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书库。”
在一位男性天使的带领下，四人从天神神殿后面的入口向下走去，不多时一个建造在地下的巨型书库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书库？！未免也太......壮观了！”
“按照之前的粗略统计，这里藏有近10亿册书籍。这座书库覆盖整座天空之城的地下，并修建了多个出入口，便于我等自由出入这里。”
“10亿？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竟然有这么多书？”
几人的惊讶并没有让男天使露出自豪的表情，反倒一本正经的向四人进行进一步的说明。
“上次统计......大概是20年前，因为每周、甚至每天都会有新书被放入这里，现在应该已经超过10亿册。”
“超过......不是，每天都有新书放入这里？你们这效率是不是过高了？”
天空之城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座城市，城中天使族的数量......应该不会超过洛萨王城。每天都产生新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城市里的每个居民都是作家。
“我等热爱知识，更爱进行创作。写诗是我们共同的爱好，几乎每人都有会两位数的诗集被藏于这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藏书。”
“两位数的诗集？你们......”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宋鸿雁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本书。封面上共有三种不同的文字，借由自己唯一认识的文字，他认出书名叫《布拉迪·奥斯卡赞美天神大人诗集》，书名下方标注着“卷四”。
随便翻开一页，一首打油诗映入宋鸿雁的眼帘：
“天神大人赐予我生命，
天神大人赐予我幸福；
我赞美至高无上的天神大人，
为自己的信仰感到无上骄傲；
强大而仁慈的神明，
能成为您的信徒，
是命运赐予我最大的幸福。”
“......”
心情复杂的宋鸿雁，又往后翻了几页，诗文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对天神的赞美。整本书都是用三种不同的字体书写，那工整的字迹足以表明作者的认真态度。
“其他的书......嗯？这书放的好乱啊。”
将手上的书本放回原处后，宋鸿雁抽出它右边的书籍，他本以为这会是“卷三”或者“卷五”，谁知道竟是《莫迪·皮内亚赞美天神大人诗集》的第二卷。
“喂喂，不是吧？这里的书......没有人排序吗？”
对上宋鸿雁“这不科学”的表情，身旁的男天使则用一副“这很正常”的口吻回答道：
“当然没有啦。为什么要排序呢？”
“不排序......这不都乱套了？如果有人要找某一本书，那......”
“不会有这种人。找到哪本书，大家就会去看哪本书，因为这是天神大人的安排，也就是命运的选择。”男天使自豪的说道。
“......”
“啊......那个......谢谢你带我们来这里。我们就不再多占用你的时间。鸿雁哥哥，去那边看看吧。”
一时间沉默的空气笼罩在五人周围。魅娅对旁边的男天使道谢后，拉着宋鸿雁朝书库的深处走去。
“10亿册书籍，无序的排列，哈哈哈哈哈——”
扫了一眼书架上四周密密麻麻的书籍，宋鸿雁破罐子破摔的笑了起来。眼下距离月食之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四人每天需要翻阅80多万册书，才能在一个月内翻完这里现有的藏书。
“也就是说每秒要翻大约10本书，不眠不休工作30天。呵呵。”
大部分书只看书封就能进行判断，对于疑似存在正确答案的书，则必须有人仔细翻阅。只靠他们四人，绝对无法完成这项任务。
“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拜托梅丽莎小姐，让她发动这里所有的居民帮我们寻找。只不过......她会同意吗？”
“珍妮姐姐，我觉得她不会同意。”
珍妮虽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但依照对方中午的态度，8成不会同意。看来还是要靠他们四个人来解决。
“那......那该怎么办啊？就算我们一点点翻阅，每天也都会有人借走书，也会有新书放入，这样一来根本......”
“我明白，根本是白费力气。如果我们知道书名，或许还有可能完成，只不过......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
在宋鸿雁所在世界中，无论是书店还是图书馆，所有的书都整齐排放，有据可查。即便只知道内容，不知道书名，也不难找到对应的书籍。
最初听到“书库”二字时，宋鸿雁想当然的将其和“图书馆”划等号，不曾想这根本是个超大型“杂书摊”。
“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先在这里找找看吧。”
时间紧，任务重，宋鸿雁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愤懑情绪影响到珍妮等人。他只得先随便走走，消消火。
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珍妮等人的心情也被蒙上一层阴影。三人对视了几眼，便开始从最近的书架开始翻阅，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宋鸿雁。
“哎——”
“哎......哎——”
宋鸿雁一边叹气，一边漫步在书库之中。放眼望去，来这里借书的人确实非常多。也正如刚才的男天使所说，大家选书时十分佛系，偶尔会看一下书封，判断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过一遍。
“只是喜欢知识，但却没有目的吗？哎——”
转过又一个拐角，一个身材幼小的女天使吸引了宋鸿雁的注意力。其他人来此只是借书，而她却是站在原地翻阅书籍。
根据书封找到一本此前没有看过的书籍后，她以半秒一页的速度阅读，读完便将书籍随手插到书架上，进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姑娘，你看的这么快，能把书上的内容看进去吗？”
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类蹲在在自己面前，并好奇的问想自己。小天使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点了点头。
“能看进去？那你说，这本书里写了什么。”
抽出对方刚放入书架的《海顿·波克比克赞美天神大人诗集》的第七卷，宋鸿雁摆出一副“老师抽查学生”的姿态，打算刁难一下这个小姑娘。
“书上的第一首诗是——”
眼前的小天使开始一字不差的复述书上的内容，随着她的复述，男人脸上的惊讶指数级的增长，最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孩子，你太厉害了。我彻底服你了。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叫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这不是......目录的意思吗？你......”
