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奴大帐内。
左贤王不解地道:“单于,就这么放这两个人走了?”
“怎么?你有意见?”冒顿单于问。
“不管是樊哙,还是李帅,都是大汉有名的大将,就这么放他们离开,这无疑是放虎归山啊,最起码也应该扣押他们,等战争结束了,再做处理。”左贤王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咱不能先输了理。再说樊哙已经老了,而李帅不过是一个光杆司令,已经被大汉边缘化了,就是杀了他俩,也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还不如,等大汉皇帝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拿到了财物,想战还是想和,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冒顿单于阴险地道。
“单于英明。”左贤王拍马屁道。
“好了,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走,喝酒去。”冒顿单于道。
左贤王紧跟在后面。
再看李帅和樊哙,回到代郡。
吕释之马上召见了他们,并召集诸将开会。
在汉军大营,吕释之见到李帅和樊哙后,急忙问:“如何?匈奴有什么反应?他们答应和谈了吗?”
樊哙回道:“答应了。”
“太好了,这下可以交差了。”吕释之一拍大腿道。只要完成了和谈任务,他就可以回长安领赏了,就可以离开这鸟不拉屎的边关了。
“吕将军,匈奴虽然答应可和谈,但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樊哙无奈地道。
“条件?能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吕释之不解地问。
于是,樊哙便把冒顿单于提出的三个条件说了一遍。
其他几个副将一听,开始议论起来。
“太不像话了。”
“是啊,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这简直是在卖国啊,咱还没败呢,不能这么憋屈啊。”
“……”
吕释之做了个往下按的手势,道:“安静,陛下有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和谈,我等绝对不能违抗圣旨。”
“可是,这匈奴也太过分了吧?”一员副将愤愤不平地道,恨不得马上与匈奴大战一场。
“好了,不要发牢骚了,我等不过是为陛下分忧而已,若能签了和谈条约,陛下高兴了,我等也算是尽到了作为臣子的责任。”吕释之耐心地解释道。
几员副将虽然内心不满,但主帅都这么定调了,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李帅站了出来,道:“吕将军,话不能怎么说吧?”
吕释之皱了一下眉,看着李帅问:“李将军,什么意思?”
李帅轻咳两声,道:“我等身为大汉的臣子,为陛下排忧解难,此话没错,但同时也要为百姓谋福利,若用牺牲百姓的利益换取短暂的和平,这有违做臣子之道吧?”
听李帅这么说,明显是有反对和谈的意思啊。
吕释之不悦了,心里暗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已经被陛下边缘化了,还这么嚣张?本来还想着为你请功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樊哙看到吕释之不悦了,便赶紧道:“平息战乱,百姓能安居乐业,这也不算是坏事。陛下是高瞻远瞩啊。”
众将也都频频掉头,认为樊哙说得有理。
毕竟,这是在大汉,谁敢反对大汉皇帝得决策啊,那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这些人的命可金贵着呢。
被樊哙这么一说,李帅定下的基调便被再次转移了。
以一人之力,与这么多人争斗,那难度系数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即使如此,李帅也没打算放弃。
为了百姓的利益,李帅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
“照樊将军这么说,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换来和平,就都可以吗?”李帅反问。
“李将军,老夫劝你还是识相一些的好,不要再惹什么事端了。”樊哙劝说道。
“识相?”李帅轻哼一声,“什么叫识相?你等坐在这里,上下嘴唇一碰,就要把大汉的领土划给匈奴,把大汉的功臣献给匈奴,任由匈奴宰杀,把大汉的财宝献给匈奴,任由匈奴挥霍,而不顾大汉百姓的死活,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识相的臣子干的事情吗?”
听李帅这么一说,众将开始议论纷纷。
“放肆。”吕释之怒了。
众将闻言,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李帅,别给脸不要脸,你要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若把你手里的火霹雳军的指挥权收回来,你就是臭狗屎,人人见了你都躲着走。”吕释之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李帅。
“是吗?我若是臭狗屎,那你势必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李帅回怼道。
“你……你……你太嚣张了。”吕释之气极了,用手指着李帅,恨不得上去扇两巴掌。
“哼,我先把话撂在这里,若你们干这种丧权辱国的事儿,大汉的百姓肯定不答应,到时候,你们必将淹没在百姓反抗的洪流中。”李帅一字一句地道。
“是吗?吕某好怕怕啊。还百姓,哼,百姓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而已。”吕释之不屑地道。
“哼,我会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李帅说完,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看着李帅离开的背影,吕释之气呼呼地道:“什么东西,在本帅面前还摆这种臭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将军息怒,不必与李帅这种人生气。”
“是啊,他以为自己还很牛,其实还不如臭狗屎呢。”
“就是,他把自己标榜的那么高尚,好像我们都是蛀虫似的。”
诸将纷纷安慰吕释之。
听大家这么说,吕释之心里好受些了,道:“诸位听好了,以后不要与这个李帅有任何来往,他已经被陛下贬到了代郡,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喏。”诸将应道。
在中军大帐外,李帅看着远方,天空虽然很蓝,但他的心情却郁闷极了,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樊市人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你情绪不佳啊。”
李帅看了一眼樊市人,叹道:“跟一群猪队友,真特么的累。”
“刚才中军大帐一片闹哄哄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樊市人问。
“别提了,说出来都是泪啊。”李帅叹道。
“没看出来,还有能难倒你的时候?”樊市人满脸的幸灾乐祸。
李帅瞥了樊市人一眼,道:“你别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签订了和约,有你哭的时候。”
“怎么,这和谈还要进行?”樊市人满脸不解,“你不是去匈奴大营了吗?难道没起一点儿作用?”
