的叹气，将我往他的怀里一带，我立马就接触到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关于奥德里奇·柯克兰的事，是我幼时和他有过一些羁绊，是我影响了他。”
“他将对我的恨意转移到你身上。”我静静的听着，感觉到赫德揽住自己后背的双手有些加紧。
赫德咬了咬牙，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突起，像是竭力压着他的怒火。
“对不起。”
我诧异的睁大眼睛，似乎感觉血液在刹那间凝固，大概是意外赫德会突然说到奥德里奇·柯克兰做地事情，更加意外的是赫德的道歉。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
“我们忘掉他们吧，无论是奥德里奇·柯克兰，还是克莱尔，都过去了。”
我不想再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当中了，毕竟现在珍惜眼前人，在末世中好好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珍妮。”
我从赫德的怀里抬起头，看到的是拥有着坚毅脸庞的赫德，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不可名状的情感飘流而出。
我有点愕然，被赫德的目光射到皮肤，有微麻的痛感，呆了一下，才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哦……抱歉，我只是……不，我……唔……”最后一句话，被紧贴的薄唇给堵住了。
来自赫德的吻，轻缓自然，像绅士对淑女的吻一样。但温馨之下，涌动着陌生的浓列感，优雅而有尺度。
我震惊的没有一丁点反应，脑袋里乱糟糟的，甚至觉得眼前的赫德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不是也喝醉酒，脑子不清醒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主动的吻过我。
然而，紧贴的唇瓣没有在下一步的动作，只在短暂的几秒之后就离开了。
只留下错愕的自己，脸上还存在着震惊的表情。一阵细碎的凉风吹过，我才木讷的回过神，看向赫德。
他已经坐回距离自己三十公分的位置，看着与自己相反方向的另一侧道路，没有再说话。
强硬、冷静，如在绝低温度中压铸的金属般的，才是赫德一直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其来的转变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的嘴角变得轻了很多，控制不住的上扬着。刚才心里存在的阴霾一扫而空，替代的是甜蜜无比的粉红气泡。
“最喜欢你了。”脸颊变得有些烫，我用双手捂住脸颊，偷偷的看着赫德的侧脸，嘴边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欢喜，喜欢一个人果然是藏不住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浓浓的夜色下，赫德的耳垂正因为女人的话语而红了起来，连他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
驾驶座里的男人眼睛心不在焉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手紧紧握着的方向盘，呼出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焦躁。
维尼将隔着几层车板的两人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那句娇呻而隐藏不住爱意的女声——“喜欢你……”
怎么会这样？
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已经的关系已经发展得那么迅速了，他该怎么继续玩下去？
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他的计划，他本以为那个满脑子只有“军人”两个字，一直以来表情刻板，像一块石头一样不识风趣的赫德，会厌恶那个百无一用的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能够给自己带来些乐趣。
脑中忽而闪过那个有着墨绿色暗纹的黑色手环时，维尼才像是觉得有些有趣，在脑中不断地盘算着他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