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巴黎，罗南立即前往16区，来到伊尔莎作为安全屋的那栋别墅。
伊尔莎已经等在这里。
虽然分别没几天，但深入地下祭坛，直面莉莉丝，仿佛跨过生与死的界限。
两位老司机立即发车，车速又快又稳。
等到平歇下来，才说起保加利亚的事情。
然后是欧洲的局势变化。
罗南没想到，在他去了趟保加利亚后，北约竟然极力加快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驻军的流程。
“我这算影响到国际局势了？”罗南有种错觉，三战说不定哪天就爆发。
伊尔莎说道：“是深刻影响！俄罗斯人又替你背了锅。”
罗南摆摆手：“没事，他们习惯了。”他找出从莱恩身上拿来的徽章：“这是莱恩随身佩戴的，交给你了。”
伊尔莎看一眼，收起来：“我这个卧底，竟然成了辛迪加的首领。”
罗南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辛迪加？”
伊尔莎沉默片刻，说道：“我是圆桌会议的骑士，但辛迪加不是。”
这话的意思相当明确，罗南不再多问，只说了他要寻找的几样东西。
罗南取出男爵夫人那把造型奇特的枪：“卡博雷男爵夫人的武器，能制造音爆云，威力巨大，我看不出什么原理，也用不上，你拿着吧。”
银白色的枪身，造型相当科幻，伊尔莎不跟罗南客气，说道：“我找人研究一下。”
她问道：“你准备去美国？”
罗南想了想：“在这边待两天，再去美国，可能新年前后去一趟中东，你这边有空余，帮我收集一下中东的情报，尤其黑水公司，以色列，高台桌和圣殿骑士团。”
伊尔莎应了下来，同时提醒罗南：“我得到消息，眼镜蛇更换了首领，麦卡伦全面接管眼镜蛇，据说准备策划一场大行动，你多注意。”
罗南说道：“害死莱斯塔特和男爵夫人的是萤火虫。”
伊尔莎说道：“眼镜蛇这次行动失败，加泰的根本还在，总感觉他们还会搞事情。”
罗南说出其中的关键：“莉莉丝！“
伊尔莎问道：“能看出那个大殿在哪里？”
罗南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帕梅拉交待的前苏的事：“可能在南极地下深处。”
伊尔莎就此进一步推测：“也可能是个异空间之类的，但入口在南极冰川的深渊当中。”
罗南直接说道：“真想给莉莉丝送份礼物，让牠不再找我麻烦，最好的礼物就是大伊万。”
牠说过，我记住你了。
被莉莉丝记住，想想都头疼。
后面几天，罗南就待在了巴黎，伊尔莎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每天就陪罗南待在别墅中。
两人身体素质强悍，有人累了就吃魔化烤肉补充体力，接着再战！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每一次相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在一起的时候，不去想未来如何，也不去考虑长长久久，只把握眼前。
五天后，伊尔莎离开巴黎，返回伦敦述职。
罗南准备离开欧洲，订了去纽约的机票，徽章空间里，还有头银白狼人的尸体，等着杰丝处理。
快到机场时，罗南接到疯牛比尔从路易斯安那州打来的电话，驱魔神父托马斯失联多日！
简单了解过情况，罗南天雷阵阵，托马斯与女网友奔现，一起去现场驱魔，然后不见了。
别人约会都花前月下，速度快的甚至直奔主题。
相约驱魔，有点特别。
这事说起起来也与罗南有关，托马斯要去怀俄明与蒙大拿交界的一个农场，确定堕落女妖的消息。
罗南乘坐飞机抵达纽约，连机场都没有出，就订了最近一班去怀俄明州的飞机，赶到卡斯珀与疯牛比尔汇合。
抵达卡斯珀，刚出机场，先赶过来的疯牛比尔，已经开着新买的一辆皮卡车过来接人。
卡斯珀在怀俄明算是个大城市，常住人口超过五万人。
话没说两句，已经从市郊到了市中心，比尔拉着罗南，直接去了当地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
进了房间，比尔摘下帽子，说道：“托马斯在这个房间住了一晚，我倒数第二次与他打电话联系，他就在这个房间。”
