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东黎的借口是外面雨下的太大了,不安全,硬要住在这里。
籽言怎么都不肯和顾东黎同床共枕,让他住客房,即便顾东黎发誓只是单纯抱着她睡没有任何别的意图,还是被籽言拒之门外,独守空房。
可第二天一大早,籽言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窝在顾东黎的怀里!
他从她身后抱着她,大半个手臂横跨她的身体搭在她的月要间,睡得正香。
籽言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五点。
她一下子弹起来,顾东黎也跟着睡眼朦胧的坐起来,一脸茫然的问籽言怎么了。
籽言急急忙忙的催顾东黎回自己房间去睡,“趁着时间还早,你快点回去睡。”
顾东黎前儿才开了荤哪里还把持的住,昨晚偷偷跑进她房里,抱着她又亲又揉的,蹭在她两月腿之间自己来了一次才算暂时灭了火,大概这几天她确实累到了竟然一直都没有醒。
此刻他刚睡醒,身体里yu望似乎也跟着苏醒,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时诱人的粉红,睡衣也被他昨天扯得歪歪扭扭,欲盖弥彰的遮挡着什么,反而更让他移不开眼。
籽言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这些,看他半天都不动,只盯着自己看就有些着急,靠近了催他,“你发什么呆啊,快走啊!”
顾东黎的呼吸忽然乱了,下一秒便扑了过来,又亲又咬的哄她,“给我一次我马上走。”
男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能信,说好的一次他却没完没了了,她忍着不出声,他便越是坏心眼的折磨她逼着她叫出来,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她也渐渐兴奋起来。
顾东黎兴奋的眼睛都红了,哪里肯放过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去含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坏笑着说了几个字。
籽言皱着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不会!”
顾东黎威胁她,“那我就只能按我的来了,可能就没那么快,你的学生怕是等不到你上课了。”
籽言都快恨死他了!红着脸皱着眉瞪他,却让顾东黎越发的兴奋。
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先满足他......
Z大
下课铃声响了,籽言正好讲完最后一段。
几个学生凑上来问她一些关于最近大学生在宿舍生子,从楼上抛下婴儿的法律知识。
算是这几天的微博热门了,籽言想了想,没说了几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学生问:“老师昨天没睡好吗?”
底下的几个同学对视一笑。
籽言一愣,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继续讲。
心底却把顾东黎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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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几天,顾东黎似乎也很忙,只是偶尔给她发了几条短信。
不过庆幸的是,籽言终于把进度赶得差不多了.
籽言临出门前已经有些落了几滴雨,走到一半雨越下越大,竟然连路都看不清了,再加上前面有一段路本就泥泞难走,这下更是雨上加霜了。
秦歌的车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堵车,秘书下车去看了看,很快回来汇报情况,“雨太大了,前面一段路封了。”
秦歌看了眼窗外,“原路返回吧,明天看看天气再说。”
在回秦家的宅子时,车子忽然滑到路边不走了。
原本闭目养神的秦歌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司机一脸尴尬,“车坏了,动不了了,我下去看看。”
秦歌在车里等了会儿也下了车,走过去问司机,“还要多久?”
司机从一堆工具里抬起头,“还要再等等。”
站在一旁撑伞的秘书马上掏出手机,“我打电话让他们开辆别的车来接您。”
秦歌忙了一天有些头疼,他看了眼前方,紧了紧衣领,“不用了,你留在这里陪着修车,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秘书把伞递给他,虽有些不放心却也了解秦歌的脾气,嘱咐着,“那您小心点慢些走,一会儿车修好了去前面接您。”
秦歌做了个深呼吸,空气冰凉,倒也提神。
他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天渐渐黑了,他走着走着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看到不远处有家超市还亮着灯就想过去问一下。
刚走过去就听到角落里的呜咽声,一转头,一只很小的小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旁边蹲着的女人伸手摸摸它的头,“是不是冷啊?”
小狗又呜咽了一声,似乎在回答她。
秦歌退了几步让光线照过去,他才看清。
女人身边放着一个纸箱子,箱子里放着几条毛巾和一盒牛奶。
她把小狗放到箱子里,给它裹上毛巾,喂它喝了点牛奶。
小狗倒是不怕生,一边舔着牛奶一边安静的受她摆弄。
后来女人摸摸它的头站起来,“好了,我要走了。雨太大了,你不要到处乱跑。”
小狗叫了两声,女人低头看了它一眼,转身走了。
小狗又叫了两声,女人停住脚步,似乎颇为挣扎,半天才转身回到原地,蹲下来看着它,“我真不能带你走,我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了,怎么顾得了你呢。”
秦歌在怒号着的狂风和翻飞的雨花中听到这句,心里莫名的一紧。
她的语气不是感叹,不是哀伤,却是一种无奈的自嘲,在下着大雨的春季街头,他被她的这一句话弄得有些异样。
最后女人狠狠心,终究是走了。
她从角落里走出来,秦歌才看清她的脸,没想到竟然是认识的人。
她一路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可能在想事情并没有看到他。
秦歌想着既然在这里遇上她,应该不太远了,跟着她走总归是没错的。
他跟在籽言身后,籽言走了一段之后,忽然蹲下来,很久不动,伞也横在地上,头发和衣服上被雨水打湿,她似乎丝毫不在意,一直都没有动。
秦歌在后面看了会儿才发现不对劲,大步走上前去,蹲在籽言面前轻声问,“叶小姐你没事吧?”
