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了许久的京城一夜间热闹起来,先后两场婚礼,中原的王爷迎娶契丹公主,女皇的义妹出嫁军师,另有赐婚三对,苗疆王爷和凤君之妹,楼兰王子和女真格格,匈奴王子和女真的继承人灵真格格。
灿儿成婚,柳仪风认了她为义妹,以公主之礼出嫁,现在放她和董京欢出去度蜜月去了,于是萄儿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女。泉音成亲的前一晚和十三喝了点儿酒,两人交了心,泉音决定当仪梦一辈子的好哥哥,两个人又回到原来的损友的关系了。尼雅已经被定为王位继承人,泉音便和他回了契丹,辅佐她。东璃格格和姐姐回了女真等着龙逸下聘礼,龙逸也想明白了回到楼兰见父亲最后一面,承担起他皇子的责任。灵真也是继承人,卓溪是要入赘的,灵真并不在乎卓溪和乌珠的过去以及被阿巴特收为义子的东英,让卓溪斩断过去好好当自己的王夫。至此各部联姻,尊玉离女皇柳仪风为唯一的天子。
一时间京城里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女皇大赦天下不提,百姓也免于战乱之苦,安居乐业,玉离一片国泰民安。
只是这也仅仅是表象而已,柳仪风很清楚自己还面临着一个掌握了足够与自己对抗能力的对手,正虎视眈眈觊觎着自己的皇位。
送走了即将成婚和已经成亲的几对年轻人,柳仪风回到后宫,一边伸出一只手臂给楚月臣换药,一边用一只手与常苑下棋。
“风儿,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常苑落下一子道。
柳仪风摇了摇头:“好在,泉音他们的婚礼还算顺利,她没有捣乱。”
“风,你的身体得好好保养,知不知道?以后痕弟不跟着不许再一个人往外跑了。”楚月臣包扎完毕不满地看着柳仪风。
柳仪风安慰地冲他笑了笑,吴痕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出身来,捞过楚月臣做的点心又回到房梁上坐着去了,谁也不在意。
灿儿不在身边,萄儿倒也还算机灵,此时她匆匆赶来通报:“月氏国的先行官前来送信,说使臣明日将抵达玉离。“
“月氏也想来凑热闹?”杜清酌折扇一收,“我看八成也是想和亲了,各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啊?”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王夫顿时都不淡定了,杜清酌的虽然是小道消息,可是他都这么说了,就算是块木头的吴痕都懂了是什么意思。张晓天最先跑出门去,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要整人了;吴痕从房梁上跳下来看着秦修,两个人的交流只能读出一排省略号,也不知道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也结伴走了;杜清酌和常苑两个人精的沟通都不用省略号,此刻再带上楚月臣就是三个人的策谋了,他们三个凑一块就算是天王老子不死也得剥层皮。柳仪风泪目的抱着打瞌睡的阿巴特,还是你好,比他们都淡定。
阿巴特被柳仪风一抱醒了,刚才的自由活动太无聊,他不过打了个瞌睡,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脸茫然的看着柳仪风:“爱玛?怎么了?”
“他们准备做人肉宴了,我害怕!”柳仪风搂着阿巴特的脖子。
“爱玛慢点儿,你胳膊上有伤!”
柳仪风吃痛的嚎了一嗓子,楚月臣赶忙丢下他们来关心她:“没事吧?”
只见某个女皇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们这群坏人!老子的后宫就是你们的不许别人进是吧?”几个人点了点头。
“我的陛下……”楚月臣沉吟道,“您还想要几个?我们七个伺候的难道还不够好?”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柳仪风窝在阿巴特怀里念叨着:“法西斯!希特勒!纳粹党!”四个人听不明白都奇怪的看着柳仪风,去了趟苗疆还学会念咒语了?
“奸商!贪官!霸王!还有你——祸水!”柳仪风一个个指了过去,气得两腮鼓鼓。
杜清酌握着她的食指包入掌心:“陛下乖乖听话,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进你的后宫!”
柳仪风冲着他磨牙,亮了一下自己的小虎牙,常苑无奈地摇了摇头:“风儿,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了,跟子卿哥回去批折子吧?”还是常苑好,柳仪风想着又扑到常苑怀里去了。
阿巴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这丫头的性子跟天明似的太不好哄了。”
“不然怎么是母子呢?有其母必有其子。”楚月臣笑道,看着柳仪风扒着常苑走了。
月氏来的使臣正是月氏王本人,柳仪风没有做好准备,直呼怠慢了长辈,月氏倒也不在意,自己不过一个小国的国王又怎敢怪罪柳仪风?
