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风不爽,很不爽,不是因为罗玉书丝毫不给面子挤兑她,而是因为刚明白何为吃醋的吴痕同学非要坐在自己的左边,还不停的飞眼刀给他表哥,还好楚月臣眼神不比往日,不然那个一样以吃飞醋为乐趣而找人斗殴的家伙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弟弟的。吴痕是七个王夫里年纪第二小的,第一是张晓天,所以柳仪风哄他就要像哄孩子一样,张晓天还好,有自理能力和自制能力,吴痕则不一样,就是块木头,懂得不多但是学得快。夹在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中间一点儿也不好玩,一个柔情似水的棉里针,一个冷漠少语的冰块脸。
罗玉书喝得多了,不顾形象地在篝火边跟着苗族的姑娘们跳起民族舞来,罗艺生走过来对柳仪风道:“她活得太累了。”
楚月臣回道:“风也是,为王者总有牺牲。风,你要去玩儿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跳舞呢。”
柳仪风摇摇头:“我就算了吧,我跳舞肯定是群魔乱舞。”然后看了看吴痕,这孩子正被龙逸骗得吃了个烤虫子,脸臭得不行,仪风不好再捉弄他。罗艺生已经跟楚月臣攀谈起来,凌云峰就乐得看他们耍宝。
龙逸抓住罗珏的袖子笑到打滚:“小七你看他,怎么这么有趣啊?”
罗珏挑了挑眉:“别胡闹了,他的武功很高的,一会儿你要倒霉了。”
“不是吧?”龙逸停止了在地上打滚的动作,爬起来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泥土,一溜烟跑了。
罗珏替他给吴痕赔了个不是:“龙兄的性子顽劣,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吴痕难得没有发作:“你们苗疆都是吃这个的吗?蛇我烤过,这个是什么虫子?”
柳仪风又被气道了,吴痕啊,蛇是他们族的图腾啊,你说这个不是故意气人家的吧?你单纯也不至于单纯成这个样子吧?柳仪风解释道:“他胡说的,蛇多可爱啊?怎么能吃呢?”
“可是小风……”吴痕一脸无辜的样子柳仪风真的不忍心再说他什么了。
“无妨,吴兄行走江湖,温饱问题而已。吴兄心性单纯,龙兄捉弄他给他吃的不过是一个蟋蟀罢了,不是蛊毒,陛下放心。”罗珏道。
罗珏这么叫她,柳仪风却是有些不习惯:“王子殿下不介意就好。”
“陛下,欺君之罪在下还没有正式道歉呢。”
“啊?”不说柳仪风都要忘了,也是机缘巧合自己让这个凌云峰下来的王子给救了,虽然罗珏骗了她,但是罗珏的为人她还是很赞赏的,早就不生气了,可能这孩子被那天自己跟罗玉书叫嚣的气势给吓到了。
“其实,陛下,我有一件事没有骗你,我真的排行老七。”
柳仪风忍不住笑了:“是了,不然你姐姐和龙逸干嘛叫你小七啊?”
“姐姐她和你一样是在众位姐姐之中脱颖而出的,其实因为只有我一个男孩这个王位本应该由我继承,可是我却被送到了凌云峰,父王去世一直是姐姐支撑着苗疆,我现在只想当个逍遥王,可是却又觉得对姐姐不公平,她本该享受她美好的人生,还有二叔……”
“你二叔应该姓鲁吧,是罗家收养的义子,后成了一代医圣,我家楚月臣和你姐姐都跟他学习医术和蛊术,而你姐姐继承王位,需要人辅佐,就让罗艺生诈死回到苗疆,还打算金屋藏娇。”柳仪风突然觉得他们像自己的母皇和父亲,也是不容世俗的断禁之恋。
“姐姐她真的很爱二叔,可是为了躲避那份爱二叔才离开,又是为了那份爱二叔才会放弃他医圣的身份回到苗疆,其实我的师傅鲁星寻就是二叔的亲哥哥,他反对二叔和姐姐在一起……他想让二叔回到他身边,不想鲁家和罗家再有任何关系。”
“是我杀了你师父。”柳仪风端起酒杯,“我不后悔。”
罗玉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了过来挂在柳仪风身上:“去跳舞吧。”
“姐姐你喝多了。”罗珏担心道。
“没有,我高兴……”罗玉书晃着柳仪风,“你怎么不把张晓天一起带来?我们穿越三人组……”罗玉书打了个酒嗝道,“走,你不走,我就吐你身上!”
