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严容蕴满担心的唤道。
而后,他眼眸深深望着云若沾染上仇恨的清冷眼睛,神情冷肃,誓言般开口,“交给我,让我来帮你!”
说完,察觉到她眸中的波动,似乎想要推拒,他手指虚掩住她的檀口,先堵住她,“不准拒绝我!不许!”
他不要她一个人单单承受着,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男人!
她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本欲出口的话哽在喉间,云若眼波流转,淡漠无色,对上他深邃的眼,淡淡应道,“好!”
她知道她需要他,需要他的权势,地位……
之后,时光悄悄流走,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曲都仍然人心惶惶,街头巷尾,关闭的店铺,行走匆匆的人们……一片萧条的景象,不仅因为前线的战事依然如火如荼的展开,还有自那天枪袭后,每天零星的,偶有枪声响起。
每每枪声响过,总有几个倒霉的,不好命的,或是本就是目标的人物死于枪下。
更是闹得人心惊胆颤!
经过时间的洗礼冲刷,对父母的离去,云若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的悲痛也渐渐消褪,刻骨的恨放在心底深处,等待机会。
于纪璿她除了恨还是恨!
失去亲人的阴影为她淡漠的心境添了一抹冷意,也使她更懂得珍惜拥有的!
脑中浮现出桑静的身影,那凄惨的一幕纷纷闪过。
让她为之悲,为之怆然,心灼痛……
可自那晚后她再没有见过桑静,丁晖也是,她开口问过严容,他只说,“在别院休养!别担心!”其它的多余的便不得而知。
问得多了,他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冷声道,“有丁晖守着,还有人照看着,不许你再担着心,自个都病了,不得想太多,顾着自己就好,再多问……”
语气含着对她的关心又藏着怒气,特别是说到丁晖时,他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见她神色冷下,他又好脾气的,缓下口气,“等你病好了,我让她来看你,可好?”
闻言,让她稍放下些心,她也就没再多问,心里想着还有丁晖在。
只是那样深切的耻辱,伤痕她知道企是能轻易抚平的,不仅仅会刻入骨髓,永不能远,更会成为日后日夜不停的恶梦。
何况她渴求的,想见的是严容!
但严容不会,他太无情,桑静从没入过他的心。
无关的人对他来说向来无视之。
她唯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祈祷!祈祷她幸福!
希望丁晖的痴,傻能化解桑静的怨怼,悲苦……挚诚的爱总是让人感动的。
她相信,他只要坚持下去,滴水穿石,总有一天……
蓦然间,一阵风袭来。
从东边,东倭人那里突然传过来,据闻,就在三日前的清晨时分,东倭国服侍天皇的侍者,正准备服侍天皇起床时,发现东倭天皇早已逝于床上。
死因不明……
国内顿时乱了,各方势力,黑道群起,蠢蠢欲动。
无人调查天皇死因,各自都忙于拉开了别开生面的争权夺利战!
统领各军的高级统将们,天皇的子孙们,各自急招回军队,暗中布署,占据城市,然后互相争斗,谩骂,调派兵力,为了那空出来的高贵位置,付诸毕生的努力,去争去抢,力至登上那个高位。
小战频频,也许下一刻,小战便会变成一场大大的战争!袭卷整个小岛,造成完全的混乱局面,必竟果实太过诱人,没有几人抵挡得住,虽只是弹丸小国之地!
而和林家叛军结盟的东倭军队也在听闻消息之后,马上拔军回归本土。
因在争夺战中军权是最有利的利剑,可能将决定最后的胜负。
也就在此时,一道命令从严容口中发出,在士兵的手中飞速传入前线。
决战开始……
硝烟起,炮声响。
面对东倭的毁盟撒离,林家叛军完全被孤立,无法预料的状况发生,再无援军支助,对着多于已倍的军队,而国军悄无声息绕过叛军,形成包围圈,把叛军全面围堵。
叛军腹背受敌,无援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旦国军进攻,若无意外,覆灭将是他们最好的下场!
此刻,得到前线的电报。
纪璿阴鸷的眸中,阴霾不明,丝丝的冷光缠绕,握住电报的手倏的收紧,捏得纸张咯咯作响。
“严容!”
阴沉凛冽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泄出,挟着鸷冷的恨意阴火。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布好的局,严容啊,不愧他视为最强的对头,暗杀,酒会,街头的枪击,那么轻易成功,原来一一都是为了松卸他,让他看低他,牺牲的棋子,够狠!
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恐怕连小宠物亦然。
多么厉害的男人,多么可怕的人物,多么无情冷酷的权者,权势之下,所有皆枉然!不禁想,严容当真有爱吗?爱多么可笑的笑话,连爱着的女人他都能利用,真是天生处于高处的王者。
“小宠物,不知道你若知道当如何?假装不知道?不以为意?还是你其实早已明白,却甘愿让他利用?”
轻忽的阴冷话落低喃。
他只想说,既生瑜,何生亮?
难道他纪璿注定永远败于他手,失去权利,失去心中的牵绊?
