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都城长长的街道上,一辆由侍卫军保护的囚车缓缓的行驶在道路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些人虽然知道有人在廊州造反,却不知囚车上的就是造反军队的头领。
带队的自然是钟世铭,王飒是被我抓获的,当然要由我来处置,钟世铭骑着马走在前排,旁边骑马的便是禁军都统吴万山,他是太后派来监督行刑的,他们要确保王飒真的死了,才能永绝后患,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王飒身穿囚衣,两眼无神的坐在囚车里面,在这寒风凛冽的天气之中,竟不见王飒有一丝颤抖,反而有着一种铁骨铮铮的气质似的。
此刻不知王飒心里在想些什么,从在被天牢里押解出来后,就不见他说过一句话,也不曾为自己辩解过,或许在他认为,自己本就是大罪之人,无需辩解,总归就是脑袋落地一死百了。
我和唐虽还有魏乾骑着马走在最后,为了防止出现有人又刺杀我的情况,魏乾还特地带了好多侍卫,自己也是全副武装,跟在我的后面。
上次在岐山吃了一次教训,我也变得聪明起来,自己带了把刀,挂在马背上,虽然不像魏乾一样身穿盔甲,不过有唐虽在旁边,我也用不着太过担心。
“都准备好了吗?”我小声的问后面的魏乾说道,“这种事情,可不能被吴万山发现,一旦暴露了,那可是百口莫辩了。”
魏乾骑着马,笑嘿嘿的在后边说道:“王上就放心吧,昨夜我跟钟大人交接了替换王飒的死囚犯,替换的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我已经把他嘴巴堵上了,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用一个死囚犯来去替换王飒,只要不被吴万山发现,那么这个死囚犯的任务就完成了,反正这个死囚犯也是死,不如替别人死一次,还可以为自己积个阴德。
“马车呢?本王要马车及时到达指定地点,”我转过头去,看着魏乾说道,“一旦接到王飒,立刻离开刑场,给他换身衣服,直接拉到安南道去,后面的事就不用本王教你怎么做了吧?”
魏乾笑了笑说:“臣明白,一旦接到王飒,马车便立马离开刑场,给他换身衣服,改个名字,让他拿着上任诏书到安南道当官,这么简单的事,臣不会搞砸的,还请王上放心。”
我嗯了一声转过头回去,问旁边的唐虽说道:“你去过刑场吗?”
“我杀过人,不过都是该死的人,杀人的地方,就是刑场,”唐虽淡淡的说,“不知王上认为刑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刑场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我回答说:“本王从来没有去过专门行刑的刑场,听说都是一刀把刑犯的脑袋给砍下来,然后把刑犯的脑袋挂在柱子上示警,这是真的吗?”
“当然,这是真的,”唐虽看着我说道,“一会儿那个死囚犯是怎么死的,王上一定会大开眼界的,比起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来说,这种死法可比死在战场上恐怖多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在战场上杀人我当然知道,就在昨天,我亲自手刃了一个敌人,拿着剑划过敌人的衣服,看不见里面的身体,只见被剑划过的衣服迸射出一大片的鲜红的血液,热腾腾的洒落在雪地上,一下子就被冻结了起来,同时敌人也早就倒地身亡了。
在战场上,杀完一个敌人还要继续杀下一个敌人,以至于前一个被杀死的敌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敌人被剑捅了或者划了一剑就死了,根本来不及细看,因此也就不会感到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还会衍生出一种杀人的快感来,就是越杀越兴奋,这种人被称为战神。
可要是在刑场上专注的看一个犯人被杀,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况且观看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都没有作战的经历,看犯人被处斩的瞬间,犯人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同时射出一大片的血液出来,这种恐怖的死法确实能够震慑到平民百姓。
但是对于身经百战的将军和兵士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并不是因为他们杀的敌人多而就感到不怕了,而是他们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对死人的死法早就一视同仁了。
车队缓缓的驶出了西城门,到达门口,车队便停了下来,这里有着一个早就搭建好的行刑台,处斩犯人就在这里进行。
就在这时,从城外而来的另外一支车队经过行刑车队的旁边,对面的车队刚好有一辆马车停在了王飒囚车的旁边,而囚车外围都是侍卫军,吴万山则是走在前排,因此并没有发现后面的状况。
只见靠近王飒囚车的马车上突然跳下来两个蒙面人,这俩人手脚麻利的打开了王飒的囚车,王飒此时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话还没说一句就被打晕了,而保护王飒囚车的侍卫军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俩黑衣人把王飒弄进他们的马车后,又从他们的马车上弄下来一个几个和王飒一模一样的人下来,给关到王飒原本的囚车里面去了,不论是囚衣还是身材,都和王飒差不多一个样。
只是现在待在王飒囚车上的每个人,他的脑袋被套了一个黑套子,主要是掩盖他的面容,不然被吴万山看到,这事儿就得完蛋了。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王飒被装进另外一辆马车上后,另外的一队车队就缓缓的行驶进城了,这支车队进城过后,会从南门出城,直奔安南道。
这种极其隐秘的事情吴万山并没有发现,只是等接走王飒那支车队进城后,就挥了挥手示意停下,然后他就自己下马了。
“王上,刑场已到,”吴万山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朝我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人犯已经带到,那就立即行刑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允许,接着吴万山就挥了挥手朝着王飒囚车旁边的侍卫叫道:“赶紧把人犯带到刑场上去,准备行刑!”
说着吴万山拱了拱手就退下了,钟世铭就靠上来说道:“王上,刚才吴万山说要亲自对王飒行刑,臣的级别比他低,所以……”
我打断钟世铭说道:“他喜欢行刑就行刑吧,反正都是为了给他们看的,王飒已经替换走了,现在这个不是王飒,你留意一下,千万不要让吴万山把人犯上的套子拿开,不然事情就得露馅了。”
“是。”钟世铭说道,然后也退下了,这次处决王飒由吴万山亲自指挥,钟世铭就在一旁协助吧,既然太后要亲自看王飒死,那就看吧。
“万一吴万山真的要拿开人犯上的套子呢?”魏乾突然说道,“到时候该怎么办?难不成要跟吴万山说,王飒被咱们给弄丢了?”
唐虽笑了一声说道:“魏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把王飒从天牢接出来的可是吴万山,接出来的时候是吴万山,到了刑场就变了个人了,中间又没发生什么大事,这事儿怎么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况且,人犯行刑前戴个套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都怕把百姓给吓坏了,不是吗?”
看着吴万山把那个人犯带到刑场上,周围一下子就聚集了好多平民百姓,指指点点的,有的说是什么贪官,也有的说是什么通敌的,什么都有,人群议论纷纷。
当此时,只见侍卫把人犯押跪在地上,有个彪型大汉提着一把大刀走上了刑场,有人拿了一碗酒给他,那大汉接过酒就一口喝了下去,并没有吞下,反而喷在了大刀上。
接下来的一幕,还真是如同唐虽所说的,比起战场上的杀人方式与死法,这种行刑的方式还是更为恐怖。
最后,人犯的脑袋就被挂在了柱子上,当然,这些事情最后都是有上都府的衙役们去做,用不着宫里的侍卫军,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吴万山果然没有拿开人犯上的黑色套子,如此说来,禀报给太后的,就是王飒确实已经死了,脑袋都被挂在西城门口了,对于吴万山,太后不会不相信的。
这次不仅救出了王飒,还瞒过了太后,我们几个人心情都是比较不错,就看王飒到了安南道以后选择怎么做了,我给了他一次活的机会,他到了安南道,是死是活,就看他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