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说得非常对,现在太后救马超群已经是没有什么优势的了,不仅没有优势,并且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于太后来说,一个外戚的生死对于大局来说,孰轻孰重他马超群可以不清楚,可太后是大局的开拓者,太后要是不清楚,那可就是太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虽说马超群现在被关在刑部,到了刑部,只要是马超群在刑部被劫走亦或是突然失踪,这种事情一旦出现,那么刑部尚书何则是一定脱不了关系的,所以,就算是救马超群也是非常困难的,除非马超群不关在刑部。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马超群杀人案的这件事儿上老是感觉不太对劲了,原因就是在于太后的所作所为几乎是没有什么动静,而出了一件有关太后的大事,太后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样是让我最为怀疑的。
所以先前猜测太后到底要做什么的那些想法与蒋舒所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一对比就知道哪个更合情合理一些了,救马超群不仅可能还要搭上何则,而且救了马超群也没有什么用,可是马超群一旦被推倒,那么争夺巡防营的节制权太后是具有更大的优势的。
毕竟,朝臣们都是支持太后的,这点就不用我多说了。
“巡防营的节制权可是没有规定到底是由谁来节制的,”蒋舒继续说道,“而且王上不要忘了,巡防营可是上都城中的一支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这个巡防营,可是不好争啊。”
假如真的是这样来去推测的话,那么巡防营对于太后来说一定就是极其重要的了,所以太后肯定会和我争夺巡防营争到底,鹿死谁手,究竟谁才能得到巡防营的节制权?
“太后的心思的确是够缜密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就让王上担忧成这个样子了,”蒋舒见我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说道,“如若太后真的发力来争夺巡防营的节制权,王上又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我现在能够感觉到,这次马超群杀人案的这件案子跟争夺巡防营的节制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就是说,我根本没有办法借用马超群的罪行来去得到巡防营的节制权,因为它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关联。
“在马超群接手巡防营之前,巡防营一直都是由王叔来去统管的,”我有些担忧的握住了御桌上的茶杯,正视直方,说道,“如若让王叔来节制巡防营,你说太后会同意吗?”
在我的心里,王叔一直都是在朝中有着很大的威望的,就连太后也是比较忌惮王叔的,让王叔来统管巡防营,朝臣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毕竟现在朝中大部分的重臣都是当年王叔一手培养和提拔上来的。
“王上是说肃亲王?”蒋舒看着我问我说道,“肃亲王早就已经退隐朝政了,这事儿又不是只有王上才知道,朝臣们也是知道的,既然肃亲王早就已经退隐了,这个时候又突然要把巡防营的节制权交给肃亲王,这是不符合朝廷惯例的,而且,朝臣们也不一定会答应。”
朝廷惯例?是啊,朝廷惯例就是已经退隐了的朝廷大员,不得再参与一切的朝政事务,不管事大事小,都是不可以再重新参与朝政事务的。
“巡防营的节制权是由我来决定的,可是不管把节制权交给谁来统管,”我紧握住了手里的茶杯,转头看向蒋舒,一脸严肃的说道,“只要朝臣们没有附议,那就是行不通的。”
“所以,一旦朝臣们都倒向太后,对太后所推荐的人选一同附议,”蒋舒接着我的话继续说道,“如若王上不附议的话,就可是让朝臣们感到奇怪了,这么多人都同时举荐一个人,偏偏王上一个人没有同意,这让朝臣们该怎么想?”
那么,我与太后争夺巡防营节制权的这件事,可就要弄到明面上来了,之前和太后争夺礼部和兵部都是暗中争夺了,虽然谁都知道,可只要没人说出来,那就还是暗中的。
可一旦让太后与我的争斗浮到明面上来,也就是说,以后做事都是不可能再在暗中进行了,就只能当着太后的面在明面上来去做,这样做事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一旦我与太后的矛盾到了明面上来了,这岐王宫中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后党”和“王党”两派分立了,在处理朝政事务上,“后党”和“王党”的政见一定会是不一致的,要是这个时候山东九国趁机而入,岐国便是危矣了。
“难道要把巡防营的节制权交给太后吗?”我心思这个时候就都全部乱了,本来一切我都是计划好了的,可太后那边完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超出了我所推测的范围之外,计划自然是变得错误起来,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看着蒋舒,内心有些不服的看着蒋舒说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得到巡防营的契机,就这么让给太后了,我不甘心。”
我松开了紧握在手里的茶杯,要是我刚才再握得用力一些,那个茶杯可就要被我捏破了,蒋舒看着我放下的茶杯说道:“也不过是一个巡防营而已,王上不必为此生气,可王上毕竟也是扳倒了马超群不是吗?”
扳倒马超群有个屁用?巡防营到头来还不是太后那边的?这个巡防营对于我来说那可真是非常重要的,巡防营在上都城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要是我得到了巡防营,那我在军事方面上,可就离太后差距大不了多少了。
晚上,钟世铭就到寝安殿来了,说是周敏锘已经把马超群杀人案的一应相关证据公文已经全部移交到了中庭处,钟世铭过来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我一想到巡防营还是太后的我就来气,弄了大半天就只是扳倒了一个马超群,还是帮着上都府去弄的,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不生气可就怪了。
“传令下去,明日开始提审马超群,由我主审,中庭处和刑部陪审,”我对钟世铭说道,“另外,把其他参与杀人鞭尸的人也给带上,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在刑部审理马超群吗?”钟世铭坐在垫子上,拱着手问我说道,“如若在刑部审理马超群,要不要多派一些侍卫军过去?”
侍卫军?派侍卫军过去干什么?难不成钟世铭还怕太后会在刑部设伏刺杀我吗?于是我就摆了摆手说:“就在刑部审理马超群,就不用派侍卫军过去了,免得朝臣们又说三道四的。”
这话应该算是把钟世铭刚才说的话给反驳了回去,钟世铭顿了顿,放下了手,想了想就说:“王上,还有一事,据梁国回来的探子来报,说是北燕和北齐前几日已经开始猛攻宝坻关了,而梁国也开始往宝坻关那边增兵了。”
北燕北齐和梁国又打了起来,不知道梁王朱炳和燕王燕胜到底是怎么想的,宝坻关那边可是比上都城这里还要冷上几倍,他们为何要在这个时间段猛攻宝坻关?宝坻关就那么重要吗?
不过梁国开始往宝坻关那边增兵我倒是挺有兴趣的,如若梁军和北燕北齐打了个两败俱伤,那么收复廊州之后再收复东丹的希望就更大了,那个时候梁国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调出兵力来持援东丹了。
“北燕和北齐如此在意宝坻关,是不是得到了宝坻关之后,对他们大有益处?”我接着钟世铭的话说道,“不然这么个大冷天的,北燕北齐干嘛要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宝坻关?”
我知道宝坻关以南可就是一大片的平原了,只要夺下了宝坻关,那么梁国的北境门户可就是对北燕北齐敞开了的,但是梁人好战,燕王和齐王真的以为夺下了宝坻关就可以南下灭了梁国?
“不管他们打得怎么样,都跟岐国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看钟世铭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不过北境那边可要看好了,虽说岐国和北燕多年未战,可要是燕军突然发兵北丹,北境下来可就是上都了。”
钟世铭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东丹已经丢了,北丹可不能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