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明寒反驳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慕少程的视线扫过他手里的手机，冷声警告，“傅明寒，你要是不想傅氏集团断送在你手里，你就给我收敛点。老子不怕你抢人，只要你光明正大，老子随时奉陪，但你要是玩阴的，你信不信，我能玩死你。”
——
走出安检，左湛正等在那里。
慕少程把行李给左湛拉着，“你家少夫人呢？”
“爷，少夫人在她的公寓，青云音外面围满了记者，少夫人今天都没去。”
说完，左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少程的表情变化。
他英俊如刻的眉宇间覆着寒意，单手抄兜，周身气息冷寒。
左湛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压迫感太强，他有些呼吸不顺畅。
上了车。
左湛见慕少程也不看手机。
忍不住地又问，“爷，您不看看网上的热搜吗？”
“去找你家少夫人。”
慕少程面无表情地说完，颀长身躯靠在椅背上。
又敛眸沉思了片刻，才掏出手机，解锁。
左湛很专心的开着车，不敢走神，更不敢看后排的慕少程在做什么。
从机场到秦绾公寓，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慕少程一直在看帖子，评论。
看完，又去苏情的主页，看她发的微博。
说她手机丢了。
他薄毅的唇角抿着一条冷硬的直线，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暗。
“秦淑梅那里没动静吗？”
车子快到公寓的时候，慕少程才抬头，问前面开车的左湛。
左湛摇头，“她邀请傅少周三晚上吃饭之后，好像又给少夫人打过电话，我听见她骂少夫人不接她的电话。”
“今天呢。”
“今天，我还没有听。”
左湛解释，“少夫人和傅少是凌晨上的热搜，我是今天上午才知道，后来，你和苏小姐也上了热搜……没过多久，苏小姐就发声明，说手机丢了。”
——
公寓里。
秦绾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来电，响了好几声，她才接起电话。
“绾绾，我回来了。”
傅明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秦绾精细的眉眼间顿时染上一层寒霜。
她还没开口，傅明寒便接着说，“我看到网上的绯闻了，绾绾，你还记得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吗？”
“不记得，你如果是来跟我谈回忆的，那你可以挂了。”
秦绾说得冷漠。
傅明寒的声音透着痛楚，“绾绾，绯闻不是我让人传的，那些照片我也没有。是阿情的手机掉了，被人捡到传了出去。”
“傅明寒，你打电话到底想说什么？”
秦绾有些恼。
“绾绾，我只是想问问你希望我怎么做，只要你说，我便做。”
秦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傅明寒总让她觉得很压抑。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说，“是吗？那我希望你解释，【天寒地不冻】不是你，再澄清，我已经被你甩了的事实。”
“绾绾。”
傅明寒痛楚地喊了一声。
秦绾捏着手机的力度道加重，冷漠地问，“怎么，做不到吗？”
“绾绾，我可以撒谎，说那个粉丝不是我。但第二个条件，能不能改一下？”
“改成什么，我甩了你？”
秦绾的话出口，手机里陷入一阵沉默。
傅明寒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在衡量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秦绾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传来，“绾绾，我现在就澄清。”
“……”
忽略心里的情绪，秦绾直接挂了电话。
——
车上。
傅明寒捏着手机沉默了几分钟。
拨出苏情的号码。
响了几声，苏情的声音才传来，“喂。”
“阿情，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明寒，你这是兴师问罪吗？难道你只看得见你和秦绾的帖子，看不见我发的声明，不知道我的手机掉了？”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傅明寒冷冷地说，“不只是我不信，慕少程肯定也不会信，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心急，只会把慕少程推向绾绾？”
“你是怕秦绾越来越恨你吧？”
苏情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你出国帮秦绾找秦铮的时候，少程跟我在一起。对了，他还答应帮我找法师，给我妈妈再做一次法事。”
“苏情，我给你一次和慕少程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现在去民政局，我们把婚离了。”
“现在？秦绾答应跟你在一起吗？”
苏情惊讶地问。
傅明寒不是冲动的男人。
她当初之所以能威胁到他娶她，并不是他有什么兑现承诺的好品德。
有那好品德的人是傅母。
但除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跟绾绾没有关系，你记着，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你今天错过了，就别想再离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跟慕少程在一起。”
“你威胁我？”
“不错，就是威胁你。”
傅明寒的声音冰冷如霜，“我现在去民政局，民政局下班之前见不到你，我就当你放弃了机会。”
“傅明寒，我在外地拍戏，都不在叶城怎么赶回去？”
“你在哪儿？”
“我在北城。”
苏情闷闷地说，“这样吧，明天，我明天回去跟你离婚。”
“行。”
——
车子到公寓楼下时。
慕少程看见了傅明寒清澄绯闻的帖子。
【虽然已经分手，但她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女孩，不曾同居过。另外，‘天寒地不冻’并不是本人，望大家支持绾绾的作品，不要伤害她。】
慕少程仔细地看了两遍傅明寒的文字。
抬眸，看向前面的公寓。
想到那天的不愉快，他心口处又一阵的堵得难受。
把手机扔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拧开，把两粒药丸倒在掌心，再仰头放进嘴里咽下。
整个过程，熟练而自然。
更有种吃糖豆般的淡定。
前排的左湛看得满脸担忧，“爷，你又开了药吗？”
“嗯。”
慕少程看他一眼，把药瓶放进口袋里。
“要不，你告诉少夫人吧，她要是知道你……”
“你要是敢说出去，就自己卷铺盖滚蛋。”
左湛的话没说完，就被慕少程凌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慕少程是爬楼梯上的楼。
