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吗?平常心!”十三笑道。
吴哲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十三手上动作也没停,依旧帮许三多整理着床铺。
而他没有阻拦许三多的话,却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想让两位舍友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不要招惹他们。
拓永刚这才意识到,一十三才是强人,一个人干掉六个老A,这他做不到。
床铺铺完后,十三问起了七连的人和事。
许三多依旧和原着一样,在七连改编后,一守军营就是半年,期间也转了士官。
这次通过选拔来了A大队,同来的还有成才,只是他被安排到了隔壁宿舍。
许三多说起了伍六一,他参加考核选拔时,是和伍六一等一干老七连战友一起行动的。
他说的也很细,新丁马小帅掉队了,老兵甘小宁自我牺牲了。
直说到最后,伍六一拖着一条废腿,和他还有成才即将接近终点。
当时,名额还有两个,成才看着接连赶来的竞争者,抛弃了他们,先行冲到终点。
伍六一不想拖累他,自己把拉了信号棒。在凄厉的的斥骂中,他冲过了终点线。
“班长,我没有看好伍班长!”说完后,许三多眼睛红红的,显得十分自责。
十三默然许久。
“那是他的选择,和你无关!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看着你受他的拖累,无法通过考核?”
十三心中明白。
伍六一放弃的时刻,其实也是他的解脱时刻,事事争先的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成为一个累赘?
可失去了一条腿的伍六一,未来又在哪里?
十三一时间不敢想象!
集合哨响了,所有集训队员被集合到了大礼堂。
他们要换上没有任何标识的作训服,抹去了军衔差距,更没有了身份资历。
这也是成才兴奋的时刻。
当初,他背叛了七连,选择到了红三连。如愿的转了士官,可却被安排到了许三多来的地方——草原五班。
虽然是做班长,但更像是到了一个发配之地。
七零二有个顺口溜:草原旁,驻训场,所有班长的坟墓,所有孬兵的天堂!
说的就是草原五班。
成才可不认为自己是孬兵,早就渴望逃离那里,如今他抓住了机会,从七零二所有尖子里脱颖而出。
此时,成才抱着作训服,感觉自己和别人又同在一个起跑线上了。
他没想到又遇到了十三,但这次他心头发誓一定要比十三表现的更出色。
A大队他留定了!
领作训服时还有个插曲,吴哲和拓永刚因为在队列中讲话,被“屠夫”齐桓惩罚了俯卧撑,算是一个杀鸡儆猴的举动。
但十三因为伍六一的事,久久没有平复心情。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
天色尚早,一声集合哨惊彻夜空,屠夫齐桓标志性的声音响起。
“紧急集合!”
参训人员都是各个部队的尖子,这集合的速度都是不慢,极短的时间后,便穿戴完毕并冲出宿舍。
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队列。
可教官却迟迟没有出现!
面前仍是一片空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支刚集合的队伍已经有点松动,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拓永刚张望着:“刚才那集合哨吹的是咱们吗?”
“是咱们。喊话的就是那个屠夫。”吴哲回道,他自认不会认错那透心凉透骨寒的声音。
可现在集训队伍面前没人。
有些集训队员不禁在想,是不是有人在开玩笑?误吹了集合哨。
却被人当场反驳,这是军队,怎么可能有人开这种犯纪律的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呢过去,队伍的嗡翁声越来越大,很多人已经开始东张西望了。
拓永刚:“小道消息啊!盛传那位神秘的主教官,上过战场还见过血!”
吴哲:“不能吧?真正的战斗英雄得是什么年纪了?况且,我们多久没有打仗了!”
拓永刚:“你就是读书读多了,国内是太平,但边界上什么牛鬼蛇神没有……”
来自钢七连的三人,依旧笔挺地站着。
十三是知道主教官袁朗就在某个暗处观察着。
许三多是习惯了孤独,曾经独自撑住一个连队的人,已经习惯做事不是做给人看的。
而成才就是纯粹不想输给十三了。
就在大多数集训人员交头接耳的正是热闹时。
一个人影晃悠悠的从一片黑影中走了出来,正是袁朗。
这时,拓永刚已经和吴哲讲到了现代形式下的边界形势。
众人讶然中都沉默下来,显然袁朗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
袁朗环视一周,面目上带着戏谑:“不是聊的很嗨嘛?怎么不说话了?华夏子弟兵的队列条例中,有那条告诉你们,队列里可以随意讲话?”
说着,他的脸色开始发冷。
“我叫袁朗,是你们的教官。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们,今天这第一道考题,绝大部分人过不了关。”
无数人心中叫苦,这不是阴人吗?
