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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奇幻 >>请你留在我身边 >>正面刚
迎晨的脸贴在厉坤怀里, 听到他的心跳一声一声如落雷。 两人用的是酒店沐浴露, 味道大众却一致。迎晨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闻的了。 她回抱厉坤, 手试探地要解开他浴袍的系带。 厉坤伸手按住, 沉声说:“别折腾。” 迎晨:“……” 厉坤松开她一些, 别过头, “不是要看雪吗?” 迎晨嘀咕:“总不能看一夜的雪吧。” 闻言,厉坤没忍住, 失笑道,“行了啊, 好了伤疤忘记疼了?” 没别的心思,他真的只是顾忌她的腿。 厉坤了解迎晨,从小就是能硬抗绝不投降的性子,她这念头一起来,多半儿是不知深浅和轻重。 得玩疯。 迎晨就此沉默。 厉坤揉揉她脑袋, “乖啊。” 迎晨眼神儿往左飘。 厉坤捏着她下巴, 把人给掰正了。“还翻起白眼了?” 迎晨正脸对他,眼神又往右边飘。 厉坤想笑, 干脆双手捧住她的脸, 轻轻一挤。 迎晨五官被微微收拢, 嘴唇往前, 厉坤低头,吻便落了下来。 是一个努力克制、收敛分寸的亲吻。 够慢, 够细腻, 够温柔。 在迎晨印象里, 这个男人在情|事上向来不算轻柔。这也是她以前怨念深重的一点。那时候,从她主动追他开始,过程便一直是激昂的。 迎晨追得惊天动地,追到手了,都是年轻气盛的主,配得上干柴烈火这个词。 迎晨十九岁生日过后不久,也是这样一个初雪之夜。 厉坤结束冬季拉练,迎晨逃了一堂颇为重要的专业课,跑出来和他约会。厉坤带她去游乐场玩,七十块钱一张门票,在当时算一笔不小的开支。 迎晨玩过山车,玩跳楼机,玩海盗船,一往高处晃荡,她就开始惊声失叫不敢睁开眼睛。也就是从这时,厉坤发现她有点儿恐高。 迎晨真给这些高空游乐设备给弄颓了,下来后,捂着心脏说不舒服,然后赖在他怀里,被他半搀半扶地走着。 得了,这也没法儿再玩了。 厉坤问:“下午你想去哪里?” 迎晨说:“我想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厉坤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没表现太明显,这好不容易有天假,他也想她啊。 “我走不动了。”迎晨扮可怜,“我腿软,顺不过气。” 厉坤望着她,她眼睛也不躲,这对视之间,彼此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全变成了心照不宣。厉坤正儿八经地提议:“那就近开个房间,你休息,行吗?” 一家新开的小酒店。 前台登记的时候,老板还有点不相信,“她没成年吧?” 厉坤乐呵道:“这是我未婚妻。” 老板狐疑的眼神儿在他俩之间打转。 迎晨心里美滋滋,证实说:“我是他童养媳。” 进了房间,俩人反倒沉默了。 厉坤左顾言它,舌尖抵了抵牙,说:“你睡吧,我热,我去洗个澡。” 奇了怪,大冬天,热个什么劲儿啊。 等洗完出来,迎晨在床上侧卧着,背对着他。 厉坤掀开被子,坐上床,迎晨自然而然地转过身,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迎晨软趴趴地问:“你干嘛洗澡呀?” 厉坤摸摸她的腰,“洗干净一点,身上有味儿,不卫生。” 迎晨往他胸口一嗅,“香的。”又小声道:“其实我也有味儿。” “嗯?”厉坤眼底染了情,红透了。 迎晨压住他后脑勺,往自个儿怀里抱,声音也温柔娇滴,笑着说,“我有甜味儿。” 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 厉坤有点凶,不是什么特别温和的风格。迎晨伸手抵触,不让他有机可乘。 “我反悔了。”她低低呜咽,一下一下去拨开他的手。 