设宴在御花园,凤君和丞相陪坐,月氏王可不比那些小辈开个游园会就行了。
几杯过后,柳仪风试探问道:“敢问月氏王可是为了与龟兹国的事而来。”
“正是,小王希望陛下借兵与我,好解决……”
“非得打仗吗?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月氏王被堵得无法回话,他自然知道柳仪风手段,能兵不血刃交涉多国,可是龟兹国的问题困扰已久,已经无法退步了,算了,只能这样了:“陛下,在下此番前来也是希望与贵国永结秦晋之好。”
“哦?”柳仪风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杜清酌。
“小王膝下只有一子愿与贵国联姻,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柳仪风微微扬起嘴角道:“只是王室宗亲唯有十四公主待字闺中,只是要为母皇守上三年的皇陵,不能担此大任,不知月氏王所要和亲之人所指何人?”
“正是陛下。犬子高攀,望陛下肯赏脸看看犬子为陛下准备的节目。”
柳仪风轻轻点头,杜清酌却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小声和柳仪风咬耳朵:“无论比什么,我们七个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我什么特长都没有,拼酒我总是行的。”
“滚。”柳仪风伸出手指捅了捅杜清酌的小腹。
月氏最引以为傲的王子陈古扬此刻终于现身,身着舞衣,踏着大鼓随着身边随从的鼓点在鼓上跳了起来,容颜姣好的美人,带着一股阴柔之美,进入了柳仪风的视线,若说这样的绝色男子和女子都会倾倒,偏生柳仪风身边有天下第一美人被一众王夫称呼为婊子脸的楚月臣,仅仅这些姿色还不足让柳仪风动心,甚至狭促的想捉弄一下这个希望以色侍君的月氏王子,和希望卖子求和的月氏王,可是……
柳仪风看了看在一旁围观散发着怨气的一群男人,吴痕秦修和阿巴特有武艺全上了树,树都要折了,张晓天扒着树干,楚月臣却不在。他肯定是刚走的,因为他的轮椅还在……等等——轮椅?楚月臣你丫的又骗我!
柳仪风刚想炸毛,大鼓上的陈古扬已经媚眼含丝的把舞衣飞了过来,直飞到柳仪风眼前,仪风瞬间凛息与他对视,没等陈古扬进行下一个动作,他的舞衣就被另一个长袖卷走了,果然的楚月臣,一身大红的舞衣如盛开的彼岸花艳烈,迎风而立尽展风华,让人移不开眼睛。
杜清酌掩嘴笑道:“楚神医果然沉不住气了。”
“凤君……”月氏王看着杜清酌一时恍惚。
杜清酌给月氏王添上酒:“我们女皇确实只有我一个凤君而已。”
柳仪风看着两个美人已经开始斗舞了,楚月臣当初就在苗疆说过自己的礼乐之舞丝竹之乐无一不精,这并不是故意气柳仪风的,只是那时他半身瘫痪,多半只是安慰自己的,如今已经恢复,自然是不敢让陈古扬半分。两人如两条彩练交缠分离,虽然不如武林大会那般刀光剑影却也是杀气十足,首先从气势和容貌上陈古扬就逊色了楚月臣不少,若是舞技再输给他,那真就要在女皇面前出丑了。可是楚月臣那家伙又怎么能让别人染指柳仪风,心下想捉弄一下这个入侵者,一个下腰用舞衣的衣袖将陈古扬的脚腕缠住,然后起身,陈古扬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楚月臣这下满意了,抱着胳膊掩嘴而笑,也是万种风情。
月氏王急了站起身来:“陛下!”
柳仪风无奈扶额,楚月臣啊楚月臣你还真是能惹祸!这下我要怎么收场啊?杜清酌耸了耸肩,看了一眼楚月臣示意他做的好,想进后宫,凤君不点头不行,七个王夫哪个是省油的灯?楚月臣这一个下马威,也是给每一个想进后宫的人的警钟。尽管柳仪风仍是没有给他们名分,可是谁都知道他们的地位,在后宫最没有人权的是——玉离女皇柳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