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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小说网 >>其它 >>犯罪心理之罪与罚 >>第125章 接受采访
于是现在如果你不小心进了研究室,就会发现每个研究员都是面带倦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黑得活像非洲友人。 唯三例外。李响岳对文沫折腾研究员一事假装不知,每天哼着小曲把自己往办公室一关,不到下班点绝不出来,至于研究员投向他的哀怨眼神,一律直接无视,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悠闲了,反正他知道以文沫的脾气,现在只是拖时间罢了,到了必须要完成任务的时候,那丫头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有她在,唉呀,他老人家可以省不少心了;文沫虽然很反感天天身后有条尾巴如影随形,但是她说也说过,赶也赶过,褚橙却是有话全听,半点不执行,这边点头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天来该干什么干什么,特立独行得让文沫都甘拜下风,只能由她去,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这帮可怜的下属兼同事身上去;至于褚橙嘛,她就跟没事儿人似地,雷打不动,天天按时按点报道,文沫出现在哪,后脚她就会跟来,消息之灵通,确实是当记者的专业水准,至于研究员们每天如深闺怨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她一律还之以灿烂笑容。 大概过了一个月,罗沁装上假肢整两月,已经可以正常行走,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家呆着,跑来上班,文沫除了严令她没事别到处乱跑别逞强,其它也就随她去了。 没想到,她就离开那么一会会去安排工作,回来就看到罗沁与褚橙竟然相谈甚欢! 文沫惊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要知道罗沁以前是什么脾气,别人不了解文沫还不了解?惜字如金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相比文沫的万事随心,除非必要一般不轻易搭理人的淡然,罗沁是真正的疑心病重,很难相信别人,再加上她刑警出身,别人想对她撒谎,十有八阿九她都能察觉出来。 要说文沫能与罗沁合得来,主要还是因为性格都差不多,罗沁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怎么能跑到一起聊得欢实,还时不时哈哈大笑呢? 罗沁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文沫满脸错愕,不由地又是开怀大笑:“唉呀呀,文沫啊文沫,能看到你表示惊讶,真是值了。还以为你这阅*尽*千*帆*的家伙什么阵仗都见过,很难惊到你呢。”她是高兴了,一把拉过褚橙:“小丫头,别担心,采访的事包姐姐我身上了。” 褚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眯成条缝,用力一点头,声音甜得能腻死人:“嗯,罗姐姐最棒了!我最爱罗姐姐了。”又惹得罗沁一阵大笑,研究室里的人纷纷侧目,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稳重深沉的罗沁休了一回假回来怎么一下子开启活泼模式了。 不管了,反正听她刚才的意思,是要想办法让文沫接受采访,那就意味着这粉*嫩的小丫头只要达成所愿便会回去,她回去了文沫就不会一直心情糟糕,也就表示不会一直没完没了地折腾他们。 众人传递了个看到希望曙光的激动眼神,很自觉地各忙各的,脚下生风,咳,有盼头的日子真好。 却说罗沁两个多月的卧床加复健,可是把她快要无聊疯了,好不容易能四处走动,与人说说话,她当然不会放过了。研究室里每个人都被文沫派了一大堆工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里有闲工夫陪罗沁磨牙,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坐在文沫办公室对面装可爱的褚橙身上。 没想到褚橙是真天真,真单纯一孩子,也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倒对了罗沁的脾气,不用费劲巴拉地猜来猜去,单纯地就是聊聊天,多好。 所以在知道了褚橙的难处后,罗沁便大包大揽下来,完全没有坑队友的自觉。 一个褚橙尚且让文沫有些头大,再加上有心看好戏生怕不够乱的罗沁,被一大一小两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文沫的头更大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跟褚橙谈条件,诸如写完稿必须要先给她看,同意发表了才行,不能捏造事实,断章取义之类的,褚橙小脑袋狂点,只要能采访到人,什么不平等条约她都敢签。 于是当天下午,研究员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放,文沫陷入水深火热。 这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眼光倒是独特得很,问的问题又有深度又吸引人,罗沁纯粹看好戏的态度,甚至抱了袋瓜子嘎嘣嘎嘣嗑了起来。 褚橙对警察抱有很强烈的好感,大抵是因为小的时候同样有些二了吧唧的小褚橙同志好几次走失,都是被警察叔叔或者阿姨送回家的。她永远记得,站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抬头看到的面孔每一个都是陌生的,他们望向她的眼神或好奇或漠然,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来,他们不在乎她是否觉得冷觉得饿,也不在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于他们,是个陌生的小孩。 只有那些身穿警服笑容亲切的叔叔阿姨会蹲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叫什么名字,父母在哪里,家在哪里,然后会带她去温暖的地方吃些热乎的东西,有时还会送她回家。 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警察来着,没想到,等她长大想报考警校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高是硬伤,1米50的身高,让她与自己一辈子都梦想从事的职业无情地说BYEBYE。 