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谋刺大案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文武百官都胆战心惊,生怕牵连到自己。毕竟,若是有任何关联的话,那可是死罪无疑啊。
但接下来却非常平静,并没有出现人们想象中的血腥株连九族。
再看东宫,刘盈得知自己的婢女小翠参与了刺杀皇帝的谋刺行动后,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毕竟,这刺杀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帝一怒,那必将尸横遍野。
刘盈一时没了主意,在厅中转了几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赶紧去找吕雉。在这个关键时刻,也只有他的母亲吕雉能帮他了。
来到长乐宫,刘盈见到吕雉后,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皇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吕雉见刘盈哭得一塌糊涂,便满脸焦急地问。
“母后,母后救儿臣啊。”刘盈继续跪在地上哭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吕雉走过去把刘盈扶了起来。
母以子荣,在深宫中更是如此。只有自己的儿子出息了,作为妃子的母亲才会得到更多的殊荣,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吕雉不允许自己身为太子的儿子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闪失。
这不仅关乎儿子能否继任大统,更关乎自己的将来。
“母后,儿臣身边的一个婢女参与了谋刺父皇的行动。”刘盈道。
“什么?”吕雉也被惊到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本来刘邦就有些看不上刘盈,这种事情发生后,难免不会让人多想。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再罗列些不利于太子的证据,那太子的地位就不稳固了。
“母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刘盈已经六神无主了。
“别急,别急,我们自己不能乱了。”吕雉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短暂的慌乱后,便渐渐地镇定了下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指使小翠去谋刺陛下的?”
“母后,冤枉啊,这是天大的冤枉,就是给儿臣一万个胆,儿臣也不敢谋刺父皇啊。”刘盈诉苦叫屈。
“好,既然你没有参与,这就好办了。那个小翠什么来历?”吕雉问。
“她是宫中的宫女,儿臣见她聪明伶俐,就调到了东宫,谁知道她有异心啊?这下可把儿臣给害苦了。”刘盈说着又开始抹泪了。
“哭什么?哭能解决问题吗?”吕雉斥责道。
刘盈赶紧把眼泪抹干净,不敢再抽泣了,在强势的母后面前,他刘盈一直是个乖乖男。
“当前,最要紧的事就是让陛下明白,那个刺客小翠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洗脱你的嫌疑。”吕雉道。
“是啊,母后,儿臣要怎么办才好啊?”刘盈几乎是在哀求了。
“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你亲自去找你父皇把这件事说清楚。”吕雉教训道。
“啊?让儿臣去找父皇去说?这,这,这不好吧。”刘盈胆怯地道。
“怎么?难不成要让哀家去说?”吕雉脸上有些不悦。
“母后,您同儿臣一起去吧。”刘盈再次哀求。说实话,刘盈心里是真怕刘邦啊,他一般见了刘邦都躲着走,这次要主动去说刺杀这个事儿,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怕得要命啊。
“没用的东西,你已经十五岁了,遇到事儿就躲躲藏藏的,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吕雉生气了,用母亲的口吻教训刘盈。
刘盈这个苦命的孩子,不仅怕他的父皇刘邦,同样也怕他的母后吕雉,面对强势的父母,他刘盈就好像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
见刘盈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吕雉心软了,她走过去,爱抚地摸着刘盈的脑袋,慈祥地道:“殿下,你要学会长大,有些事,你必须自己亲自去面对,母后总有老的一天,等母后老了,谁还来给你撑伞啊?”
刘盈点了点头,道:“母后,儿臣明白。”
“好,去吧,亲自去和你父皇说清楚,母后相信你父皇不会责罚你的。”吕雉鼓励道。
刘盈再次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来到殿外,抬头看了看天空,瓦蓝瓦蓝的,是个好天气。在这样一个好天气去找父皇,应该不会惹得父皇大发雷霆吧?
自己本来没有罪,怎么搞得像是犯了大罪似的?
刘盈叹了口气,几乎是用蜗牛般的速度挪到了长乐宫的暖阁。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宦官进去禀报。
“太子?他来做什么?哼,说朕没空。”刘邦气呼呼地道。
“喏。”宦官退了出去。
当刘盈得知被拒绝求见后,脸色都变了,这明显是父皇在生气啊。怎么办?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个问题。
“扑通”一声, 刘盈跪在了大殿外。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宦官惊慌地道。
“本宫要面见父皇,一直跪到父皇见本宫为止。”刘盈正色道。
宦官见劝说无用,便赶紧去禀报。
“陛下,太子殿下跪在门外不起,等待陛下召见。”
“那就让他跪着。”刘邦满脸不悦。
“喏。”宦官静静地退在了一边。
过了几个时辰,都快到正午了。刘邦还是没有要召见刘盈的意思。
宦官上前轻声提醒道:“陛下,都快正午了,外面的阳光很毒啊。”
刘邦抬起头看了看,道:“嗯,该用膳了。”
“陛下,太子殿下还在外面跪着呢。”宦官再次提醒。
“召他进来。”刘邦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
“宣太子殿下觐见。”宦官高声喊道。
殿外跪着的刘盈一听父皇要召见自己,赶紧站起来,结果,还没迈一步,就摔倒在地了。因为跪的时间太久了,刘盈都无法迈步行走了。
缓了一缓,刘盈在侍从的搀扶下,才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试着迈了一步,慢慢地进了大殿。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盈行了跪拜礼。
“起来吧。”刘邦的语气冰冷。
“父皇日理万机,要保重龙体啊。”刘盈站起来,满脸都是恭维的神色。
“你若只是来拍马屁的话,现在就滚蛋吧。”刘邦冷冷地道。
“父皇,儿臣是来说关于奴婢小翠的事的。”刘盈见刘邦不高兴了,赶紧说明了来意。
“小翠?就是那个小刺客?”刘邦反问。
“是的,父皇,那个小翠确实是儿臣的婢女,但儿臣绝对没有指使她做大逆不道之事啊,还望父皇明察。”刘盈想赶紧撇清自己与行刺之事的关系。
“小翠是你宫内的婢女,你竟然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这是在蹂躏朕的智商啊。”刘邦盯着刘盈,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父皇,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刘盈一下子又跪倒在地上了,他都不敢正视刘邦的眼神了。
“还冤枉你了?那小翠怎么到了你的东宫的?又是怎么谋刺朕的?”刘邦怒问。
“父皇,儿臣是因为看到小翠聪明伶俐,便调到了儿臣的东宫内,谁想到她竟然敢谋刺父皇,这是儿臣万万没想到的。对于这种乱臣贼子,就应该千刀万剐,如果儿臣知道小翠是这样的人,早把她处死了。”刘盈辩解道。
“刺客是东宫的人,东宫就脱不了干系,你是太子,是东宫的主人,就要负责。”刘邦还是没打算放过刘盈。
“父皇,儿臣用人失察,有罪,还望父皇责罚,但儿臣绝无二心,还望父皇明察。”刘盈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最终,刘邦还是心软了。毕竟,下面跪着的磕头的人是自己的儿子,适当的敲打是必要的,只希望通过这件事,刘盈能成熟起来。
“好了,起来吧。”刘邦道,“回东宫面壁三日,好好反省。”
刘盈一听,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赶紧谢恩:“谢父皇,谢父皇。”
从大殿内出来后,刘盈的后背都湿了,这是冷汗啊。
虽然刘盈吃了一闷棍,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总算是从这桩谋刺大案中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