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扎合大人想得周到,如此,我便回营静候佳音了!”
秦晖走得很干脆,没有在这个地方多加停留。
因为北元晚上便会发动进攻,在这个要塞里,他粗略的做了估算,至少有一万多士兵驻扎。
而他并不知道这一次,扎合和佐木图会派出多少兵马来攻,所以,他需要赶紧回去把事情的结果告知朱云。
秦晖忍着身上的剧痛,拍马走了好几里地。
直到看不清楚那个关隘了,才翻身下马拿出朱云给的药膏,把身上的伤处都抹了一遍。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不一会儿,他的伤口便麻木了。
有了这个便利,他也是豁得出去了,直接把那马拍到了最快,五十里地,只是半个时辰便到了。
叩开关门,秦晖直接去找了朱云。
“四殿下,事情办成了扎合信了我的话,准备星夜来攻,我们需要赶紧织笼子了!”
“好了秦校尉,你的任务完成了,去休息吧,注意,把身上的那些药膏清除掉,我一会儿给你配些愈伤的药!”
涂抹的药,麻痹效果很好,但用来治伤的效果却极微,那是权宜之计,也是朱云给秦晖应急的东西,如今自然是要换掉。
在如此紧急的状态下,朱云还想着这件事儿,也是让秦晖更加的无地自容,他重重的跪下以首抢地嚎道:
“四殿下恩义,罪卒没齿难忘,只要家人安好,我便不惜此命,一定要斩他几个北元贼人祭奠那些死去的弟兄!”
“好了,此番你勇闯敌穴,已经是为我大云建了功,在我这里你的罪责已免,念在你受家人所累,功过相抵。
往后,你还是要负责这要塞军需,切不可再怠慢了,至于你的家人,可酌情前往内地,再呆在这边城之地,却不恰当了!”
朱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云国不提倡兵士在戍边的地方寻当地姑娘结合。
恐怕就是害怕发生像秦晖这样的事情,经此一事,朱云觉得这种规定应该更加严格的被执行。
否则,等再出现秦晖这样的事件,那便是更大的悲剧了。
虽然说得是功过相抵,但是到了吕熊那里,他还是把秦晖降了半级,让他仍旧领军需官的职位,却不按照校尉的待遇发俸。
当然,作为兄弟,被罚的那一部分钱粮,吕熊自掏腰包给秦晖补上了。
这些是都是军营中袍泽之情的细节,经此一变,秦晖已经完成了重生。
回到他的营帐,他直接洗了身上的药膏,然后用了一些寻常的金疮药。
随后,他便用白纱紧紧的缠绕了全身,换上了上阵才穿的全甲,准备在今夜,一展自己云国边将的风采!
秦晖带回了消息,朱云便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把自己带来的人马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就是陷阵营和火器营,另一部分就是剩余的全部兵勇。
他把火器营五百人和陷阵营五百人拆出来,是准备让他们完成反袭。
而剩余的人马加上原本关中兵马则是守住了关中所有的机关。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这广阔的堡垒营地准备了许多陷阱,等着那些人往里跳。
忙忙碌碌的到了夜间,整个垒城堡便陷入了宁静之中。
不过今晚的垒城堡没有人睡觉,所有人都枕戈待旦。
而朱云安排的那一千突击兵,在夜幕刚落的时候,已经悄悄的出关引到了那五十里路的半途中了。
他们除了要完成反袭,还要让从关下逃回来的北元兵死无葬身之地。
前出的支队伍,他们每个人配了两匹战马,而且这两匹战马都没有空着。
无人骑乘的那匹战马,每一匹都携带了百斤火药和上千铁丸。
他们带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分开放置的,而是已经混合在了一起。
朱云在秦晖出营的时候,就教满城的将士把火药和铁丸放在了一根竹筒里怼瓷实。
然后再塞上特制的炸头,作为引爆装置,这样,一个简易的手雷便做成了。
这东西虽然不会像后世的真手雷那样具有强大的面杀伤里,但是每一枚覆盖个五六米的范围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在北元人回撤的必经之路上,每隔五六米就会铺设一个这样的东西。
一个宽三十米长三百多米的“土雷场”就那样落成了。
这个范围之内,布置着三十多名士兵准备在北元士兵回程的时候对他们予以雷霆一击。
而此时的北元军营之内,佐木图正在清点自己的出征的人马。
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将军,号称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当然,他所谓的准备,最要紧的一条,那就是在对战时,己方的兵力一定要稳稳压过对方。
仿佛人数上的优势能够给他巨大的安全感一样。
所以,这一次,他们夜袭垒城堡,他点了九千多士兵,只留下三千人马守老营。
还未到半夜,所有的北元士兵便开始分批出要塞了。
他们在马蹄上包上了棉套,又用麻绳勒住了马嘴,小心翼翼的趁着夜色往垒城堡而去。
这些人马距离先锋团突击营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十来米的距离。
也幸亏庄风机敏,让马匹离得地方很远,要不然的话,这个距离上,那是一定会被发现的。
等到所有的人马都过去了,庄风也是替朱云捏了把汗。
倒不是他觉得垒城堡会丢,而是觉得如此多的敌人进入到垒城堡之中,会给朱云带了很严重的压力!
不过,这计划是朱云想的,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在大云军伍当中,服从命令才是一个军人的天职。
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只是在这里蛰伏,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出击时机。
很快,北元军便兵临城下,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入到了垒城堡前五里不到的地方。
这个距离,一个急冲锋,就能杀到,完全没有任何不妥。
而在这里,扎合和佐木图分兵两处,一部由扎合带领,人数五百,作为先遣突击队从关隘侧边的山崖进入。
待他们得手后,便洞开三处关口,接纳后续大兵进入!