罗南从包里掏出机场买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比尔，把你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比尔拿了支笔，先在卡斯珀上一圈：“托马斯与洛琳，就他的网络小情人，约好在卡斯珀相见，我过来后打听过，多位酒店员工都反应，几天前有一个大胡子，带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在酒店住了一晚。”
他耸耸肩：“酒店没有监控，但人应该没错，他们开了一个房间，托马斯动作挺快，我以为……”
罗南提醒一句：“别跑题。”
比尔连忙把歪掉的话拉回来：“第二天，两人退房租了一辆车离开卡斯珀，有店员看到他们往北，托马斯说过，目的地是怀俄明与蒙大拿交界处的大角县的维拉农场。”
他用笔沿着高速公路线条往北，在谢里登北边画了个圈：“他们一定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前往蒙大拿，中间我跟托马斯通过一次电话，他们临近蒙大拿，正在旷野中露营，也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上托马斯。”
罗南问道：“手机？”
疯牛比尔当过兵，还是在中东那种地方，说道：“我专门让托马斯带上卫星电话，而且我与托马斯约定过，每天都通一次电话。”
罗南疑惑的看向比尔。
比尔解释道：“托马斯人不笨，但在教会待的时间太长，某些方面跟白痴一样。”他又开始跑题：“明明能花点美元就解决的事，非要搞这么麻烦，我实在不放心，怕他被人骗，隔着电脑屏幕，那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罗南打断他，问道：“那个女人叫洛琳？灵媒？当过驱魔师？”
比尔说道：“托马斯在超自然论坛认识的，好像最初那女的在他帖子下面留言，全是关于驱魔的，两人就认识了。”
罗南在缅北混过，怎么听着都不对：“钓鱼？”
比尔错愕：“钓鱼？”
罗南简单解释几句：“为什么找上托马斯？因为他懂驱魔？”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问题。”比尔又开始往别的方面联系：“托马斯第一次，让人骗了多不好，早知道我带他去涩情街……”
罗南问道：“那女人叫什么？全名！来自哪里？”
比尔想了一下，说道：“洛琳-莫兰，来自麻省波士顿地区。”
罗南掏出手机，拨通杰丝的号码：“是我，派你手下，或者雇佣私家侦探，去麻省波士顿查一个人，叫洛琳-莫兰，二十七八岁，棕发，灵媒，恶魔学家，驱魔师，与当地的超自然调查协会有联系，尽快。”
挂断电话，又问道：“最近怀俄明和蒙大拿警方可有发布过尸体招领？”
比尔连忙说道：“没有。”
“没有就是好消息。”罗南说了这么一句，但也知道现实情况，怀俄明和蒙大拿地广人稀，存在大片无人区，人一旦离开高速公路，找都不好找。
比尔完全听罗南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罗南说道：“先去超市购物，然后沿路北上，去大角县。”
托马斯是个很靠谱的人，即便网络奔现，前面每天都与比尔联系，突然失联多日，即便电话损坏，沿着高速路走，总能找到打电话的地方。
要么失去人身自由，要么被害了。
总不能跟那女人私奔了吧？又没人阻拦……
比尔办了退房手续，开车拉上罗南，去附近的超市大采购，买了数量众多的日用品，又去加油站单独装了两桶油。
托马斯在大角县失联，罗南还专门买了大角县的地图和相关资料。
然后，罗南又给卡罗莱娜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查查托马斯那个卫星电话的定位，顺便看看大角县最近有没有特异事件发生。
皮卡车开出卡斯珀，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往北走。
罗南取出一把手枪和相应的弹匣，放进手扶箱里：“你坐飞机过来的，没带枪？”
比尔说道：“没有，现在安检太严格。”他想起来：“托马斯也没带枪。”
罗南放好枪，翻出买的地图和资料，简单看过地图，没什么特别的，大角县那地方同样地广人稀，除了少数牧场和农场，旷野中植被茂密，荒地和树林之类的数不胜数。
看过地图，再看大角县的资料，发现这地方挺有名！
十九世纪南北战争结束之后，印第安人与美军因为前者的圣山布拉克，在大角县爆发过一场着名的小巨角河战役，两位印第安首领坐牛和疯马率领印第安人在此与美军激战，虽然打赢了战役，但结局仍以失败而告终。
印第安人输掉了他们的圣山布拉克，美国人后来在其中一个山头上雕刻了四个大脑袋，成为总统山。