柳仪风起了身:“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你是想让我这个玉离女皇丢了颜面不成?”
“呵呵。”罗玉书抬起头冲着她笑,“架子这么大,柳大小姐?柳女皇?”
“罢了,跳就跳,我去换身衣服吧。中原的衣服可跳不了你们苗疆舞。”柳仪风摊了摊手,“总不能让我给你跳礼乐之舞吧,又没得笙箫丝竹,好姐姐,借我套衣服先啊。”
罗玉书高兴地拉着仪风去换衣服,吴痕一直在一边听小风和小七说话,然后又吃醋了,楚月臣只能去哄他:“痕弟,一会儿风换上苗装,肯定和漂亮。”
“嗯。”吴痕点头示意他不生气了,然后紧紧盯着楚月臣。
“小鬼,又乱想什么?”楚月臣点了点他的脑门。
“没有,表哥,小风肯定会更漂亮的。”吴痕低了头看自己剑柄上柳仪风给他的配饰。
楚月臣找到吴痕这小子刚知道什么是吃醋就在乱想了,木头样的家伙是怕今天柳仪风跟自己在一起,不陪他了,才闹别扭了。
罗玉书醒了酒拉着柳仪风从一边的营帐里跑出来,一身银饰叮叮当当,兴奋的不得了,把柳仪风带到楚月臣他们面前,罗珏已经去寻龙逸去了,吴痕盯着柳仪风一直看,看到脸红,仪风见小木头这表情忍不住笑了。
楚月臣却道:“风,呵呵,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苗女啊,跳起舞来定与平时不同。”
柳仪风鼓着腮道:“你说这话是觉得我的礼乐也不好?”
“比起兰笙你还差很多呢。”楚月臣抿了一口酒。
“兰笙是谁?”龙逸回来了,拉着罗珏,“师兄,兰笙很漂亮吗?”
楚月臣摇头道:“虽然只比柳仪风漂亮一些,却比她更有气质,礼乐之舞也是一绝。但是她们二人若是跟我往日相比,那却半分也及不上的。”
柳仪风气了,把果子丢到楚月臣脸上:“罗姐我们走,这个家伙的破嘴吐不出好话来!”
柳仪风与罗玉书跳起苗疆的舞蹈也是比着来的,谁也不肯让谁,围观之人连连叫好,楚月臣只是不断摇头:“这两个家伙。”
“凡是争强好胜便是玉书的性格。”罗艺生坐到楚月臣身边。
吴痕抱着双臂,看柳仪风像苗疆少女一般绕着篝火,即兴而舞,蹁跹如蝶,心里却是很骄傲的。
跳的累了,罗玉书又拉着仪风去树顶的平台上吹风,喝酒。
“柳仪风,你想过回去吗?”罗玉书仰面躺在平台上,台下的篝火映得她的脸也红红的。
柳仪风躺在她身边:“想过,可是我把那个机会让给了我的母皇了。而且我也不后悔,因为有那么多需要我的人要我陪在他们身边。对了罗姐,我都有儿子了,你输了!”
“呵。”罗玉书苦笑了一下,“我说小七是我儿子你信不?”
“少扯了。”柳仪风白了她一眼,“也不是这个比法。”
“你厉害行了吧?”罗玉书一手支着头看柳仪风,“有爱你的七个男人,还有儿子,还有玉离的江山。我呢,爱上一个人,却因为所谓的伦理不能给他名分,哎……我真是比杨过爱的都苦啊!”
“这个比喻倒也对。”柳仪风把双臂垫在头下,望着星空,“你因为这个想回去?”
“我放心不下我的弟弟,我走的时候他才八岁,现在……估计也和小七一样大吧,说实话小七和我弟很像。看着小七我也心安了,回不回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罗姐,过几天我就要回京城了,我们家的凤君要罚我跪祠堂了,朝中的老臣们也要挨个死谏要我清理后宫了啊。祝我好运吧。”
罗玉书拿过酒坛和柳仪风碰了一下:“祝你好运。”
月冷清风望流萤,觥筹交错泯恩仇。双凰同辉映夏夜,密语私言忆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