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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历史 >>大唐第一主播 >>第九章 苏玉京
虽说唐朝女子社会地位高,其实也只是相对于其他朝代而言的。 她们的社会地位不可能高于男人或者与男人平等,而史书中得以留存的一些女人张扬跋扈的故事,恰恰是因为那不是普通现象,才成为传奇。 那些跋扈娘子,哪个不是有一个极硬气的娘家? 其中十之**,都是皇家公主,普通女子比得了么? 唐律规定,夫妻互殴,妻子刑重。状告丈夫的,不管有理没理先判两年。 明清时候更甚,夫妻互殴,不管有伤无伤,妻子立杖一百,甚至,丈夫在追打妻子的过程中自己不小心磕碰而死,都要判处妻子极刑。 而妻子告夫,先杖一百,判刑三年,然后才审你那丈夫是否有过,如属诬告,妻子立即处以绞刑。 丈夫在外寻花问柳,与人苟合,固然风评不佳受人鄙视,却是没有罪的, 李行周和柿子两个人混迹在人群中。 鱼幼薇好歹也是前任大花魁,轻音楼镇楼大娘子的身份应邀前来歌舞助兴。 鱼幼薇随行的人自然是少不了的,乐工队伍不消说,其他总还得有一些负责胭脂水粉、舞裙舞鞋之类杂物的小厮跟班儿。 李行周也懒得跟她去打招呼。 鱼幼薇的身份毕竟跟其他那些歌儿舞女不同,王府因就在院子两边的厢房里单辟了一间安置。 今天受邀前来歌舞的人中,也就只有她和李白狮有这待遇了。 李行周四处瞅了瞅,发现其他那些个乐工小厮们忙着为稍后的歌舞做准备。 正在这时,外边院子里有郑府下人导引着几人来到了最接近窗户的这处席面上。 王夫人好热闹,贺寿的人又太多,屋里根本坐不下。 所以这每一进院落中也都安排了席面。 上有大树浓荫可蔽阳光,树荫遮不到的地方则覆有轻纱为障,再加上院落四周十二具香炉燃香袅袅以驱蚊蚁。 这本是露天的院落竟被生生改造成了别致的凉亭,除了没有冰盆之外,倒比屋里坐着更舒服。 王府的下人导引来客安坐的这处席面实在距离厢房窗户太近,之有窗外的一个台阶相隔。 柿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李行周百无聊赖的靠在窗户边,伸手将窗户掩了掩。 这边窗户刚掩好,那几位客人也已安坐完毕,随意闲话,便听其中一人笑声道。 “东方兄,前几日你随驾龙门之游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的。” “这次你独占鳌头,在天后驾前大大的出了彩,真是可喜可贺。” 此言一出,同坐之人纷纷大笑附和。 “陈兄此言极是,东方兄果然乃我洛阳文坛领袖啊!” 距离太近,即便是窗户掩的极小,李行周也难以直接去看外边的情形,只是半侧着身子在窗户后听席面上的闲话。 听到“东方兄”三个字,李行周心里一个激灵。 一身青衣小帽打扮的他出了门,站在厢房门口向东方虬看去。 只见此人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面白微须,偏瘦的身形搭配上考究的衣饰,风仪极美。 听同桌相互吹捧,东方虬笑的很欢畅,口中虽然谦逊着,脸上却是要发出光来。 其实,他在天后面前并没有出彩,在是被宋之问抢了彩头。 武后有次游洛阳龙门,命群臣赋诗,左史东方虬诗先成,武后赐锦袍。 及宋之问《龙门应制》诗成奉上,“文理兼美,左右称善。”武后夺东方虬锦袍转赐给他。 这件事也让东方虬在武后面前失了欢心,彻底心灰意冷。 这才一心混迹青楼,今朝有酒今朝醉。 但是,在人前,东方虬还是摆出这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笑说完这个话题,几人因就说到了王夫人如何的好福气。 随后,闲聊间自然而然的也说起了坊间热议的大花魁之争。 这回是那个陈兄先开口,他语气间带着玩笑的随意。 “我听说今天新老花魁可是要联袂登场了,人人皆知李白狮是你的红粉知己,东方兄你就一点不担心?” 名士、名僧、名妓原就是分不开的。 更别说这还是社会风气异常开放的唐朝,官员名士们有几个烟花青楼中的知己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漫皇城六部莫不如此,这样的事儿只会被视为风流渊薮,没什么好指责的。 譬如中唐时与白居易齐名的大诗人元稹就曾与名妓薛涛过从甚密,进而被传为广为人知的风流佳话。 听到这个话头儿,东方虬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说话。 “噢,看来东方兄是胜券稳操了”。 姓陈的文士笑着叹息了一声。 “可惜呀,原本想着今个儿还能有一场热闹瞧瞧,也算逗个闷子。