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小波回房的时候，除了李天星还在挑灯看书外，崔九和燕飞早就睡得四仰八叉的。
“启明，你觉得让燕飞大哥演宁采臣如何？”
“虽然燕大哥看着放荡不羁，我也不曾与他讨论学问，但我总感觉他像个书生。”
“我也这般觉得。
青婉姐姐已经同意了，等明日我问问他意见看，若是他同意，那我们话剧坊的第一场就是这倩女幽魂了。”
……
两人躺下之后，又悄声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众女子都非常难得地睡到日上三竿。
虽然地铺睡着不如醉芳楼里的床舒服，但身处在这世外乡村，反而给人一种久违的松弛感。
一行人吃完早午饭后，就驾着马车踏上了回城路，丁小波也跟着他们一道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丁小波问了燕飞的意见，他满口答应。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燕飞是个谍子，可自从被青婉给洗脑了之后，这燕飞在他的眼里，哪哪儿都是问题。
为了怕言多露馅，丁小波以思考剧本为由，不再跟燕飞有过多的交谈。
抵达洛城之时，正好赶上城门未关。
这趟回来，丁小波打算将洛城里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就打算返回甬州去了。毕竟甬州才是自己的大本营，必须好好经营。
反正自己就是个甩手掌柜，那就甩得彻底些。
在回去之前，丁小波非常想弄清楚这金石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实在是无从下手。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明日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相国寺的云玄老和尚，看看能否从他那儿找到突破口。
第二日一大早，丁小波就直奔相国寺。可到了那儿之后却被告知老和尚一大早就被太后给召进宫里去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居然又碰上了三殿下的贴身侍卫程前。
程前见到丁小波，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奈何地点不对，也没有带刀，不然丁小波还真怕他一个冲锋上来，自己下一秒就身首异处了。
“丁……小……波！”
“我若是你家主子，见了我肯定绕道走。”
“小子，狗胆！”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知道你家主子在跟辽人做生意。
卢麒元这次会栽跟头，可不止是我跟崔六爷的功劳，这回若是没有他那两位皇长兄的助力，我们可不会这般顺利。
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既然来了这相国寺，就好好把自己脚下要走的路给想明白了，可千万别浪费这一世投了这么好的胎。”
丁小波也没有继续刺激他，直接擦身而过去找了自己的师兄魏无明。
两人拉了会儿家常，丁小波就直奔主题了。
“师兄，金石学院已经开起来了，也已招了不少的寒门子弟。
虽然眼下是第一年，还不用教授他们专业技能，可师兄若是感兴趣，可以先过去看看。”
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还放心不下师父，也就没有逼太紧。
“师父早就对我下了逐客令，我只是不知该去哪里找你，就一直赖着没走。既然师弟来了，那我一会儿就跟你走。”
从魏无明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里，丁小波没有发觉丝毫的无奈，反而在淡定中透出隐隐的期待感。
“师兄，你那仇人，我原本还纠结该怎么处置他，谁知这家伙一直没干什么好事儿，特别是在成了琼楼的大厨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
欺男霸女那都已是家常便饭，两年前，更是放起了印子钱，毁了不少人家。这样的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如今失去了卢麒元这个靠山，他已被应天府收押，就算不被杀头，多半也会死在牢里。”
知道这个故人对自己师兄的前半生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谈起他的时候，丁小波还是尽量克制，不带情绪。
“好，我知道了。”
让丁小波意外的是，魏无明听到这个消息，情绪上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反而给人感觉像是在聊一个跟自己无关之人。
“那师兄的青梅，还找么？”
“若是想找，我早就找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就听师兄的。”
“师弟也不用给我安排其他的住处，我想直接住在学院里头。若是还不用授课，让我做个厨子也行。 ”
“师兄，你就把那儿当自己的家就行，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没人会管你。”
虽然给自己的师兄找了好去处，但丁小波还是觉得非常无奈和无力，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只能向前看。
“师兄可听说过金石斋没有？”
“开赌坊的。”
“……那师兄可曾听师傅提起过这金石斋？”
“未曾。”
“师兄再好好想想？”
“……”
“算了，师兄若是日后想到什么，记得告诉师弟就行。”
……
本来还以为魏无明多少还是会带点东西离开，可谁知就一个包袱就几套换洗的衣物罢了，连身为厨师的吃饭家伙什都没有。
两人步行出了后山，终于看到了马车，丁小波招呼了一辆过来，两人上了马车就直奔金石学院。
到了金石学院，魏无明放下包裹，就直接去了灶房，也不用丁小波介绍，魏无明的上位者架势再加技术过硬，很快就成了领头的。
丁小波去看了一眼还在学堂之中的孩子们后，就返回醉芳楼。
崔东山做了两日的当值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张脸更是扭成了一根带毛的苦瓜，生无可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眼下，安雁跟青婉已经接管了醉芳楼，崔东山却还赖在楼里休息。
昨日一到醉芳楼，丁小波就找崔东山说了燕飞的事情，可崔东山却觉得丁小波有些小题大做，没必要太过轻信一个风尘女子，还说这青婉也可能有问题。
丁小波见他忙得都快精神失常了，就没有继续跟他掰扯。
这会儿见他由侍女捏肩敲腿的，好不惬意，就屏退侍女上前跟他沟通。
“崔爷，你什么时候方便，帮我们约一约五爷，我也正好有事找他。”
“这事情简单，让人跑一趟就行，这厮也基本整日躲在家中，今晚多半会请你过去吃饭。”
“那就让燕飞跑一趟吧。”
“你还是不放心他？”
“不管有没有问题，我都得试试他。
没问题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有问题，就会让我们非常被动。
我们眼下虽没碍着那两位皇子，可身边有个谍子，总不是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