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与雁门郡守将带着活下来的几十个汉军来到了援军面前。
这些活下来的人,个个都挂了彩,身上脸上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了生死之战。
樊市人见状,急忙下马,迎了上去。
“李将军。”樊市人打招呼。
“烦死人,你终于来了。”李帅回道,“这么久才赶来,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啊?”
“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私心?接到陛下的命令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还好,你没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我怎么觉得你没说实话啊,你还担心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李帅挖苦道。
“走,随我去见我阿爹,他是这次30万援军的统帅。”樊市人说着,便拉着李帅来到了樊哙的面前。
“拜见樊将军。”李帅行礼。
“不必客气,李将军辛苦了。”樊哙淡淡地道。
“虽然阻挡住了匈奴前进的脚步,但没能守住雁门郡。”李帅遗憾地道。
大敌当前,樊哙还没想追究李帅丢失雁门郡的责任,便道:“这个事儿日后再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边山坳有近十万匈奴骑兵,刚才我带着近千汉军阻击,虽然阻挡了匈奴前进的脚步,但也几乎打光了这近千汉军,只突围出来这几十人。”李帅简单说了下战况。
“这匈奴太可恶了,本来都已经签了条约,两国和亲呢。没想到无端挑起战事,侵犯我大汉的国土,屠杀我大汉的百姓,真是罪不可恕。”樊哙气呼呼地道。
“樊将军有什么良策?一定得把这入侵的匈奴赶出大汉的领土啊。”李帅道。
“嗯,这个当然,麾下30万大军不是吃素的。这次匈奴来犯,共多少人?”樊哙问。
“当时在雁门郡城头观看了一下,少说也有几十万人,除去匈奴在雁门郡攻城时的折损,应该在20万以上。”李帅初步估计道。
“这么说来,我们这30万人是占有人数上的优势的。”樊哙摸着下巴道。
“在匈奴中有一个汉人,樊将军一定很熟悉的。”李帅道。
“汉人?谁?”樊哙盯着李帅问。
“韩信。”李帅回道。
“韩信?”樊哙大惊,“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并没有,当初陛下平叛时,韩信趁乱逃了出去,一路向北,投奔了匈奴,如今是匈奴的军事。韩信这次也随军而来,就在我们的对面。”李帅道。
“韩信,他的能力不容小觑啊。”樊哙突然感到这次带兵的压力巨大,若想把匈奴赶出大汉的领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韩信是曾经的战神,所以,我们不仅是与匈奴作战,还与曾经的战神作战。”李帅补充道。
“既然如此,就不能贸然进攻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商量下一步的对策。”樊哙下令。
于是,汉军就地安营扎寨。
在中军大帐,樊哙召集诸将商讨对策。
“大家都说说,有什么破敌良策?”樊哙看着诸人问。
“将军,没什么好说的,干特娘的,把匈奴人打得满地找牙。”一员副将道。
这基本是废话,是愣头青的打法。
樊哙直接略过,让这员副将坐下,看向了其他人。
“在人数上,我们略占优势,但匈奴骑兵向来威猛,我汉军骑兵在匈奴骑兵面前总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否则即使打败了匈奴,我军也会受到很大损失的,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可取。”樊市人侃侃而谈,基本上否定了那员副将的愣头青打法。
樊哙点了点头,道:“这正是召集大家来这里商讨的原因,大家有什么良策,都可以说说看。”
樊哙说完这句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毕竟,这些人都是一些武将,平日里习惯了打打杀杀,让他们杀敌没的说,若让他们想策略,那真是难为他们了。
“大家都别不吱声啊,有什么说什么。”樊哙打破了沉默。
“将军,匈奴骑兵虽然很猛,但我们也不惧,将军有什么命令直接下就好,我等绝无二话。”
“对,对,将军下令就是啊……”
诸将又把皮球踢给了樊哙。
樊哙摇了摇头,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诸将便又安静了下来。
“李将军,你与匈奴作战多日,可有什么要说的?”樊哙问道。
李帅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可被樊哙点名后,便轻咳两声,道:“这种场合,李某本不该说什么的,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献丑了。”
说完了开场白,李帅继续道:“我与雁门郡守将带着汉军在雁门郡抵抗了匈奴三日,虽然没能保住雁门郡,但也给匈奴大军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关于破敌之计,我说几点。首先,不能轻敌,匈奴在韩信将军的点化下,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战斗力提高了很多。其次,要讲究策略,不能愣头青似的猛攻猛打。最后,要做打持久战的准备。”
