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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他们是合作伙伴

鹿县是南方小城,气温合宜,最热的是午后时分,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热气退散,日头也不那么晒了。 许糯今日要去供销社找刘晓凤。 她换上了蓝色的长袖衬衫,下面穿一条及膝的黑裙子,头发简单的扎成一束马尾。 腰枝细弱,明眸皓齿,青春靓丽。 虽说有了花草水,她怎么晒都不会晒黑,但还是拿了自己的小伞,开开心心的去敲了许言的门。 “姐,我要去供销社找晓凤啦。” 许言放下笔,转头温声道:“好,你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知道吗?” 往常许言是不会让许糯自己出门的,但考试将近,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很珍贵。 因此今日她没陪着。 许糯乖巧的点头:“好,你别太辛苦啦,读一会记得休息一下哦。” 许言点头,送她到门口。 “早点回来啊。” “好。” 许糯前脚赶走,有些老旧的楼梯间里安静了片刻,接着出现了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 他眉宇间蕴着一股戾气,却在门前站定时,完全的消弭殆尽。 他深吸口气,轻轻的叩了叩门。 门是木门,响声沉闷。 厉显低垂着头,想着一会要说谎骗她,他的唇不自觉的便抿成了一条直线。 很轻的门把旋转声响起,紧闭的门板开了一条缝。 容貌清丽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 她显然十分惊讶,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厉大哥,你怎么在这?” 见到是她,厉显眸子里的暖意顷刻就散了。 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指尖蜷缩,又平静的伸直。 他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她不在家。 也好。 厉显的声音冷沉,对许言说:“跟我走。” 许言知道大事不妙,否则以厉显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上门来的。 她忍住心中焦急,问他:“出什么事了?” “接头人被抓了。” 许言手一抖,两指间夹着的黑色圆珠笔呈直线落地,发出一声让人惊颤的坠落声,咕噜噜的滚到门槛上。 停止了。 许言声音发颤:“是不是罗晨去送的货?” 厉显点头。 许言什么也顾不上了,来不及回屋拿东西,穿了鞋就往外走,看起来颇有些慌不择路。 她像是不死心一般,问厉显:“他们今天是不是去送那东西?” 她多希望厉显能摇头,或者说一声不是,但厉显很轻的“嗯”了一声。 … 罗晨此刻正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口站着。 他状似不知身后的那几双眼睛,手却已经紧张的死死攥着。 他今天是来收货的。 从外港的那些人手里收过来低价黄货,再按照这边的市场价高价卖出,因为差价大,获利也大,所以在厉显提醒过他之后,他还是铤而走险,接了八爷给他的这趟活。 可没想到,今日的那个接头人竟栽在条子身上了。 接头人外号小五,被当场扣走。 此处虽不算荒郊野岭,但也算偏僻,行人稀少,一般人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小五在此处徘徊,条子便怀疑这附近就是交货点。 既然是交货点,那么收货的人一定也会来此。 小五也不知道这次跟他碰头的是谁,但耐不住条子一顿打,说了交货时间。 “下午四点。” 此时才三点三十二分,虽说这巷口来了几个行人,但条子也怕真正的接头人还没到,不敢轻举妄动抓人。 一旦打草惊蛇,恐怕就很难再抓到。 不远处,盯梢的小声交流:“头说觉得有嫌疑的一出巷子,在外头把人扣住,这个地方不要暴露,盯着就行。” “我知道,那男的我觉得很可疑,这个世界一个人到这来。” “嗯,盯着,出去了在抓。” 罗晨拿手做扇子,扇了扇被晒红的脸,心中犹如火上煎烤般煎熬。 与他有一样心情的,还有带着许言匆匆赶来的厉显。 不知该说鹿县实在是小,还是说缘分太巧。 刚去布料店逛了一圈的许糯,再去往供销社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不,是两个。 她脚步一顿,几乎是同一时间,眉头不自觉微蹙。 厉显和许言…怎么在一块。 她快步走了几步。 “姐。” 许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满心都是厉显刚刚跟她说的,等下如何救罗晨,如何让条子对他打消嫌疑,因为想的太投入,压根就没注意许糯喊她的声音。 厉显却立马回头。 他的黑睫颤了颤,身侧的指尖又克制不住的蜷缩在一起,捏成了拳头。 许糯站在人群里,似一颗明珠一般莹莹发亮。 厉显记得她的话,不能在人前暴露两人的关系,咬着牙才忍住那句脱口而出的呼唤。 许言终于回过神。 见到许糯,她收起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糯糯,你不是去供销社了吗?” “我刚去看了布料,现在准备去供销社了。” 罗晨的事情紧急,耽误不得,许言说:“好,那你小心,我…我和厉大哥有事我们先走了。” 许糯看她是真的着急,想必有什么急事,忙说:“你们快走吧。” 她看了厉显一眼,欲言又止。 厉显也正在看着她。 她脸上带着红粉,想来定是走路累到了,想着娇气包平日最不喜欢走路,走两步就囔囔脚酸腰疼,心下心疼又怜惜。 她那般乖巧的看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厉显多想不管不顾的把人搂到怀里。 可身处如此境地,他必须马上带着许言离开,只能深深的看她一眼。 许糯看着两人匆匆的背影,有些不开心的鼓了下腮帮子。 明明供销社是一个方向。 许糯知道,两人见面肯定是有急事。 看许言的表情,想来或许还挺棘手。 好啦,许糯,虽说书里他们是爱人,但更是合作伙伴啊。 合作伙伴难免需要见面处理事情的嘛。 只是心里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罢了。 巷口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 条子紧盯罗晨,低声道:“这男的站在这二十几分钟了,等四点时间一过,他要是还没走,就把他抓起来。” 另一个人点头。 谁会没事情跑到这地方来,肯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着又能抓一个贩黄货的回去,他心下就有些激动。 不远处,厉显指着右边,声音冷静:“这个方向。” 