“我算哪根葱啊?不过是掌管着近千火霹雳军罢了,现在整个军营都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大家都急着求和呢。虽然匈奴提出的条件很苛刻,但照这个样子下去,怕是会全盘答应啊。”李帅说道。
“匈奴都提什么条件了?”樊市人问。
“第一、把行刺者韩信送过去,由匈奴处理;第二、把雁门郡割让给匈奴,第三、供奉数是原来的10倍,并且要马上送给匈奴。至于其他的,要等冒顿单于想起来再提。”李帅简单地把匈奴提出的条件说了一下。
“什么?这冒顿也太贪心了吧,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啊,这可填不满啊。”樊市人也忧心地道。
“谁说不是啊,可整个汉军大营都已经接受了冒顿单于提出的条件,只要长安的刘盈一点头,这事儿就算是没救了。匈奴给了十天的时间,不过,我看用不了十天,这事儿就能敲定。”李帅摇着头道。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你不会就这么放弃吧?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樊市人问。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李帅问道,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眼里更多的是无奈。
“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难道想不出办法?”樊市人反问。
“我几乎就是个光杆司令,你想让我怎么做?”李帅问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樊市人道。
“那你想吧,有主意了告诉我啊。”李帅挥了挥手。
“你要去哪里?”樊市人问。
“回家啊,老婆孩子热炕头。”李帅没有回头,离开了汉军大营。
樊市人见李帅如此消极,气得直跺脚,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汉军与匈奴和谈?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白费工夫了?
李帅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却放不下匈奴和谈得事。
回到赵王府,刚坐下喘了口气,刘如意就进来了。
“怎么样,今日与匈奴的谈判有什么突破吗?”刘如意问。
“别提了。”李帅摇了摇头。
“怎么,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刘如意焦急地问。
李帅这次点了点头,道:“是啊,匈奴简直是得寸进尺,这次不仅要占据雁门郡,还要韩信的人头和十倍的赔偿。”
刘如意惊讶地道:“什么?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谁说不是啊,但就是这么苛刻的条件,吕将军竟然觉得能够接受,还要禀报陛下批准呢,唉,真是让人无语啊。”李帅叹道。
“这简直就是在卖国,若是交出了韩信,那让大汉的将士们怎么想?若是割让了雁门郡,大汉就不再完整,而且匈奴岂不是随时都可能继续入侵吗?若是送上十倍的赔偿,那百姓的负担就又要加重很多,还怎么生活?”刘如意接连反问。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咱们不是掌权者,只能说说而已,不能做定夺。”李帅无奈地道。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吧?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得寸进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刘如意看着李帅道。
“有一个办法。”李帅淡淡地道。
“什么办法?”刘如意焦急地问。
“夺权,只有我们把汉军的权力夺过来,才能阻止与匈奴和谈。”李帅道。
“夺权?”刘如意愣住了,这个事儿对他来说太大了。
“殿下,你不用惊慌,我说的这个夺权不是你想的那种夺权,我的办法是,想法除掉吕释之,然后控制汉军,我们就可以继续与匈奴作战,不用管那和谈了。”李帅说道。
“这样啊。”刘如意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让本宫谋反呢,都快吓死本宫了。”
“殿下,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只是想方设法控制下北境的汉军即可。”李帅道。
“想除掉吕释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抛开他背后站的是吕雉这个狠辣女人不说,单单吕释之这个人就不好对付,他生性多疑,从来不单独出行,若要出行必定带着亲卫护队。这要如何下手?”刘如意皱着眉头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吕释之一定有破绽,只要我们抓住了他的破绽,就能灭了他。”李帅摸着下巴道。
刘如意看着李帅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二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色微暗,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好了,殿下,先这样吧,咱得吃饭睡觉,养足了精神,再与吕释之斗。”李帅说道。
刘如意点了点头。
李帅便起身向自己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