褚橙很是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妈妈一句话,自己不当警察,可以找个当警察的男朋友吧,让褚橙原地满血复活。 于是她选择了与警察专业最相似的记者,希望以后自己能成为一名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宣扬好人好事的好记者。大学毕业,她成为一名网络记者,不断在实现自己梦想的道路上奋进着。 有人说,有梦想的人最执着。褚橙就是一个执着的人,打开录音笔、变身职业记者的她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在一瞬间变了,变得严肃认真、机灵敏感,她很轻易地控制着采访节奏,一个又一个问到点子上的问题,可以看出她对警方的工作流程很熟,对犯罪心理学也有所涉猎,让原本抱着敷衍态度的文沫也认真正视起这次采访来。 这小丫头,还真不错。 随着采访的深入,褚橙希望文沫用一件真实案例来讲述一种观点:家庭教育对孩子性格的影响。 这也是文沫愿意讨论的话题,比起那些寻求血腥案例从而赚取人眼球或者用桃色新闻来吸引读者的三流记者,文沫挺欣赏褚橙选题的平和。 家庭教育,这是一个被人谈论烂了的话题,想再说出新意来,很难,即使文沫讲得再天花乱坠,最终都要着落在褚橙的文笔上,她敢提出,必然是心中有数。 众所周知,家庭是组成社会的基础,每一个家庭就像一个小细胞一样,生长、发展、死亡、重组,千千万万个像家庭的细胞汇合在一起,就成就了社会,可以说,家庭影响着社会,又依从于社会。 家庭还承担着另外一项义务:繁衍后代,教育后代,向社会输送人才。只有这样的家庭才是良性的家庭,只有良性家庭占多数的社会才是良性的社会。 文沫给褚橙举的例子,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H市。 萧泊源现年三十七岁,是本市某品牌服装专卖店的老板,因为他颇有些生意头脑,在这一行也算做得风生水起,小有家财,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略有节余,一家子算得上中产阶级。 妻子于映芳现年三十四岁,自己在家买些零散饰品材料,做成成品放到网上卖,生意不好不坏,挣的钱够一家人开销,是个比较有品味的家庭主妇。 儿子萧粲现年九岁,小学在读,成绩中等偏上,是个中规中矩的小学生。 很平凡的一家,唯一较为突出的地方,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亲戚朋友都称赞他们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在物欲横流、男女关系相当随便的今天,可谓难能可贵。 这样一家三口,在大年二十六,被发现惨死家中,案发现场诡异得让人心慌。 据卷宗显示,萧家三口死时均被凶手拿胶带捆于餐厅坐椅,三个人,三种死法。 萧家的餐厅正四方型,背后就是厨房,以推拉门相隔,左右两侧都是墙,前方对着客厅,一览无余。餐桌靠右顶墙,能容六人同时用餐。 萧泊源坐在正对着客厅的位置,满身是血,身中二十余刀,胸腹部一片血肉模糊,很显然凶手对他抱有强烈的恨意,他是三人中死亡时间最晚的一个,死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瞪视着前方。 于映芳坐在背对客厅靠墙位置,她是被塑料袋套头窒息死亡的,她应该是第二个死亡的,死时痛苦狰狞。 相比较父母两人的惨烈,萧粲小小的身子低垂着,凶手特意调整了捆在他身上胶带的松紧,正好让他的头搭在餐桌上。小小的人,就像睡着了一样,面容平静,紧闭着双眼。他死于氰化物中毒,而且法医在其后的尸检中还从他胃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很显然,凶手很在意地让他安安静静死去,没受太多痛苦。 三人面前放罢的餐盘里,标明着一、二、三,这也是警方能确认三名死者死亡顺序的依据。而法医能判断出来的先后顺序,只有小孩比大人先死亡约两个小时,两名大人死亡时间非常接近。 诡异的是,他们身前的餐桌上,还摆满了美味佳肴,整整二十道菜,将餐桌占得满满的。现场除了三人的用具外,还留有第四套餐具,而且这套餐具被人使用过,桌上的菜,也能看出动过筷子的痕迹。 这第四个人,就是凶手本身。 只要一想到TA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杀死三名死者,还若无其事地坐下对着三具尸体有滋有味地吃了顿饭,当时在场的刑警们都感觉到喉咙发紧。 发生在快要过年的血案打破了H市警方的平静,每年到年底,上级都会要求警方开展相应的行动,保障过年期间治*安*秩*序。 每到年底,都是犯罪分子最活跃的时刻。年底了,要过年了,有钱没钱,年货都得买,过年就得吃好穿好玩好不是?于是没钱的,开始想各种各样的损招奇招,夜里抢包的、白天扒兜的、团伙抢劫的、网络诈*骗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可是上面这此是一种性质,灭门杀人案又是另一种性质,其恶劣程度有着天壤之别。 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侦察方向一直以仇杀为主,因为萧泊源被捅了二十多刀,他附近的地板上血流成河,凶手一定是恨极了他才会如此痛下杀手,甚至在萧泊源已经死亡后仍然不肯停下,还多刺了十来刀,对尸体的过度损毁,不是仇杀还能是什么? 萧泊源再八面玲珑,他也是个生意人,认识的人多了,总会有几个不小心得罪的。沿着这个方向,H市警方将他生前的关系网摸了个遍,共排查七百余人次,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萧泊源的一个亲戚身上。 这个人叫萧之栋,是萧泊源关系有点远的堂弟。萧之栋现年三十岁,却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份能干得长的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啃老。萧泊源家经济条件比较好,萧之栋总有事没事凑到他身边,要点钱花花。 萧泊源是个很认真的人,他认为男子汉顶天立地,就应该养家糊口,因此特别看不惯萧之栋,每次他上门都会长篇大论地教育他,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安安心心找份工作,早日成家立业。 萧之栋哪里听得进去?点头哈腰地答应了,拿钱走人,然后依旧我行我素。次数多了,萧泊源也断了能劝回他的念头,只可怜自己的堂叔堂婶,快六十的人了还得外出摆个小摊养活而立之年的儿子,再也不愿惯着萧之栋,不肯再给一分钱。 萧之栋发挥他泼皮无赖的本事,到萧泊源的店里闹过好几次,没想到萧泊源吃了称铊铁了心地任他闹,要钱?一分没有,如是几次,萧之栋放下狠话要他好看,没多久,萧泊源一家三口遇害,而萧之栋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