许言点头,转身就往那边走。 她看见了罗晨的身影,心口砰砰砰直跳,掌心跟浸湿了水一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出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 她朝着罗晨的方向喊了一声:“罗大哥。” 这一声,让盯着这处的条子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罗晨的目光和许言相触,虽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但两人默契十足,他当下便明白了什么。 他装作和对象约会的小情侣,兴奋的跑过去,大声说:“言言,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两人的手紧紧拉着,许言娇羞的低下头:“我也想见你啊。” 原来是对象幽会。 挑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确实也在理。 其中一个条子看了下时间,四点四十八分。 … 林晓凤一见许糯,惊喜的说:“糯糯,你可来啦。” 许糯笑了一下:“晓凤。” “来来来,进来。”林晓凤拉她站到里面,迫不及待的就说:“我给你留的纸条你看了吧?” “嗯,我把润肤油带来了。” 许糯把润肤油递给林晓凤。 “太好了。”林晓凤接过去:“我有个朋友是文工团的,上回看见我就说我皮肤变好了好多,我就给她说了润肤油,她买了一罐用了,觉得效果非常好,就想着自己也做个代卖,赚点小钱。” 许糯对于发展代理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代理越多,她的收益也就越多。 但她没有精力去管。 且不说她要上大学,将来去了沪上,估计好几个月才能和林晓凤见上一面,更别说那些代理们。 所以她决定做林晓凤一个人的上家。 “那些代理都交给你,你想收几个就收几个,不用跟我说也行,要多少货你跟我说,我只负责供货给你,也只和你一个人对接。” 林晓凤当然不会拒绝。 有这样的好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唉糯糯你真的太好了,我…我愿意。” 她心中的想法又蠢蠢欲动,忍不住问许糯:“糯糯,你是不是考上大学后就待在外头了?” 许糯点头:“应该是吧。”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啊,我就帮你负责卖润肤油,你觉得怎么样?” 林晓凤不留在供销社啦? “那你供销社的工作?” 林晓凤说:“自然是不做了。” 许糯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林晓凤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在这个时代,私营买卖是犯法的,有了铁饭碗就意味着一辈子有饭吃。 很少人会放弃这样的铁饭碗。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卖润肤油的盈利比工资都多,如果我跟着你去外头,一定能卖更多的润肤油。” 见她对润肤油的前景这么有信心,许糯都忍不住想告诉她再过不久国家就会允许私营存在,到时候买卖就是合法的。 但她没说,只是和林晓凤聊了一下代理的价格和模式,赶在天色便晚前。 许糯回了家。 薛萍和许金安陆续回了家,许言还没回来。 她和罗晨此刻在国营饭店吃饭。 不确定条子是否还在盯着,所以许言听了厉显的建议,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和罗晨像真的是出来幽会一样,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饭。 “言言,你吃这个。” 罗晨往许言碗里夹了一块肉。 知青们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陆雪云此刻坐的直挺,高傲的说:“当然,我妈可说了,中央的文件都下了,今天大队长开会,肯定就是要说这事了。” 她如此笃定,其他的知青便信了几分。 王癞子那边落了阵,不再说地盘的事,安静了一会,整个土房又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咱们都多久没开大会了,你们说今儿是什么事啊?” “不会是讨论生产吧?可是前几天刚种了粮食,讨论啥啊?” “那个许言知青走了,她的活这两天是银花在做,会不会是要讨论谁去顶替那个位置啊?” ”不至于吧?那知青不是还回来吗?” “谁知道呢,她...那不是。”说话的是嗓门最大的王大娘,她皱了眉,指着站在门口那个青年:“那不是厉家那坏分子吗?” 众人一瞧,还真是厉显。 这么多年村里开大会,他可从来没来过。 陆雪云也瞧见了刚从城里赶回来的厉显,也不知是不是夜里赶路劳累,全身都笼罩着一股难言的戾气。 凶是凶了点,但人确实是英俊。 常有信见厉显来了,抖了抖烟袋站起身,喊了句:“开会了。” 人群安静下来,但众人的目光还是明里暗里的往门口瞧。 “厉显,你进来吧。” 众人讶异,这常有信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怪异。 厉显走进去,双眸冷漠,一言不发。 站在常有信身边,众人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常有信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各位乡亲们,今天召开大会,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 王癞子吊儿郎当的坐在下头,他打架越来越狠,王癞子等人都不敢再去招惹他,今天见大队长把他喊来,以为是要旧事重提,起哄道:“大队长,你说你也不早说。” 众人哄然大笑,常有信面色铁青的吼了一嗓子:“肃静。”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陆雪云面带鄙夷的看了村民那边一眼,自信道:“我说的没错吧,大队长这会肯定是要说那件事。” 果然,常有信开口了,他面色严肃,语气缓慢,底下的人群慢慢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的面色都千变万化,唯独站在常有信身边的厉显。 他的脊背始终直挺,眉目蕴着浓浓的疏离和淡漠。 仿佛常有信说的是和他完全无关的事。 他像一棵长在深山的劲松,沉默又威严。 让人不敢直视。 薛萍笑话她:“瞧你,还搞神秘。” 她两下解开了外面包着的布,想着许糯肯定又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待看清里头的东西,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