四个屠戮印第安人的功臣。
大角县最有名的，就是这场战争。
战争结束后，默默无闻。
尚未远离城市，手机还有信号，卡罗莱娜给罗南打来电话，托马斯的卫星电话信号消失的地方在大角县腹地。
大角县的特异情况，也查到一点。
在特事局收集的各地资料中，有份关于蒙大拿与怀俄明交界的报告，以两个州交界为中心，涉及附近多个县，每年都有人失踪，而且全部是白人。
这两个州本就不受重视，地广人稀找人实在太难，失踪人口相对来说也不算多，警方做过记录之后，基本没怎么查过。
大城市的破案率都极低，更别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瞥见罗南挂断电话，比尔问道：“有头绪了？”
罗南摇头：“没有。”他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每年有人口失踪，说明不了太多问题。”
比尔直接说道：“美国哪个地方不是每年都有很多人失踪？太正常了。不说别的，就涩情街上的女人，很多来历都有问题，谁知道新奥尔良黑帮从哪弄来的人。”
他问道：“不会真是女妖？”
罗南说道：“做好对付女妖的准备。”
比尔问道：“准备什么？”
罗南一贯的风格：“枪支弹药！”
路上车很多，尤其经过布法罗之后，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
两人轮流开车，接近半夜时分，来到谢里登，找地方暂时休息。
…………
特事局，某处基地。
宽敞的电梯一路下行，戴着贝雷帽的霍克将军双手背在身后，面具人和弗林站在他后面。
来到地下深处，基地最下一层。
电梯门开，全副武装的士兵纷纷行礼。
霍克将军朝前走去，等后面两人跟上，说道：“这是特事局从特勤局手里接收的秘密基地之一，全美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几处，这里面的东西，关系到整个美国的安全。”
面具人从不开口说话。
弗林问道：“将军，基地做什么用的？”
霍克将军边走边说道：“有些是实验基地，比如与彗星公司合作的强化实验基地。有些关押着特殊的囚犯，牠们都是些古老存在，正陷于沉睡当中，一旦苏醒的话，会很麻烦。”
弗林考虑的相当实际：“不能利用牠们，为美利坚服务？”
霍克将军说道：“有些可以考虑，属于当年从欧洲过来的。还有一些，很难利用，牠们是美洲的土着，这些土着与怪物无异，比如黄石山下那个，印第安人信仰中的神之一。”
弗林最近恶补过不少神话传说：“好像印地安人的神很多。”
霍克将军说道：“长翅膀的蛇，当年小巨角河战役的背后，就有牠的影子。”
弗林记得，小巨角河战役联邦惨败，被印第安人以骑兵和近身战冲垮。
特事局以前有酋长，他了解过一些，印第安人的职业体系，在三阶图腾师之前，强化的全是冷兵器使用。
霍克将军又说道：“这些都是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们的下属和亲属。”
“是！”弗林应了一句，问道：“将军，这次欧洲的招募？”
霍克将军大致说道：“有几个德鲁伊教派的人，教会体系的人和血脉女巫，有意向加入，但没招募到法师，法师们隐藏的极深，除了少数缺钱的，其他人都不露面，可能在等梅林苏醒。”
弗林想起卡罗莱娜：“封面女郎正在谋求晋升二阶。”
霍克将军说道：“她很不错，重点培养，但我们需要高端施法者，等这趟结束，弗林，你与杰伊跑一趟纽约，继续游说巴尔萨泽和维罗妮卡夫妇。”
弗林应道：“是！将军！”
三人来到足有二十多名精锐士兵守卫的门口，霍克将军验证过虹膜之后，沉重的合金门升了起来。
几名研究人员纷纷起立：“将军！”
霍克将军压手：“你们继续工作。”
三人往里走，霍克将军说道：“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全部取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电磁监狱。”
来之前就有准备，面具人取下刀和十字镖，弗林掏出枪。
两人跟着霍克将军又连过两道闸门。
弗林有过了解，这地方修建在地下岩层当中，外面浇灌厚实的钢筋混泥土，内附特制合金层，抗压抗爆等方面，比白屋地下堡垒毫不逊色。
通过最后一道闸门，进入全合金墙壁的房间，房间正中有张椅子，上面坐着个老头，邋里邋遢的像是流浪汉。
老头身上套着很多金属，连鞋子和腰带都是全金属制作而成。