厉坤满脑袋汗,安抚着,哄劝着:“小晨儿,乖啊。” 迎晨就是不肯配合。 厉坤心生一计,假装起身,“行吧,那我穿衣服了。” 他怀抱一空,迎晨又慌了,按住他发硬的手臂,鼻尖红红的,软声说:“你怎么这样啊,多哄哄我不行啊。” 厉坤从善如流,答应得真诚,随即又覆身盖了上去。 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大谎言。 迎晨挪开了自己挡在下边儿的手,像是撕开一道口子,厉坤再没给她半点儿机会。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迎晨都没法儿忘记。不似小说里写的有多回味,就是疼,彻彻底底的疼。厉坤是个急性子,爷们儿的劲儿大,很多时候都收不住自己的手。迎晨多软的一小姑娘,那么喜欢这个男人,这晚也着实吓到了,哭着喊着拒不配合,骂他是混蛋王八蛋,实在不算温情的一次。 初雪的夜,也是刻骨铭心的初夜啊。 而如今, 迎晨从厉坤这个吻里,忆起了点滴。 这样温柔的厉坤,她真是很怀念呢。 结束这个吻,两人嘴唇都亮晶湿润。 厉坤抵着她额头,一说话,热热的气息均匀洒开。 “小晨儿,你乖一点啊……” 迎晨听了话,点点头,又说:“那你不许睡沙发。” 这…… 厉坤无奈笑道,“行吧,接受组织考验。” 两人同床共枕,合盖一张被子,迎晨还是老习惯,喜欢把枕头垫得很高。 厉坤抽了一个出来,说:“垫这么高,对颈椎不好。” 迎晨去抢,厉坤举手,一高一低,她哪够得着。 厉坤把枕头丢到床尾,一把将人揽过来,用手给她当枕头,妥协道:“这样行了吧?” 迎晨眉开眼笑,枕着他胳膊蹭来蹭去,“啊,人肉做的,就是舒服。” 她依偎在厉坤怀里,厉坤揽着她肩头,很紧。 安静一瞬。 迎晨问:“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 厉坤闭目养神,眼儿没睁开,“你指哪方面?” 迎晨一个个问:“训练苦吗?” “苦,不过也习惯了。”厉坤说:“训练苦一点没关系,只要出任务的时候,顺利平安就行。” 迎晨声音闷了些,“这几年,你都去过哪儿?” “哪儿乱,就去哪。”厉坤语气十分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去年在菲律宾,中国公民被劫持了,下落不明。我们在一处深山老林里把人给找到,死了两个,可惜没全救回来。” “还有今年上半年在阿富汗,自杀式爆炸,伤了三百多人,那边儿太乱了,我们作为维和部队被派遣过去。”厉坤说:“林德的右手也骨折过,就是在那儿炸的。” 迎晨没吭声,只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手。 厉坤反握,似安抚。 “有任务就顶上去,置身其中,也考虑不了太多。尽全力,顺利完成就是老天保佑。” “你不怕死吗?” “怕啊。”说到此,厉坤低声笑了起来,“当然怕。”而后笑声收淡,“小晨儿,你知道的,我这人性格犟,不容易放下。” 迎晨默声,静静等待。 “虽然你回来后,我一直冷着你,拧巴你,但我不骗你,那几年,也有出生入死的危险时刻,没别的,我就靠着‘再见你一面’这念头拼命撑了下去。” 迎晨眼眶温热,“再见我一面,是想亲眼看我过得不好,才解恨吗?” 厉坤笑着,“嗯。”承认说:“自己忽悠自己呢。” 拣了几件稍有代表意义的重要经历说了番,厉坤终止这个话题,不想让迎晨心里觉得沉重。 他道:“说完我的,该说说你的了。” 迎晨往他怀里钻近了些,手也环搭上他的腰。 “我念完书,就去公司上班了,五年,也没换过工作,从技术员到主管再到部长。” 厉坤乐了乐,“不错,升官发财。” 迎晨声音低低的,“发财是发不了,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了。” 语罢,安静。 厉坤不太满意,“完了?” “嗯?”迎晨:“说完了啊。” “老实点,还有别的事情没交代的。”