不……他还有最后的王牌,得回所有,唯一的机会,“若儿!你不会怪我吧!等结束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尝你的,一定,你该懂我是多在乎你!”
他会的……会得回他原有的一切!
思忖到这,纪璿满是阴霾的眼中竟划过一丝光亮,驱散了暗,彻底点亮了他阴沉的面孔,显得他整个人明亮不少。
他回过身,嘴角半勾,勾起一抹笑意,懒懒开口,“夜,带来了吗?”
话落。
“带来了!”简介的回答来自突闪的黑衣人夜口中。
“好!走去看看云小姐,也顺便打个招呼!”满意的点头,纪璿神情邪异,首先迈步朝外,蓦的,他似想起什么,微蹙起居头,随意问道,“林萌呢?”
眼前晃过那张厌恶的脸,他不由瞥嘴。
身后的夜立时回道,木然的声音微顿,“照主人的吩咐,林小姐一直呆在房里……”
而他低敛的眼中却滑过一抹隐忧。
“嗯!”淡应一声,纪璿脚下不停直往外去。
那个满脸怨毒做作的女人,一面对他便故作温顺的神情,想着,他眉间不自觉微皱,闪过一丝不耐和烦躁。
等战事一了,他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她!
同一时刻,亦是握着最新得到的消息,严容冰冷的嘴角微微扬起。
一切尽在他算计中,此刻,纪璿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真想看看他的反应,以他的能力也应推断出来了……
而那些东倭人,竟敢抓走她,试图染指她,别想他会轻易放过……
尤其是那个少佐!
想到此,他眸中冰雪堆积,冷冽渗人,双手撑于桌面上,目光落在窗外。
窗外黄色的树叶,绿枝相映,飞扬的落叶下,落在树下倚树而坐的女子身上,浅紫色的旗袍裹着苍白的肌肤,显得羸弱些许。
视线扫过,他眼中缓缓的光顺着冰水滑过,柔和了冷硬的五官。
过了些时日,她终于好些了,不再只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可怕,虚弱得让他心怜,心痛。
慢慢的开始恢复,也能下床走动了!
只是眼中的迷离仍然让他心慌,他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敛起嘴角,他沉下思绪,收回眸光,忽的冷冷的开口,“开始吧!”
话音落下。
一道声音马上接口应道,“是,将军!下官马上去办!”
隔了几步远,身穿深绿色军官服的中年男人恭声答完,立时奔出门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严容他眸光如刀锐利无比,宝贝,你等着,我要为你报仇了!
静静的房内,又过了一刻。
严容似沉吟的神情收回,他慢慢勾起唇角,别意的笑,松开手中的电报,走出了房间。
下一刻。
纷飞的枯叶树枝下,斜坐着树干休憩的紫色的人儿身后出现了一具高大的身影。
伸出手,严容虚拥着窈窕纤细的人儿,让自己的体温温热微凉的身躯,吹着灼热呼吸,看着乏红的小耳,低垂的眼神深情含着柔情,“若若宝贝!”喃喃的低语随着枯叶翻飞。
他想告诉她,她的恨,仇,全交给他。
他的宝贝,只要像以前,哪怕淡淡的,漠离世外,别让世俗的仇恨染上她清冷的眸子。
没有回声,云若仍旧合着眼,睡着了一样,身体有微微的僵。
让他知道她醒着。
风声微弱,笼着纤细的肩头,严容把头抵在云若光滑柔顺的发顶,半眯起眼,表情没了冰冷,化成水,有着一丝黯然,一瞬,又恢复温柔,脸上表情带着一丝享受的意味。
还有宠溺和爱恋。
良久,背后的温暖渐渐透来,穿过肌肤入了心里,云若眼睫轻轻颤动,身体却慢慢放松的倒入严容怀里,甚至还像猫咪一般挪了挪找到使她舒服的位置。
见状,严容眼中的情更深更浓,似化不分的蜜,流入两人心中。
她……是接受他是吗?
心中又喜又涩,涩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心喜不已!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偶尔的犬叫声点缀,无一丝人声,遥远的,似有似无的歌声,灯光透来。
此番,代表着已是深夜!
战争的阴影已下,特别是半月前那场残杀,大多的人已收敛了夜间作乐的兴趣,夜门闭户,好好呆在家中,但依然有人胆大的,或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坚持玩乐着。
低沉,暧昧的歌声回荡。
烟雾迷蒙的包房内,昏暗的灯光,淫迷的气氛……
浓妆艳抹的女人随着身上裸着身子……
“少佐……”
“支那……贱妇……”
这时。
黑色的玻璃窗外,忽的一道人影闪过。
没有人发觉,沉于兽欲中的人只呼呼的爽快着,舒畅着,不会预料到死神的狞笑已绽放,脚步渐近。
倏的,风起,卷起窗帘,亦有一丝轻巧的破空气划着气痕前进。
闷哼声中,子弹陷入肉体,伴着,“啊!”一声女人尖叫声高响起,惊动了熟睡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