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杲先生，节哀顺变。夏泽先生的死对整个蓝港科技界都是莫大的损失，如有需要，我们琨琛愿意效犬马之劳。”
“钱总客气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毕竟是我们NA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陈先生不用这么见外，我公司卿玟副总也曾拜于夏泽先生门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NA有需要，我们琨琛随时都愿意效劳。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钱琛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向NA示好的机会，现场这么多媒体AI，只要有一部能将这事儿写成一篇报道，那钱琛这次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既然这样，就不留钱总了，您的意思我明白，后续若真有难处，还望贵公司不吝赐教。”
现场都是记者和AI设备，陈杲再伤心也不得不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打起精神应对钱琛——卿玟曾不止一次的让自己小心钱琛，不管他如何地展现他的诚意，想他这样的商人，一贯是诚意越大，谋求的东西就越多。
“好说好说，那钱某就先告辞了。”
车厢的密封性太好，而且设置了AI专用的防护设备，卿玟完全窥听不到钱琛和陈杲的对话。不过，以他对钱琛这么多年行事风格的了解，他一定会借着此次机会来误导舆论风向，好像琨琛获得更多的露脸机会，增加市场占有额。
“钱总钱总，请问您这次亲自来NA是否意味着琨琛与NA的讲和？”
“钱总请留步，请问您刚刚所说卿总和NA有交集此事是否是真的？”
“钱总钱总，请您对此事事件发表一下您的看法。”
……
一个个没长眼的AI设备和人一下子涌了过来，原本舒适的地盘忽然变得闷热起来，钱琛眉头紧蹙，正想着如何应对，忽然对上车里正在研究自己心思的某人。
“诸位，请安静！想必大家也应该清楚我钱琛在琨琛的职能范围，像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没有经验，卿总就在车上，这些问题大家不妨直接问她如何？”
这一句话卿玟听见了，应该是钱琛有意为之。蜂拥而来的AI群为了抢到独家新闻一个个都跟不要命了似的，蚂蟥一般扑了上来。
不得已，卿玟只能下车。
“卿玟小姐，请问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听说夏泽主席是您的老师，那您为什么当年选择了琨琛而没有选择NA？既然您同时和蓝港两家巨头有联系，为什么当初身陷囹圄的时候没有拜托他们出手？还是说他们也出面为您解决了麻烦……”
哪家没有眼力见的记者成功吸引了卿玟的注意，这些问题，她一个也不想回答！
“卿玟小姐，您不说话是否就是默认呢？卿玟小姐！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隔着这一大群的记者，卿玟来者不善的眼神和钱琛打了个照面，后者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她无法确定自己翻阅资料的事情是否已经暴露……
说，还是不说？
卿玟再次陷入了纠结。
“没错，我在蓝港科技大学的时候的确是夏泽老师的门生，但选择进入琨琛是我自己的决定。老师素来尊重每个学生的意见，他不光没有制止我，还鼓励我好好干。况且，NA的成立远在琨琛之后，而当时我在琨琛早已是技术大牛，不管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FR系列，我都不可能为了情义而放弃琨琛。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回答你问题的原因，你应该庆幸。因为老师的死，我心里现在很乱，非常暴躁，恨不得能亲自出马调查清楚事情的一切！”
卿玟瞄了眼钱琛，这个人似乎对自己说的并不感兴趣。
既然是这样……
“你们不就是想要独家新闻吗？听好了。我对老师非常了解，自杀这样窝囊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老师身上的。夏泽老师昨天刚刚过完结婚纪念日，还跟我们这些学生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蓝港科技大学，最重要的是，老师一直都有恐高症！这些年之所有没有表露出来是因为我送给了老师一套FR系列，而我刚刚检测了老师的FR专属数据，昨晚，也就是在他与某人会面的时候，这个系统是关闭的。试问，一个有恐高症的人，又没有辅助治疗系统，就算想死，会选择这样一个痛苦的死法吗！”
卿玟说出了陈杲不敢说的，夏夫人一直在怀疑的，更是狠狠打了刚刚还在说自杀可能的警长的脸，整个现场，瞬间炸开了锅，比沾了水入了油锅的小黄鱼还要吵闹。
“敢问卿总，您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当然，不过，我很清楚咱们蓝港，讲的是证据和事实，所以我现在不说这个人的名字，给你一次机会算是完成老师未做完的事。一天的时间，你不去自首，我就把证据公开！”
“诶！卿总，卿总！再多透露一点这个人的信息可以吗卿总！”
车窗已经关闭，车内的AI防护系统也已经打开，卿玟喝着凉白开，警惕地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人。
“开车。”
飞车的速度很快，但从这里回公司，还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卿玟一直在等，等钱琛先开口，或者这个司机先开口。
“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的确是钱琛开了口，但他透露出来的却是对自己的担忧，这和卿玟设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实打实打了卿玟一个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刚刚对那些记者话是不是说重了？老师的死我实在想不明白，但肯定和文苛那家伙有关！”
“有证据吗？”
“有。”
“那就好。既然有证据，就不所谓话说得轻还是重了。不过卿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情绪这样失控。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面对记者，都得给自己贴张脸皮。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真情实感的流露反而会让那些记者更加相信你的言论，还有琨琛的诚意。”
钱琛一点责怪卿玟的意思都没有。
要搁在以前，卿玟一定会觉得感动和欣慰。但是现在，这样的态度，只会让自己更加坚信钱琛就是自己体内系统的主控者，只要自己创造出来的AI，留有后门在手的AI，创造者才会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