到了门口，又站了一分钟，才抬手，按门铃。
秦绾知道他会来。
她打开门，面色平静地站在门内，和慕少程深邃沉暗的眸子相对。
两人都没说话。
空气里片刻的安静。
秦绾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转身，朝沙发走去。
慕少程抿着薄毅的唇角，跟在身后走到沙发前，看着她坐下，抓过抱枕抱在怀里。
全然把他当成了隐形。
慕少程忽略心口处的闷感，轻启薄唇，“我看到网上的热搜了，听左湛说，你说不用急着撤掉，我就没撤。”
秦绾诧异地抬头望向他。
似乎是很奇怪他的平静。
四目相对，想到他和苏情的绯闻，顿时又了然几分。
“绾绾，是你喊傅明寒发博澄清的吗？”
慕少程在她身旁坐下，秦绾立即朝旁边挪了一点。
语气冷漠地说，“坐那边去。”
“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慕少程紧紧地锁着秦绾的视线，她小脸紧绷着。
不只是一点点生气。
当时他是怎么会那么冲动的，他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应该。
“那天是我没问题清楚，就冤枉了你，你这几天都没给我零花钱，让我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也算是惩罚过了行不？我还给你带了一封秦铮写的信，你要不要看？”
“你见到我哥了？”
秦绾微微睁大的眸子里质疑与诧异并存。
“嗯。”
慕少程勾了勾唇。
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秦绾。
接过信封，秦绾却眸色变得复杂。
不曾立即拿出里面的信纸。
慕少程深暗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探究，眉宇温和地问，“怎么不看？”
“……”
秦绾轻咬了下唇角，从信封里拿出信笺。
是秦铮的字。
他没写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告诉她，他在那边很好。
让她也照顾好自己。
说这信是慕少程让他写的……
寥寥几行，却让她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因为秦铮为她背井离乡而内疚不已。
如今得知自己不是秦淑梅亲生，和秦铮也就不是亲兄妹，她更加的觉得，自己欠了秦铮一份自由。
“慕少程，我们离婚吧。”
秦绾收起信，平静地开口。
慕少程还侧着身，正盯着看信的她。
突然听见这样的话语，他的表情僵了一瞬。
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涌进，如风暴般席卷着理智。
但很快地，又被他强行压下。
“为什么？”
他竟然没有发火，问得很冷静。
只是深潭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秦绾，似乎要把她吸进去。
秦绾淡定地把信折好放进信封里。
才抬眼迎着慕少程的目光，把他克制的怒意看在眼里。
她脸上浮起一抹浅淡地笑，“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你当初答应嫁给我的时候，不就知道的吗？”慕少程强压着心头那股乱窜的火气。
好一个没有感情。
是今天的热搜，她和傅明寒那些过往让她有了想法才是真的吧。
“不错。”
秦绾点头，如水的眸子里一片坦然，“当初我本想着，只要能救我哥就行。”
“现在我帮你救了人，所以想反悔？”
慕少程的语气多了一分质问。
秦绾抿着唇，纤白的指捏着信封。
“不是反悔，是我们这样没有意义，今天的热搜你看了吗？你的阿情总是阴魂不散的各种造谣，陷害我，想把你抢回去。我不知道你们玩的什么套路，也许跟当初的傅明寒一样……但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跟傅明寒一样？你的意思是，你会爱上我吗？”
慕少程很会抓重点。
秦绾的脸色变了一分。
语气冷漠，“上一次当还不长记性，你觉得可能吗？”
明知道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慕少程还是失望的黑了脸。
他咬牙问，“你觉得每个人都跟傅明寒一样？”
“你跟他的确不一样。”
秦绾云淡风轻地说，“他只是苏情利用的工具，你是苏情深爱的人。慕少程，我过去十九年的人生都活在你们的阴影下，以后的人生，我不想再跟你们任何人纠缠不清。”
她只想过自己的人生。
有没有恋人，老公，都无所谓。
她有事业，有朋友，有自己的快乐。
之前摆脱不掉，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身上贴着秦淑梅女儿的标签，成为苏情攻击她伤害她再理直气壮的理由。
跟他离婚的想法，从上次，就一直未曾消失过。
今天那些照片，让她又一次想起过去十九年的过往，她便更加坚定了那个念头。
“秦绾，别鬼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别有异想天开的想法，利用完我就甩掉的人还没出世。从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秒，你这辈子就没有后路可退了。”
“强留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是很开心还是很自豪？”
“两样都有。”
慕少程薄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的手搭到秦绾身后的沙发上，上身朝她倾着，炙热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你现在该想的不是离婚，而是怎样找出那个冒充你的女人，洗清你的冤情。”
“……”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用送给秦淑梅那条项链得到线索？”
“你怎么知道？”
秦绾小脸蓦地变色。
盯着慕少程嘴角不明的笑，她压了压心头的震惊，冷硬地问，“那天晚上你帮我存号码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在那之前，看到项链你就知道了？”
见她震惊中带着紧张。
慕少程眉峰轻挑，云淡风轻地说，“看到项链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那天早上和她通电话，我才有所猜测的。帮你存秦铮的电话号码，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秘密。”
“……”
“我是无意中看到的，想着你之前怀疑苏情，我就让左湛也下载了一个APP。”
“慕少程。”
秦绾气愤地打断慕少程的话。
“嗯，我在。”
慕少程嘴角勾起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秦淑梅，你在监听她，因为我让左湛也监听了她。”
“所以，你都知道了？”
秦绾指的是秦淑梅不是她母亲这个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