“李将军啊,咱能不能说点儿具体的,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见真东西啊。”樊哙打断了李帅,插话道。
“樊将军,什么是真东西啊?”李帅问。
“破敌之策啊,若能和平解决那再好不过了。”樊哙急着想结束这场战争,好回去交差,坐享荣华富贵。
若放在以前,樊哙对这种征战沙场的事儿那是格外向往的,但如今不一样了,樊哙变得更加惜命,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儿有些厌恶了。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
“和平解决?我劝樊将军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匈奴人此次大张旗鼓地进攻大汉,那是蓄谋已久的,他们的目标是代地,甚至是长安。面对有如此野心的匈奴,我们拿什么来和平解决呢?”李帅侃侃而谈。
“若不能和平解决,那我们就要拿出最好的方案破敌,把匈奴赶回草原。”樊哙道。
“如今匈奴占据着山坳,虽然不是什么险要之地,但若现重新夺回山坳,还有那雁门郡,这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从长计议。”李帅道。
樊哙有些急了,因为李帅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怎么破敌。
“李将军,你到底行不行啊?简单点,一句话,如何打败匈奴。”樊哙不悦地道。
“樊将军莫急啊,李某也想早些把匈奴赶回草原去,但如今面对的是20万匈奴铁骑,而且匈奴还占据着有利地形,这些是不得不考虑的。若大军能早些到来,若雁门郡还没有丢的话,击退匈奴会更容易一些。”李帅道。
“李将军这是话里有话啊,是不是嫌我们的行军速度慢呢?”樊哙盯着李帅道。
“没有这个意思,樊将军多虑了,李某不过是惋惜而已。”李帅淡淡地道。
眼看二人就要干起来了,樊市人急忙插话道:“李将军莫急,樊将军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为大汉的百姓着想,此刻可不能心生间隙,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早日把匈奴赶回草原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帅与樊哙没再拌嘴,都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各位将军,连日的急行军,相信大家都已经很疲倦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好好休息,明日与匈奴一战。”樊市人提议。
诸将都把目光投向了樊哙。
虽然樊市人是樊哙的儿子,但樊哙才是主帅,没有樊哙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散去的。
樊哙挥了挥手,诸将见状,才陆续散去。
李帅与雁门郡守将正要离开,被樊哙叫住了。
等其他人散去后,樊哙开口责问道:“丢失了雁门郡,你们知道这有多严重吗?”
“将军,丢失雁门郡,末将负主要责,不管将军做任何处罚,末将绝无无二话。”雁门郡守将道。
“非也。从雁门郡撤退,是我的主意,若要责罚,责罚我便是了。”李帅道。
“嚯,看不出来啊,你们以为这丢失雁门郡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吗?还争着抢着领责罚。”樊哙气呼呼地道。
“樊将军,虽然没有守住雁门郡,但若不是李将军在雁门郡参与防守,此刻恐怕就不是丢失雁门郡一座城池这么简单了,也许匈奴的铁蹄已经攻下了代地,正向长安进发呢。能把匈奴阻止在山坳那端,李将军功不可没。”雁门郡守将为李帅鸣不平。
其实,樊哙何尝不知李帅的能力,但刘盈想着法儿地要惩罚李帅,他樊哙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樊哙是在刘盈手下办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违背陛下的旨意的。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们二人与匈奴作战多日,经验最多,用什么办法能最快击败匈奴呢?”樊哙又把话题扯到了与匈奴作战上。
“火霹雳,若是把长安的火霹雳军调来,能最快击败匈奴的。”李帅道。
“对啊,这次能有效阻击匈奴,李将军组建的火霹雳军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雁门郡守将附和道。
樊哙有些挠头了,他也知道火霹雳军的厉害,但刘盈并没有把火霹雳军调给他使用,而是留在了长安。
“就不要想火霹雳军了,陛下把火霹雳军留在了长安。”樊哙道。
“啊?这都火烧眉毛了,陛下怎么把最强的军队留在了长安?应该派到这里与匈奴作战啊。”雁门郡守将不解地道。
“李将军组建的火霹雳军,现在是什么情况?”樊哙接着问。
“损伤了一些,能战斗的也就近百人吧,不过,手里的火霹雳已经用完了,没能及时补充,现在也指望不上了。”李帅道。
“这不是好消息。”樊哙叹道。
“对方还有韩信,这是一个不得不考虑进去的隐患。”李帅补充道。
“老夫一世英名,可不能折在这里啊。”樊哙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