十三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然一定会告诉他们,这才哪到哪,这位袁某人,可是多年老六了。
齐桓这时也走到了队列前,手里拿着记分册。
而袁朗已经走进了队列里,在拓永刚面前停下,宣布:“每人倒扣两分!特别是二十七,加扣五分!”
说着,他还瞪了拓永刚一眼,“你是屁话真多啊!”
“是!”
齐桓流利地在记分册上一一的打叉。
书生气的吴哲觉得不公平:“报告,我有话说。”
“讲!”袁朗看向他。
“你这是钓鱼执法,是在挑战人性。紧急状态之后,却不见主事人,这些议论是非常自然的!”吴哲说道脸上还带着不服气。
“我是主教官,如何训练是我的事,别和扯什么人性,事实是你们没有遵守队列条例。”袁朗很是不爽道。
回头更是斥道:“而你!和教官讲话用质问的口气,加扣五分!”
吴哲憋愤不已,还要理论,却被一旁的十三拉住了,“忍了吧,他就是存心的!”
袁朗的闪过一丝笑意,终于逮到你了,“一十三,队列里拉拉扯扯,做什么呢?加扣五分!”
吴哲立时不动了,心中也是生起一丝歉意。
而十三则毫不在意,也不辩驳,再次恢复军姿!
“是!”
袁朗顿觉没趣,心说,齐桓说的没错,这个一十三很无趣!
想着,袁朗走到了许三多身边,“这个就不用了,他是个不会说话的!”
齐桓扣上了记分册,“已扣完了!”
袁朗顿时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你应该不在意吧?”
许三多露出了大白牙,“吃亏是福,我没事。就是一十三和四十一他们也没有说话!”
袁朗当即转头看向十三和成才:“你不说我都忘了,对,他们也在遵守队列条令!一十三,四十一,对于四十二的求情,你们怎么说?”
十三:“报告教官,我谢谢他!”
成才:“报告教官,我服从教官命令!”
袁朗回头又看向许三多,脸色说着却突然冷了起来。
“你看,他们好似不在意你的好心。知道你们是一个连队出来的,但他们也有嘴,用得着你来出头。四十二,告诉我,你是要拉帮结派吗?”
许三多愣了。
面前的袁朗。
和当初那个在步战车上,向七连道歉的袁朗。
和那个看着他通过考核,望着伍六一自我淘汰,而感动流泪的袁朗。
完全不同。
他喜怒无常,冷漠酷烈。
“报告教官,不是的!”
许三多急道。
“你是!”
“报告,我不是!”
“你就是!”
“报告,我不是!”
袁朗突然又笑了,声音冷酷:“四十二加扣五分,理由爱心过于泛滥!”
呃?
许三多当即闭嘴。
就算是他反应再慢,也看出来了,袁朗就是要故意找茬,目的就是扣分。
而他还往枪口上撞去了!
众人都有些憋气,一时间却只能沉默。
袁朗这才满意的看着队伍。
“总分100分,扣完分淘汰走人。在这里我要的只有服从,没有那么多的质问,爱心,管好自己!
实话告诉你们,你现在不仅仅是战友,更是对手。A大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一众人,一个个腮帮子咬得绷出了咬肌。
袁朗像是很满意自己制造仇恨的效果,他点了点头。
“齐桓,告诉他们,我们未来一周的训练计划!”
“是!”
齐桓当即道:“早中晚十公里负重越野各一次。
早晚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贴墙深蹲各一百个。
早晚四百米越障、徒手攀援各一次。
全部项目要求全负重高于二十五公斤。
全部项目要求在用餐时间前做完,因为,不能影响每天的正常课目训练。
此外,教官有权利随时更改训练计划。
通告完毕!”
齐桓说完。
袁朗就诡异的一笑,命令道:“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天吧!我保证你们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过得十分精彩!全体都有,跟上我的汽车!”
说罢,他和齐桓就上了已经准备好的吉普车。
带着满肚子火气的集训队伍,虽然不甘却只能跟着跑了起来。
“跟上我!跟上我!在我后边的全部扣五分!”
袁朗不时地回头喊着。
这支队伍三个月的磨难就这样开始了。
在华夏,卖冰棍的老太太是个神奇的存在。
上学时,老师说卖冰棍的老太太算的都比你快。
在家时,父母会说卖冰棍的老太太起的比你都早。
恋爱时,恋人会说卖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会说话。
这在军队,卖冰棍的老太太就更是神奇了,比你跑的快,比你打准,比你力气大,比你吃的还多。
倒是没人告诉你,这个老太太到底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她既然如此厉害,为什么还在卖冰棍?