籽言吃力的抬起头来,看到秦歌时愣了一下,下一秒看到秦歌的动作时脑中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秦歌怎么会在这里,而是这个男人是不是被设定了程序,行为举止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只会站着问,有礼貌的会弯一弯腰,可能做到和她一样蹲在地上说话的应该没几个人吧。
他到底家教有多好?
秦歌并没觉察到籽言的内心想法,他只看到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和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他又叫了籽言一声,“叶小姐?你怎么了?”
籽言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躲闪着目光,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远离秦歌的方向放了放。
秦歌透过昏暗的路灯这才发现籽言手里拎着的袋子里装了些什么,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生活经验丰富,自然明白籽言是怎么了。
籽言勉强站起来,气若游丝,“我没事。”
秦歌虚扶了她一下,主动挑起话题转移她的尴尬,“怎么这么晚了身体不舒服买个东西还需要你自己来?”
关锦容放在她身边不是有的是人吗?
籽言虽然知道女人的这种生理现象是个男人都知道,但到了自己身上,特别是对方还是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嗯……不好麻烦别人……”
秦歌极绅士的脱下大衣披到籽言身上,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又把伞递到她手里,一连串动作自然娴熟行云流水,让籽言不得不怀疑他经常对女性这么做。
很快籽言又甩掉了这个想法,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和自己无关,眼前的情况看,收益的到底是她。
虽然她也有想过拒绝,可又觉得有些矫情,礼节性的推让在这个男人看来只怕只能归类于矫揉造作,自己还是安安静静的接受得好。
走了几步之后,秦歌才温和的开口,“之前,郭晶得罪你了,她从小被宠坏了,骄纵蛮横,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给你道歉。”
籽言此刻腹痛难忍,哪里还有心情关心郭晶是哪棵葱,脑子也有些不转,刚想好词儿准备开口客气的敷衍就被汽车鸣笛声打断,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车灯。
她和秦歌回头去看,很快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跑到秦歌面前请他上车。
秦歌没回答却转头看向籽言,微微笑着开口询问,“雨太大了,顺路送叶小姐回去吧?”
籽言点了点头,她现在这种状态自己走回去大概只剩半条命了。
上了车之后,籽言把大衣脱下来还给秦歌。
秦歌接过来放到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红糖,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保温壶倒了杯红糖水递给籽言,笑容清浅,“杯子是新的,没人用过。”
籽言接过来看了他一眼。
这个年纪的男人,成熟沉稳,事业有成,有同龄人没法给予的安全感,又会照顾人,自然如郭晶所说,最是招年轻女孩子喜欢。
上次见他的时候她心里有事,没怎么在意,今天才发现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上去格外舒服。
目光真诚柔和,笑起来温暖明澈,眼尾有细小的笑纹。
籽言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疑问,这种声音他练了多久才有这种效果?
这种笑容又是练了多久?
一个人的目光也是可以训练出来的?
她捧着杯子低头喝水,一张脸干净剔透,在外面冻了许久,此刻一暖和便泛着淡淡的粉红,小小的鼻尖很快被热气笼罩,看上去安安静静,一双眸子却不时的转动着,看上去古灵精怪,年轻的让他羡慕。
他没忍住勾起唇角,“叶小姐在想什么?”
籽言立刻抬起头危襟正坐兼顾一脸无辜,“没什么。”
秦歌眼底的笑越发明显,“叶小姐好像很怕我?”
籽言扯着嘴角颇有深意的摇了摇头。
不是怕,是怵。
这个男人经历了太多,正处在一个男人的黄金期,早已褪去了男孩的青涩和轻狂,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任何时候都是风轻云淡举重若轻的模样,却是锋芒泯为无形。
看上去谦恭儒雅,却是心深似海。
秦歌示意司机升起后排的挡板,后排狭小的空间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歌参加过太多的谈判,最是擅长诱敌深入,“叶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尽管问。”
籽言忽然想起几年前看得一场外交部的新闻发布会,台上的秦歌作为新闻发言人答记者问时大概就是现在的神色,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她顿了一顿,“听说外交家连说话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都受过训练,秦歌是练了多久才有现在教科书般的完美?”
秦歌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愣了一愣。
籽言自觉唐突,刚想开口收回就看到秦歌似乎很认真的边想边开口,“笑容好像从小就开始了,还有一些其他的训练,至于声音……我记得青春期变声之后父亲就一直教我怎么说话,用什么部位发声,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用多大的音量,从那时候算起到正式进外交部大概有十三四年的时间。”
籽言再次开口,“那你还记得你本来说话该是什么样子吗?”
秦歌又是一愣,只是这次时间更长了一些。
他尝试着开口说话,但刚发出一个音节便放弃了。
面具戴久了,当真不记得自己本来的面目了。
籽言看他一脸茫然,笑着开玩笑打破僵局,“我看过你作为外交部发言人的新闻发布会,那时候的秦歌意气风发,可不是如此不善言辞的人。”
秦歌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好,半天才一脸苦笑的看向籽言,“我引以为傲的半生经历,怎么在你看来那么可悲呢?今晚我大概不用睡觉了,要好好思考思考我的人生了。”
籽言低下头去默默在心里忏悔,叶籽言啊叶籽言,人家帮了你你还反咬一口,你是属蛇的吗,不攻击人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