霍克将军站在远处，问道：“伊恩，最近过的可好。”
老头耷拉着的眼皮睁开，喉咙里像堵了浓痰，呼呼响了一会，才说出话来：“把我关在这种见不到太阳的地方，我能好？”
霍克说道：“想要回去？”
老头很怀念的样子：“我的手推车，纸箱屋，还能找回来吗？”
“只要你为美利坚效力，这些要多少有多少。”霍克将军想要说服他为特事局干活：“我们不需要你耗费力量，只要你传授知识，培养人才。”
老头又发出一阵阵嗬嗬的声音：“你们最不可信，我见过你们恩将仇报，见过你们违反承诺，见过你们撕毁协议，这几百年来，我见过你们太多的龌龊事……”
霍克将军脸色有些难看。
老头又说道：“我虽然老了，衰弱了，但什么人值得合作，什么人比毒蛇还毒，还能分辨出来。”
霍克将军冷笑：“伊恩，你要搞清楚，现在！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美利坚，才是这个星球命运的主宰！”
老头闭上眼睛：“你能说服那条长翅膀的蛇吗？等你说服牠，再来找我。”
霍克将军盯着牠。
老头嗬嗬一阵，又说道：“你们拿那条羽蛇没办法，对吧？你们不是有能弑神的武器吗？可以弄一颗，放在黄石火山下面，轰隆……”
霍克将军不再废话，转身离开，闸门一道道打开，又一道道落下。
来到研究室，霍克将军召集各个研究主管开会。
“最新的破魔合金明天就会送到。”他目光扫过所有研究人员：“我要你们抽取牠的血液，尽快开启研究实验，尤其人体实验！”
瓦茨街区与巫毒皇帝一战，特事局复盘之后，霍克将军发现普通的兽化战士，在高端超凡战力面前，与炮灰没多少区别。
除非像斯拉夫特中士那样，能利用兽化提升到三阶实力。
霍克将军不仅要兽化战士，还提出了一个神血战士的设想！
三人没有待太久，从基地出来，坐上飞机离开。
弗林得到一份情报，对面具人说道：“北约方面的消息，保加利亚贝纳山谷爆炸，死者除了CIA特工以外，还有众多岛国忍者，经辨别为清水会成员，推测是岚影富三郎带队。”
面具人出身于岚影一族，与白幽灵是师兄弟，关系复杂，相爱相杀。
弗林又说道：“但现场没有发现白幽灵尸体，他应该逃走了。”
面具人点了点头，比划了个手势。
霍克将军说道：“再有白幽灵的消息，通知他和金克丝。”
…………
蒙大拿州，大角县。
天色渐晚，渡鸦炸弹终于追上，带来了更为广阔的视野。
坐在副驾驶上，罗南发动心灵之眼，通过渡鸦的双眼俯视大地，寻找蛛丝马迹。
大片大片荒原一目了然。
再往前，有绿油油的麦田出现。
驾驶位上，比尔又一次拨通托马斯的卫星电话，毫无反应。
“这家伙，可别死了！”比尔忍不住念叨：“我还没带他去涩情街！”
罗南摇头：“别提涩情街，我听得耳朵起泡了。”
他掏出地图，对照一番，又切换到渡鸦视角，说道：“前面应该就是你说的那家农场。”
比尔看向前方，视野中除了公路就是荒原。
罗南说道：“希望这边有点线索。”
今天中午的时候，卡罗莱娜又与他联系过一次，确定托马斯卫星电话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在一个叫做哈丁的小城镇上。
哈丁比托马斯要去的农场更靠北。
罗南和比尔顺路先去农场看看。
又往前走了近两公里，临近比格霍恩河，公路边一个岔路口，立着一个木制牌子，上面写着维拉农场。
比尔确定地方没错，拐上了岔路。
路两边成片的土地上，种植的冬麦铺成绿色地毯，一直延伸到道路尽头的居住区。
那里有牲口棚，有大型谷仓，还有用于居住的木屋。
房子一侧停放着拖拉机等机械。
但没有人。
皮卡车穿过农田，来到最外围的谷仓前停下，罗南下来车，冲比尔比划了个手势。
天色渐渐由暗转黑，比尔扯起喉咙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旅客，错过了城镇……有人吗？农场主在吗？”
没有人回答。
罗南集中精神，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比尔的吼声，没有其他声音。
十一月份，虫鸟都没了？
“拿枪！”罗南说道：“安静的有些过分！”
比尔从腋下掏出枪来。
罗南取出一把霰弹枪，朝房子那边走去，同时查看地上的痕迹。
足印很乱，覆盖上了尘土。
走到一片泥土地上，比尔蹲下来，仔细分辨，说道：“托马斯来过！你看这个脚印的花纹，是运河街上一家手工制鞋店特有的，我和托马斯在那家店里买过鞋。”
他翻起脚，看皮靴上的花纹：“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