看东方兄你这样子怕是没戏喽” “文章四子不出,当方今天下还有谁能与东方兄一较文才的!” “不过看东方兄你如此自在安然的样子,想来是知道是谁为鱼幼薇掌笔了?” 桌上另外一人笑着催促道。 “快快说来,也免得我们再苦猜哑谜” 是谁站在鱼幼薇身后与东方虬打擂台? 这个问题确实是时下洛阳士林颇为关注之事,所以此人一开口发问,众人纷纷附和,必要东方虬给个答复。 这时节东方虬想不说话也不成了,拱手笑着道。 “不过是场歌舞罢了,各位兄弟何至于此!” “至于为鱼幼薇掌笔之人,我倒是听轻音阁的人说过一嘴。” “听说是个从清河来的士子,只因以前从不曾听过这人,是以那名字也就没记住……那里是不肯说!实实是没记住,诸位便莫要再逼问了” “反正不是姓崔。” “噢?居然是个无名之辈!”。 那几人本来听说是清河来的人,本来还有几分意思,但是一听不姓崔,顿时意兴阑珊起来。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之辈? 实力差距太大嘛,这新老花魁之争还有什么看头儿? 叹息声中,桌上又有一人又开口道。 “鱼大娘子勇气可嘉,只是用心太切竟至于进退失据了。” “不过东方兄你可知道她这次所唱的究竟是什么歌诗?” “不知”。 东方虬漫不在意。 “又何必知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赞。 “好豪气!” 恰在这时,一身喜庆华服的王夫人接受完来宾的贺寿后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满院宾客随即起身。 那桌席面上的闲谈也自然结束。 奴仆们鱼贯而出,各式海陆珍馐流水般的送上来,寿宴这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受邀来王府的歌儿舞女极多,基本上每一进院落都有歌舞助兴。 但所有来宾看歌舞的心思却都集中在主院儿,也就是李行周所在的第三进院落里。 酒席开宴的同时,主院儿演舞台上的歌舞表演也随即开始。 李行周依旧站在窗户边上,仔细的看着演舞台上的表演。 酒过三巡,宴饮气氛已到**,凝脂如玉般的李白狮正式上场了。 只见她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 李白狮一曲健舞可圈可点,不过李行周的兴趣却不在这上面。 李白狮随后唱出的歌诗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如水的琵琶声中便听李白狮放声歌道: “白马甜榴,一实直牛。 白马甜榴,一实直牛。 白马甜榴,一实直牛。” 这是首古体诗,押十一尤。 诗本身不错,又有李白狮以增辉色,所以此诗不等唱完,便已彩声四起。 及至李白狮唱完全部歌诗,更是赞声如潮。 东方虬安坐不动,脸上的光彩却益发的盛了。 此言一出,同席者纷纷称是。 当此之时,众人皆都认定今日所谓的前后大花魁之争已无悬念。 无论鱼幼薇如何不甘,在容貌技艺不相伯仲,只能以歌诗见高低的情况下,她已是必输无疑。 姜还是老的辣,诗坛盟主,这地位毕竟不是白给的。 鱼幼薇所唱还能超越这一首不成? 正在这个时候,王夫人起身离座向其它院落走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慌忙起身离开了。 其实,以她的身份本来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只是她天生爱热闹的,因此就有了这样一个举动。 这原本是无心的举动,但在院中许多贺客看来,王夫人的起身离去似乎更加佐证了他们的看法。 看看,连主人家都走了,说明今天这场歌舞的**已过,后面该是没什么看头了。 能坐在这个院中的要么就是官职高,要么就是极得圣眷。 譬如那东方虬虽然只是五品学士,但近来圣眷正浓,所以才得以入此主院儿奉坐,饶是如此,也被安排到了顶边缘的座次。 在座的既然都是高官,自然也忙。 眼见寿也贺了,酒也吃了,主人也去了别院儿,而且正主太平公主也没有回来,于是就有了要走的意思。 但他们刚刚起身,便见演舞台上走出了如花似玉的鱼幼薇。 今天安排歌舞的人也是一手好算计,直接将鱼幼薇与李白狮排在了一起。 鱼幼薇一出,本已起身的人便又坐了下来。 心里想着,毕竟是一代花魁,,好歹听听她唱什么再走不迟。 李白狮跳的是健舞,鱼幼薇则以一曲软舞应手儿,刚柔之间各擅胜场,实是难分高下。 一曲舞罢,众人皆知下面的便是歌诗了。 于是乎,原本颇有些喧闹的院落里无声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