厉坤按着耐性,提醒:“谈过几个?” 迎晨摇摇头。 一个都没有? 厉坤顿时来劲儿了,怎么说呢,男人嘛,总有点独占欲。 欸,不对,等等。 “你那个老板,长得跟小白脸一样,个头还挺高。” “唐其琛啊?”迎晨恍悟,承认道:“他的确在追我。我刚去公司,就是他一手带我,五年了,教过我很多。” 一听评价全是好话,厉坤心里又生刺了,“教你什么了都?” “他是个非常有魅丽的男人,尤其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很有一套。”迎晨实事求是,难掩赞赏。 厉坤脸色彻底黑下去。 迎晨挑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故意激他,“你来抢亲的那一晚,我差点就答应他了。” 厉坤别过头,眯缝了双眼,“哟呵,那真是对不住了,抢的不是时候。” 迎晨憋着笑,看着他,而后噗嗤一声,没忍住。 约莫是方才挪来挪去,她身上的浴袍已然松垮了。V型的衣领往一边斜开,胸口的弧形成半弯,看起来软乎诱人。 厉坤默默移开视线,伸手去关灯,“睡吧。睡觉的时候,别乱动。” 迎晨是真乏了,乖乖应了声,“嗯。” 这一晚,舒适,安然。迎晨本是藏了坏心思,虽未得逞,但时光宁静,促膝长谈,似乎把空缺的那几年空白,一点一点填补进来。 枕着厉坤的手臂,听着深夜里他绵长的呼吸、有节奏的心跳。 迎晨满足极了,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窗外有雪在飘,而屋内一夜好眠。 ——— 周一,迎晨销假,正式回公司上班。 大伙儿给开了一个简洁的欢迎仪式,倒真让人感受到了集体温暖。 趁高管开例会的时间,迎晨大致熟悉了一下不在公司期间的工作进程,等散会,她揣着笔记本去唐其琛办公室汇报工作。 唐其琛略略抬头,颔首:“回来了?” 迎晨:“嗯,回来了。” 她落座办公桌前。 唐其琛重新低头,签文件:“腿好了?” “好了。” 等了一会,唐其琛签完所有,合上笔帽,轻轻搁在桌面上。 迎晨开始汇报工作:“我大致梳理了一下部门工作进展,休假期间,重要的项目都是通过电话沟通,基本符合进度。”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唐其琛帮她把事都做完了。 迎晨索性合上笔记本,倒不如一句谢谢来得实在。 “唐总,感谢你的帮助。” 唐其琛笑了笑,“回来之后,变这么生疏了?” 这下反倒让迎晨觉得的确是自己刻意。 “项目摆在这,谁做都得做,总不能耽误进度。”唐其琛没深究,平心静气地解释:“我也是做自己分内事。换了任何人,我都会这样做。” 迎晨是个很能审时度势的人,忙不迭地应答:“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老板,你别见怪。” 唐其琛眉目舒展,往皮椅上闲适一靠,“听你叫老板,比叫唐总好听多了。” 迎晨无言。 “你也不是多想。”唐其琛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也的确是有私心的。” “呃。”迎晨欲言又止。 唐其琛恰逢时候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先出去吧。” 又不动声色地把话给堵死了。 迎晨走出办公室,心里也是怅然,看这情况,唐其琛真没打算放弃。 果然。 这几天下来,唐其琛心里的念想越发没打算藏掖。 迎晨在开部门会议,他走进来,无声放了支药膏在桌上,说:“你中午没擦药,别忘记。” 这药膏是医生给开的,说出院后连续再擦一个月,每日三次。 唐其琛心细,记住了她的频率。说这话的时候,声儿不大不小,刚够头三排的员工听见。 故意的呢。 下了班,每次都等在门口,开车跟在后头护送。他的车是进口路虎,三百多万,本就瞩目,一来二去,连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认识唐其琛了。 