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代郡,匈奴人攻城失利后,便安静了很多,没有再次发动大规模的攻城行动,只是偶尔派出少量人员骚扰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代郡的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匈奴人妄图通过疫情来打垮汉人的计划落空了。
这日,樊哙急匆匆地来找李帅。
“什么事儿啊?樊将军,难道匈奴又攻城了?”李帅问。
“不是的,是朝中来信儿了。”樊哙说道。
“来信儿?”李帅不解地问。
“陛下同意韩信回归大汉了。”樊哙道。
“好事儿啊。”李帅道。
“虽然是好事儿,但樊某总觉得不得劲儿。”樊哙道。
“怎么不得劲儿了?”李帅问。
“依照太后和陛下的性格来看,不应该让韩信回来才对啊,他们对韩将军这种既谋反又叛国的人是恨之入骨的,怎么就答应让韩将军归汉呢?”樊哙满脸不解之色。
李帅想了想,道:“现在是大汉和匈奴交战的关键时期,让敌方损失一个军事级别的重要人物,这对战争的胜负将起到关键的作用。这点儿道理,陛下和太后不会不懂的。”
“这么说来,这很可能是太后和陛下的缓兵之计啊,等战争胜利后,韩将军能不能善终,是个未知数啊。”樊哙担忧地道。
“当初,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不再追究周娇是大秦公主这个事儿了,可吕雉还不是把周娇关了起来,倍加折磨?这对母子出尔反尔,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李帅道。
“那怎么办?还让韩信回来吗?”樊哙拿不定主意。
“当然要让他回来了,等打败了匈奴,再说后面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帅肯定地道。
“那这个事儿还得李将军去办啊。”樊哙道。
“放心,我一定把韩将军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这样一来,匈奴那边没有了韩信出谋划策,打败匈奴,那是指日可待了。”李帅道。
“好,好,好。”樊哙一连三个好字,满脸兴奋之色。
当晚,李帅便又偷偷地潜入到了匈奴大营,来到了韩信所在的帐篷内。
“韩将军。”李帅低声道。
韩信抬起头,一看是李帅,赶紧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相迎。
“你怎么来了?没被发现吧?”韩信一边问,一边看了看外面。
外面很安静,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匈奴的防备太松懈了,轻而易举地进潜进来了。”李帅道。
“不可大意,还是小心为妙。”韩信顿了一下,问,“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是的,陛下同意你回到大汉了。”李帅道。
“真的?陛下不计前嫌?”韩信问。
李帅没有想着欺骗韩信,便道:“至少目前,陛下是真心希望你回归大汉。”
李帅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万一日后真的发生了不测,韩信岂不把李帅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骂一遍。
“唉,我这种又是谋反又是叛国的人,想让陛下容下我,很难啊。”韩信叹道。
“韩将军不必沮丧,陛下的确是同意你回归大汉的,至于要怎么处理,没有说明。”李帅道。
“我是戴罪之身,这次又带领匈奴进攻大汉,已经不指望陛下能百分之百地原谅我,如今能允许我回到大汉,就已经很不错了。”韩信道。
“这事儿有些掰扯不清啊。若从韩将军的角度来讲,韩将军没有错啊,是先帝出兵,才导致韩将军叛国啊。”李帅想安慰一下韩信,又不知从哪里安慰。
“好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不提也罢。既然陛下同意韩某回大汉,那韩某就会回大汉的,不管以后有什么结局,韩某都认了。”韩信打定主意要回归大汉了。
落叶归根,这东西有时候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即使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那韩将军准备何时回归大汉?”李帅问。
“明日,明日匈奴会再次攻城,到时候,我会到城下,你们打开城门便可。”韩信道。
“什么?在匈奴攻城时打开城门?”李帅有些不解。
毕竟,在匈奴攻城时打开城门,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万一匈奴乘机一窝蜂地冲进来,那城池岂不要易主了?
韩信点了点头。
“韩将军啊,还望说得明白一点啊。”李帅继续道,希望韩信能解开他心头的谜团。
“韩某的计划是这样的……”韩信如此这般在李帅耳边说了一番。
李帅闻言,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
当晚,李帅偷偷地又回到了代郡。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帅便迫不及待地去找樊哙。
樊哙打着哈欠从卧房里出来,揉了揉眼问:“李将军啊,有什么急事吗?匈奴又攻城了?”
