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韩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心力劲儿似的。
“韩将军,怎么了?”李帅问。
“李将军啊,你说得对,陛下没有马上答应我北上,说是要考虑考虑。”韩信失落地道。
“我就说,陛下会有异议的,你看,被我说准了吧。”李帅道。
“陛下还是不信任我啊,唉,活着真是无趣。”韩信叹道。
“韩将军,我没有听错吧,活着无趣?此言差矣,活着多有滋味啊,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啊。”李帅安慰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看来我只能终老长安了。”韩信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背影,李帅一辈子也忘不了,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仅仅是因为刘邦没有让韩信北上,韩信就如此失落悲哀,人啊,为别人活着,有时是一种悲哀啊。
次日,宫中的宦官前来,让韩信接旨。
韩信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于是,韩信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封韩信为副将,即刻北上,协助陈豨管理军务,钦此。”
宫中的太监读完圣旨,韩信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地跪在当地。
“韩将军,接旨。”宦官轻声道。
韩信还是没有动,李帅碰了韩信一下。
韩信这才清醒过来,赶紧磕头接旨。
“韩将军,恭喜你高升啊,到了代郡,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一番成绩,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厚望啊。”宦官道。
“一定,一定,公公辛苦了。”韩信乐得脸上绽开了笑容。
“好,老奴还得回宫复命呢,改日再聊。”宦官道。
“公公慢走。”韩信道。
“公公慢走。”李帅也过来送客。
“李将军,韩将军,请留步。”宦官说完,便回宫了。
“李将军啊,陛下不仅让韩某北上,还升了官职,看来是韩某错怪陛下了。”韩信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圣旨。
看到韩信高兴的样子,那丢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恭喜韩将军,这下,你可以到北方施展手脚了。”李帅祝贺道。
“谢谢,”韩信嘴角都乐开了花,“既然陛下如此信任韩某,韩某一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看来我这小庙是留不住韩将军了,韩将军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办个送别宴。”李帅道。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这段时间,一直在贵府叨扰,韩某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韩信客气地道。
“韩将军是我李帅的偶像,能与韩将军共事,是李某的荣幸,何来叨扰之说。”李帅顿了一下,“这个送别宴是一定要办的。”
“好吧,盛情难却啊。”韩信只好妥协了。
送别宴在当天晚上举行的,韩信喝得酩酊大醉,这是李帅自从见韩信以来,韩信第一次喝醉酒。
那个勇敢果断,又有些多愁的韩信彻底醉了,醉的稀里糊涂。
次日,韩信便拿着最新任命去了北方。
身边没有了战神韩信,刚开始时,李帅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习惯了和韩信共同议事,身边一下少了一个智囊,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赵王府的刘如意也是如此,一直叫嚣着得把韩信再请回来。
人生就是如此,聚聚散散,总是在不断地上演,当你习惯了某一个人,以为能天长地久,不曾想,转眼便天各一方,也许此生再也无法相见。
人生的不确定性,才彰显了它独特的魅力所在。
不管怎样,韩信是回不来了,李帅还得在长安生活下去,而且是很好地生活下去。
如今炮仗厂、造纸厂都初见规模了,接下来,该建个什么厂子呢?李帅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
再看韩信,到达代郡后,得到了陈豨的盛情款待。陈豨把部将,还有门客都请到了一起,欢聚一堂。
“诸位,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陈豨指着韩信道。
众人摇了摇头。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他可是战神韩信啊,这都不知道?”陈豨看着众人。
“原来是韩将啊,厉害,厉害。”
“早就听闻韩将军的威名,如今得见真容了。”
“大汉王朝的建立,离不开韩将军啊。”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安静,安静。”陈豨说着,便一把拉起了韩信,搂着韩信的肩膀,“大家听好了,以后韩将军就是我大哥,谁和韩将军过不去,就是和我陈某过不去。”
“明白,明白。”众人纷纷点头。
“还请诸位多多关照。”韩信客气道。
“好,好,今日我等欢聚一堂,不醉不归。”陈豨举起了酒杯。
“不醉不归……”
大厅里的声音几乎要震耳欲聋了。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偷偷溜了出去,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敲了三下门,门开了,这个仆人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尾随,便一闪进入了院内,大门接着迅速地关上了。
“大人。”仆人进来行礼。
“来啦。”在微弱油灯的照耀下,一张脸抬了起来,说话的正是周昌。
“大人,小的有情况汇报。”仆人道。
“说。”周昌看着仆人。
“今日,一个叫韩信的将军来到了代价,并且,陈豨大肆宴请部将和门客,说是给韩信接风洗尘。”仆人道。
“韩信?他来做什么?”周昌皱起了眉头。
自从周昌接到刘邦的密令,调查陈豨后,周昌便悄悄来到代郡,暗中调查陈豨。最近刚刚有了一些眉头,没想到,又冒出个韩信来,他有些蒙了,不知刘邦这是下的什么棋。
毕竟,陈豨已经隐隐显露出了问题,此刻再派韩信过来,这不是助纣为虐吗?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很好,交情匪浅啊。
“那个韩信长什么样子?”周昌还是有些怀疑,便进一步确认这个韩信是不是赵王身边的那个韩信。
仆人大致描述了一下。
周昌确定无疑了,这个韩信就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韩信。
不能让这二人搞在一起,否则日后更加不好办了。周昌开始琢磨对策,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头绪,便道:“你回去,继续暗中察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本大人汇报。”
“喏。”仆人领命而去。
周昌看着眼前整理的关于陈豨的一些罪证,再想想他身边又多了一个韩信,眼皮便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总感觉这是要出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