有次多嘴打听:“迎小姐,你男朋友又送你回来了啊?” 迎晨矢口否认,落荒而逃。 但很快,她也找到了治这情况的法子——索性在办公室把自个儿有男朋友的事给主动抖落出来。并且还给大伙儿看了照片。 厉坤穿着长驯服,被抓拍的一张训练时的场景。 他正在做引体向上,身材颀长有力,荷尔蒙味十足。 欢声笑语写在迎晨脸上,装不出来。 唐其琛远远看着,打着电话也听不清资方的发言。 心里难受啊。 ——— 眨眼到了周五,队里从下午开始放假。 厉坤带林德出来改善伙食。 林德乐呵极了,兴奋道:“咋不叫晨姐一块来呢?” 厉坤开着车,说到这个人,满脸都是笑,“她要开会,下午下班我再去接她。” 林德咧开嘴,亮出大白牙,“接她回你那儿吗?” 厉坤眼角眉梢都是嘚瑟,“你这不废话吗。” 林德嘿嘿两声,低着头,不言语。厉坤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乐了,“你脸红什么啊?” 朴实单纯的小处男,这年头,也可真是稀奇物种了。 厉坤转动方向盘,颇为放松,说:“今天哥带你去尝点新鲜的。” 林德:“啊?” “泰国菜。” 水方广大厦新开的一家泰国菜馆。据说厨师班全是正儿八经的泰国人。口碑佳,吃饭还得排长队。 厉坤先去停车,市中心车位紧张,他围着广场转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空车位。 但,同时,从右前方也开出一辆车,正与厉坤的车形成一个夹角—— 两人都想要这个车位。 厉坤眯缝眼睛,觉得这辆白色路虎甚是眼熟。那车便滑下了车窗,唐其琛露了侧脸。 得嘞,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唐其琛从小家教优良,接受的,偏于西式教育,所以为人绅士、宽和,非常适用于温润如玉这个形容。 但人们常常忘记,这样的男人一旦动气怒,较起真,更为可怕。 他压根没有退让的意思,一点一点的挪着车,毫不怕事的继续往前开。 厉坤哪能让,吉普车动力足,他故意踩死刹车,又放动油门,发动机轰轰声响得瘆人、狂躁。 唐其琛不为所动。 厉坤也开始拧劲儿。 一黑一白两辆车,徐徐向前,眼见夹角越来越小,车头就要碰上。 唐其琛忽然按了下喇叭,以示警告。 这一声鸣笛,把厉坤身上的戾气全给激出来了。 他也连按三下,“嘟!嘟!嘟!”礼尚往来。 唐其琛沉着脸,按开安全带,车门推开——“砰”的声巨响,路虎的车门哐在了厉坤的车身上。 好家伙,进口货,跟铁锤似的,吉普车的车面顿时被哐出一个凹痕。 “操。”厉坤亦怒,同样的动作,火气腾腾地也下了车。 唐其琛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袖子。 厉坤二话不说,更是直接脱了棉衣外套。 林德想推门,“啾”的声电子短音,门锁了。 “厉哥——” “待着!” 厉坤扭头,凶言,再转过头时,玩味,不爽,戾气重现于目光,通通落在唐其琛身上。 谁先动的手? 一起动的。 别看唐其琛浑身上下透着斯文精英范儿,但一周四次私教健身也不是白练的。虽不及厉坤身板硬实,但对抗起来,也没让对方捞着好处。 厉坤夹住他的胳膊试图往后拧,唐其琛巧劲脱困,扣紧他的腰就他妈往地上扑。 厉坤暗骂一声,这孙子还有点能耐。 比完力气,比搏击,比完搏击,又比脚法,比完脚法——乱了,全乱了,两个男人打红了眼,用的全是蛮劲儿了。 尘土飞扬,动静凶狠。 唐其琛脸上有抓伤,厉坤额头上也豁开一道血口子。 车里的林德,颤着手给迎晨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林德,什么事啊?”迎晨压低了声音,“我还在开会,不方便……” 话未毕。 林德急急吼着嗓子:“晨姐!!快,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