李帅点了点头道:“匈奴今日肯定会攻城。”
樊哙一听,匈奴又要来攻城,一下没了睡意,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帅便把昨晚与韩信达成的协议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韩将军是同意回归大汉了?”樊哙问。
“是的,就在今日。”李帅回道。
“好,若韩将军回到大汉,那对匈奴来说,无疑是断了他们的左膀右臂。”樊哙兴奋地道。
“是啊,这样一来,打败匈奴是指日可待的事了。”李帅道。
“好,这事儿要成了,给你记头功。”樊哙拍了拍李帅的肩膀,以示表扬。
等太阳升起来后,城头就发出了警报声,不用说,匈奴人开始攻城了。
樊哙与李帅赶紧登上城头,查看详情。
只见匈奴人摆好架势,向城下攻了过来。
“这匈奴是记吃不记打啊,竟然还敢来攻城。”樊哙道。
“匈奴是虎狼之辈,不畏死的。”李帅道。
“哼,不要以为我大汉无人了,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樊哙说着,便命令汉军将士们严防死守。
看着两军激烈地交战,李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韩信说好的回归大汉呢?怎么不见韩信的影子呢?难道情况有变?
樊哙也问:“韩将军呢?他不是要回归大汉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李帅摸了摸下巴,“再等等看。”
“这老小子不会是忽悠你吧?”樊哙问。
“应该不会。”李帅坚信韩信会回归大汉的。
匈奴人确实不擅长攻城,他们更喜欢在马上作战。结果,这次攻城又是无功而返,再次败退。
在匈奴大营,冒顿单于气恼地道:“这怎么搞?难道这次征伐就此止步吗?”
刚刚攻城失利,诸将都低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话。
“韩将军,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冒顿单于问。
韩信捋了一下胡须,不紧不慢地道:“单于,让臣去和大汉的守将谈一谈吧,也许能让他们放下武器。”
“什么?这是真的?”冒顿单于问。
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太好了。冒顿单于求之不得。
“可以试一试,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韩信道。
“好,好,好。”冒顿单于一连三个好字,“一切仰仗韩将军了。”
“臣尽力而为。”韩信拱手道。
“韩将军需要多少人马?”冒顿单于问。
“不用一兵一卒,臣一人即可。”韩信道。
“啊?”冒顿单于非常吃惊。难道韩信是孙猴子转世?
“单于,臣去也。”韩信说道。
“好,我等在这里等韩将军的好消息。”冒顿单于点了点头。
于是,韩信单枪匹马地向代郡城下走去。
在城头,远远地见一人骑马行来。
城头的守卫“嗖”的一下射出一箭,正好射在韩信骑的战马前。
这是警告,若再向前一步,下一箭就会被射落在马下。
韩信停下来,喊道:“我是韩信。”
樊哙闻言,赶紧让守卫们收了弓箭。
“来了,终于来了。”李帅喃喃道。
按照约定,此刻应该打开城门,让韩信入城。
“李将军,真的要开城门吗?”樊哙道。
“当然,白白得一员大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李帅道。
樊哙听后,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下令:“打开城门。”
守卫得令,徐徐地打开了城门。
在匈奴阵营,冒顿单于看见代郡的城门缓缓打开了,大喜:“这韩信将军果然有两下子啊。看,汉军的城门打开了,下一步他们是不是要出城投降啊?”
“有可能啊,要不为何要打开城门呢?”左贤王附和道。
“这个韩信,有这个本事为何不早早使出来啊?害的我们这些日子白白进攻了这么多次,损兵折将。”右贤王抱怨道。
“不要抱怨,若是韩信将军把这件事办成了,本单于一定重赏,你们也要多学着点儿啊,看看人家,几句话,就让汉军把城门打开了,厉害,着实厉害啊。”冒顿单于赞叹道。
而左贤王和右贤王闻言,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也是,在领导面前,听领导表扬别人,心里自然是不得劲儿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就让冒顿单于大跌眼镜了。
只见,城内的汉军并没有出来列队投降,反而是韩信策马奔向城里。
“什么情况?”冒顿单于满脸不解。
左贤王和右贤王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韩信从眼前消失,城门再次紧闭,冒顿单于才回过味来。
“韩信这老小子不会是又投奔汉军了吧?”
“对,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否则他也不会骑马入城啊。”左贤王道。
“特么的,这姓韩的果然没安好心,肚子里憋着坏水呢。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上去劝降,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右贤王叨叨道。
“好了,都不要说了。”冒顿单于满脸不悦。
左贤王和右贤王闭嘴不言了。
“唉,这些年白养他了,到头来还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冒顿单于叹道,心里对韩信的背叛还是非常遗憾的。
“单于,当初韩信能背叛大汉皇帝,现在就能背叛我们,这不足为奇的。单于不必忧心,等攻下城池,一定让韩信跪在单于面前磕头认罪。”右贤王拍着胸脯道。
一个人有自信是好的,但盲目自信是要不得的。
面对轻敌的右贤王,冒顿单于摇了摇头,他知道,想要攻下代郡是非常困难的,以前有韩信在,尚且攻不下城池,如今韩信叛逃了,想要攻下城池,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无奈之下,冒顿单于只好下令撤兵。
就这样,匈奴的一次攻势因为韩信的叛变而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