某种熟悉的展开浮现在宋鸿雁心中，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似醒非醒的小天使，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问道：
“——你知道有关‘世界意志’的书籍吗？”
“世界意志？这里确实有涉及这一内容的书籍，不过我不知道它被放在哪里。但是......我记得书里的内容。”
“你记得书里的内容？你......你难道真的过目不忘？”
“反正我看过的内容都会记在脑子里，这是不是就是‘过目不忘’？”
“对！对！啊啊！感谢老天爷！太好了！太好了！”
“老天爷？他是哪位神明，我们只信奉——”
“嗯嗯，感谢天神大人，让我遇到了你。”
与珍妮等人分别十分钟后，宋鸿雁拉着茵蒂克丝的手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看到男人一脸兴奋的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天使出现在自己眼前，珍妮等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鸿雁，她是......你该不会......”
“你们不要想歪！有她在，我们就不用一本本书的寻找，她能直接告诉我们答案。”
“她？”
也难怪三人露出狐疑的眼神，毕竟连宋鸿雁一开始都不相信。这小姑娘不仅过目不忘，而且自称读过这里7成以上的藏书。
“她......她......她真的......读了这么多书？还都记得？”
听完宋鸿雁的解释，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珍妮本人。她对于自己的记忆能力十分自豪，但在这个叫茵蒂克丝的天使面前......真可谓小巫见大巫。
“在过来的路上，她说她除了睡觉和吃饭外，其他的时间都留在这里看书，所以才能读完这么多书。更重要的是，她阅读过有关‘世界意志’的书籍。这么一来，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说完，宋鸿雁再次蹲在小天使面前，轻声细语地拜托她道：
“茵蒂克丝小姐，你能把有关‘世界意志’的内容告诉我们吗？”
“不行。”
“啊？这......这些内容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你能不能......”
“我不能免费告诉你们，除非......你们能讲出我从没听过的故事。诗文也可以。以此作为交换，我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内容。”
“这件事不难，我答应你！”
作为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人，这个条件对宋鸿雁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过去的几百年间，鲜有勇者踏足天空之城，这意味着自己有极大的发挥空间。
“你先讲一个故事，作为你之前测试我的报酬。”
“没问题。那我......嗯，就讲《伊索寓言》中狐狸与乌鸦的故事。”
本着“对孩子就该讲童话”的想法，宋鸿雁一字一句的将故事讲给对方。茵蒂克丝全程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男人讲完，她也没有露出类似“这故事真有趣”的小孩表情。这让宋鸿雁稍有些失望。
“嗯......这个故事虽然有些短，但我没有听过，算是合格了。”
“那‘世界意志’的事——”
“我这就告诉你们。不过我讲完后，你必须再给我讲一个新故事。”
“一言为定！”
“记载‘世界意志’相关内容的书籍名叫《贤者百科》，作者名叫贤者。”
“嗯？这本书居然是......贤者大人写的？”
小天使虽然对“贤者”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但宋鸿雁等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贤者早就有所准备，才会让他们到这里来。
（既然是贤者所着，那么这内容就有保障了。终于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随后，名叫茵蒂克丝的小天使开始复述书本上的相关内容。听着听着，四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世界意志”的来历比自己过去的任何猜想都要夸张。
“所谓世界意志，简单来说就是大多数人的共同愿望。人数多到一定程度，便上升为世界的愿望，进行成为世界这个无意识集体的一种意志。这种意志——”
贤者学术式表述让宋鸿雁听的云里雾里。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打瞌睡的念头，努力去理解，同时期盼最后会有总结性的结论或者通俗解释。
“随着魔王的轮回，世界的集体意志会越来越强。当某种意志超过一定程度后，它便会以一种暧昧的存在现身于世界。”
“它能将自己的意志注入敌人体内，以此作为攻击方式。另外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其奏效，除非......有一个更为强大的意志愿意化解它。”
“......化解它？难道说......”
听到这里，与“虚无”战斗的尾声浮现在宋鸿雁的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