如果情况有变,这一批突击队也只管防火烧了营寨之中的粮草和火器库,对大云形成重大的软杀伤。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有进有退,可是他们面临的可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正如朱云想的那样,在他们动心思想要那些这个雄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套死了!
扎合带着五百士兵,按照上一次标记的秘密地点翻上了山崖。
在崖顶,他也确实遇到了在那里接应的秦晖。
黑夜掩映之下,秦晖的脸上不着痕迹的露出了一丝杀意。
他引着扎合和他的一众部下匆忙的往下面的关中滑降。
只是,在那下面等着他们的,正是一批装备精良的弓弩兵!
他们刚刚落地,就被弓弩兵精准的点名。
这些弓弩兵自然是属于先锋团的,而这个团队当中的每一个人,那都是经过了筛选又筛选才剩下的。
所以,他们的箭法自然是十分了得,下来的那些家伙就像是一个个白菜一样,被这守在下面的五百人给射杀完毕。
最后的扎合也是中了三箭,差点儿嗝屁了!
“秦晖,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敢骗我!”
扎合重伤从滑降索上掉了下来,一脸愤恨的看着那铠甲上吐了萤粉的秦晖,眼睛一翻竟然被气昏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这只是第一个阶段,这支先遣队的作用是放火生乱的。
所以,朱云很配合的让弓弩兵都换上了他们的服饰,只在背心出抹上能够在暗中发光的萤粉作为区别。
然后就点燃了关中最大的两个草垛。
一刹那之间,垒城堡内火光冲天,惊叫声也是绝于耳。
关口的厚重包铁木门也被缓缓的抬起。
潜于近处的侦察兵见此情景,迅速后撤,向佐木图作了汇报。
“哈哈哈,扎合上人他们得手了,儿郎们,接下来是我们的疯狂时刻,跟我冲呀!”
佐木图听到汇报,马上便骑上了战马,只留了千余人在这里作为接应,剩下的人马都向着要塞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这些坚定的找死者还在心里面勾画着立功获赏的情景。
不等他们把这个情景勾勒完成,就已经冲到了关楼下面。
此时,那三面门已经洞开,城门之中,是身着北元服饰的士兵,正在做着北元特有的手势,示意他们快随千金。
看到他们,佐木图再无一丝担心,直接拔马向着门洞冲了过去。
他身后的兵丁自然也不怂,一股脑的跟着他冲过了三个门户。
当他们冲进关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抵抗,只看到秦晖描述过的存有辎重的地方火光一片。
“儿郎们,给我冲过去,见人就砍!我要这垒城堡血流成河!”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闭合的关口佐木图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直接疯狂的冲向了火光所在。
可是,等他到了近前,这才发现,着火的只有两个巨大的草垛,至于什么粮草辎重,完全没影,更不用说什么火器库了。
而且,这火烧得很欢,却并没有人来救火。
这个时候,佐木图才冷静了一些,忽然就发现自己这一路冲进来,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甚至连个人毛都没看到。
就连最初给自己开门的那些士兵,似乎也找不见了。
现在回想一下,他们的服饰穿戴似乎都很仓促,而且背上好像还有荧光···
一想起这些,佐木图冷汗涔涔,急忙吆喝着要退。
可是都到了这里,他还有退的可能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三个门户轰然落下,朱云的关门打狗行动正式开始。
随着关墙之内一阵轧轧的机括声响起,一些手腕粗细的巨箭便夹杂着凌厉的破空呼啸之声飞了出来。
巨箭有数百根,但是那力道,穿了三四人之后还有余力。
只是一轮射击,就带走了北元上千生命。
此刻,正在城墙顶上观战的吕熊一脸崇拜的看着朱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敬佩了。
不过这只是一轮杀伤。
有着这些巨箭的威胁,那些士兵纷纷向着远离能够射出巨箭的墙体奔逃。
他们并不知道,那个箭墙,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冷却时间很长,而且他们想要躲避,不应该是远离,而是应该迅速逼近墙体。
可是,这个时候佐木图也不能冷静反而分析形势了,而他们奔逃的方向,正是朱云希望他们去的地方。
在那里,有着充足的陷阱,箭阵、飞石、铁网···
等他们踏入那个区域的时候,箭雨如蝗,飞石如雹,还有那一张张带着倒刺的铁网从高处落下。
短短的几刻时间,北元冲关的人马便有一半的彻底的留在了这里。
剩下的那一半也是狼狈不堪多数带伤。
不过尽管他们已经非常凄惨了,朱云却没有要放他们走的意思,而是直接发动了最后的杀招。
那是一个个火药包里塞入了铁丸、箭簇、石子儿···
这些阴损的东西组成了一个不蜀于外面“土雷阵”的终极陷阱。
当这些人被逼的左右冲突,终于觉得自己能够喘口气儿的时候,一阵火箭雨落在了她们身前的土地上。
这片地儿已经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下面,就是那些恶毒至极的小玩意儿。
很快,他们便围到了硝烟味儿,然后就是嗤嗤嗤火线点着之后的声响不绝于耳。
佐木图满心惊惶,忽然又听到墙头上许多人高声齐呼:
“北元人,留在这儿吧,留下来给我的袍泽殉葬!”
随着这些声音响过两遍。
稻草下面的火雷便轰然炸开了,霎时间铁石横飞,爆速飞行的石子铁块儿不断的收割着生命和惊恐。
佐木图身边护着的一圈士兵,也在随着爆炸声响起不断的倒地哀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必异呀!”
佐木图现在后悔的要死,他很憎恨自己为什么就听了秦晖的话。
然而,悔恨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他的士兵。很快,他便看到了残酷的结局而且还是带着重伤看的。
在爆炸之后,穿着北元服饰的弓弩兵再度出手,箭雨不停的袭向那些依旧顽抗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